第162节
书房同样没有人。
地下室还是没有。
楼上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游惑三步回到一楼,却见下来的是楚月。
她正要说什么,看见游惑的脸又一愣:“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谁惹你了?”
“秦究不见了。”游惑说。
楚月沉声说:“我正想跟你说呢!小舒她们三个也不见了!”
说话间,一楼的客房门“砰”地撞开,于闻顶着鸡窝头冲出来:“老于——哥?”
“你爸也不见了?”楚月问。
于闻脸上血色尽褪:“老于……我爸没在外面?找过没?”
“找过了。”
游惑一张脸霜天冻地。
他突然把目光移到沙发上,盯着那两个小鬼的肚子。
于闻跟着看过去,脸色更差了。
他也发现那两个小鬼肚子更鼓了,各种联想让他手脚冰凉。
“我……我好像听见有人说什么考生游惑,宣告死亡。”于闻喃喃道:“我以为是做梦。”
楚月说:“在我睡着前,听见系统播报说,哪个考场有个叫christina的考生弄哭了雪莉,宣告死亡。”
他们现在是一个整体,占的考场又是游惑分到的。
很可能所有人的问题都会算在游惑头上。
那么问题来了。
那五个人干嘛了,前赴后继地弄哭雪莉?
宣告死亡是怎么个死法?
第二个问题很可怕。
小楼里气压奇低。
楚月原地转了两圈,按着太阳穴让自己冷静:“不,等会儿……先别急着慌,你们想,正常考场只有一个考生,死也就死一回。我们是一个整体对不对?从系统的角度想,不可能有人八分之一、八分之一地死。”
她说得含混。
游惑却瞬间反应过来。
对啊,系统那边的逻辑是说不通的。
要让这件事通顺起来,只有一种可能,那种“死亡”某种程度上是可逆的。
或者说……
他们是特殊的,所以死亡可以逆转。
那就又有问题了——
他们得先知道怎么死,才能知道怎么逆。
想到这一点,游惑毫不犹豫抓住了雪莉。
楚月一愣:“你干嘛?”
游惑:“让她哭。”
楚月:“……”
第106章 双面世界┃一只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把他拽离了镜子。
真让雪莉哭, 她又不配合了。
这在意料之中。
系统的题目怎么可能会听人话呢?
不可能的。
兄妹两捧着肚子坐在沙发上, 短腿悬空晃荡着。
如出一辙的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游惑。
按照题目的说法,萨利是个贪吃的小孩, 他的肚皮确实比妹妹更鼓一点。
他似乎撑得难受, 晃几下腿就忍不住揉肚子, 脸色也有点苍白。
“雪莉,我好饱啊。”萨利愁眉苦脸, 低声对妹妹嘀咕。
妹妹童音清脆地说:“我也有点饱了。”
说完, 她冲游惑嘻嘻一笑:“妈妈说,我是懂事的孩子。懂事的孩子不会和客人一般见识, 我今天不想哭了, 你骂我没用, 打我也没有用。”
萨利悄悄松了口气。
妹妹的这句话,似乎是颗定心丸。
一旁的楚月将这些看在眼里。
萨利的反应说明“死亡”、“雪莉的哭泣”,以及他们的“肚皮”,这三者之间确实联系紧密。
好像……只要“死”一个谁, 萨利就会更饱一点。
楚月皱着眉。
于闻脸色又白了。
雪莉浓长的睫毛像小扇子, 纯真又笃定地看着他们, 然后咧开嘴笑了。
特别像嘲弄和幸灾乐祸。
这孩子不做表情还好,一旦笑起来,就会透出一种浓重的违和感……
皮囊和灵魂不一致的违和感。
好像她只是套了一个空壳子。
“不会真是哪家小孩吧……”
楚月打量着她和萨利,咕哝了一句。
“小孩?”于闻愣了片刻,突然惊恐:“不会吧?”
游惑皱起了眉。
他想起第一场被考生替代的猎人,想起变成村民的赵文途, 想起被公爵占有身体的姜原、张鹏翼……
于闻小心翼翼地探头问她:“你是谁?”
洋娃娃似的小姑娘眨了眨眼睛,没有立刻说话。
于闻有悚然直起身,指着她说:“是我的心理作用么?我觉得她刚刚眼神有点茫然。”
小姑娘定定地盯着他,用一种空洞的童声说:“我是雪莉。”
“我是雪莉,我今天哭了太多次了。爸爸妈妈如果知道会不高兴的。所以你们打我骂我,我都不会再哭了。”
小姑娘重复着。
她既然说了打骂没用,那就是真的没用。
题目说出来的话代表规则,没必要撒谎。
况且楚月了解游惑——
考官a看起来不近人情,其实会考虑很多。
如果这两个孩子真的是由普通人转成npc的,他绝对不会动他们一根头发。
那还怎么让人哭?
楚月犯愁。
游惑突然伸手,把雪莉从沙发上拉下来。
小姑娘一惊,扭着手使劲朝后缩:“你不要拉我,我不哭。”
游惑干脆一把捞起她,大步流星朝楼梯方向走。
雪莉脚不着地,悬着空疯狂挣扎,但她那点个子,在游惑手里就像一只叽嘹不停的小动物。
于闻和楚月面面相觑。
“哥?”于闻叫了一声。
雪莉想踹游惑,奈何腿不够长,回回踢空。
即便这样,在某个转身的瞬间,于闻发现小女孩还顶着一张笑脸。
她的脸和身体呈现一种割裂状态。
脖子以下在撒泼,脖子以上在微笑。
楼梯旁有一面一人高的落地镜。
游惑从那里经过,镜子里映出一晃而过的高瘦身影。
镜面突然极轻地颤了一下,就像有谁敲了它的边角,引起微澜。
但动静太小了,没人注意到。
除了雪莉。
她盯着镜子,突然挣扎得更疯了。
游惑夹紧她,在镜子不远处站定,那里靠墙立着一个柜式冰箱。顶上搁着一些杂物。游惑放下雪莉,从上面拿了一样东西。
小姑娘脚一着地就要跑,刚迈一步又被薅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