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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书名:吾家皇姐初长成
    作者:君砚梨
    本文文案——
    帝十三初立,长公主方十八,玄色战袍,长/枪在手,杀敌四方。
    帝十八时,国家安定,二十三岁的长公主从战场归来。
    君王开始操心起了这大龄剩女的婚事,无奈长公主克夫的名声在外。
    君王将长公主嫁给自己从前的伴读,原因是他们同样命硬。
    成亲之前,长公主最讨厌肩不能扛的绣花枕头。
    成亲之后——师弟,有话好好说。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主角:元梓筠,墨从安 ┃ 配角:元梓文,碧棠,清虚
    ☆、一个长公主
    庆安五年冬。
    寒风无孔不入,纵然是裹得严严实实也阻挡不住它的攻势,雪粒儿拼命地往人脖颈里钻,贪婪地吸收着人身上的热度。
    这般酷寒天气原本街道之上应该行人绝迹才是,可是乍一看去,老弱妇孺竟然密密麻麻地堵在了街道两旁,伸长了脖颈观望着远方。
    血腥气刹那间从远方飘来,混合着冰雪的凉气,纵然带着让人难以忍受的腥味,也阻拦不住百姓的热情。
    没入眼中的是手执长/枪的女将,另一只手执着缰绳,玄色的铠甲上开出一朵朵冰花,发梢的血水凝结成冰,她稍稍低着眼睑,冷漠直达眼底,眉间萦绕着尚未褪去的戾气,脸颊处平添一道细细的伤痕,身后是整齐划一的马蹄声。
    百姓们大声呼喊千岁,可到底是血腥味太浓重,不敢太靠近军队。
    她在百姓的欢呼声中到了城门口,轻勒马缰,吁了一声,马儿稳稳当当停住。
    身着鲜红官袍的程大人被这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冲得差点儿往后一仰,他到底是个读书人,没见过这般大的阵仗,颤抖着忍住了晕厥的欲望跪下:“微臣参见公主殿下。”
    他倒还忍住了,跟随他的苏大人在这浓重的血腥味下直接吐了起来,程大人捂脸,简直不忍再看。
    长公主一介女流却上战场厮杀,而苏大人居然连这血腥味儿都承受不住,说出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程大人小心翼翼地抬头看长公主的脸色,他知道殿下最讨厌的就是他们这种文弱的书生,可长公主冷冽的眼神根本不屑放在那人身上一眼,淡淡道:“起来吧。”
    程大人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主,赶忙起来谄媚道:“殿下累了吧,皇上在皇宫里等待多时了。”
    元梓筠冷哼了一声,“到底百无一用是书生。”
    程大人擦了擦头上的虚汗,跟在长公主身后,心里想着长公主说的,究竟是皇上还是苏大人。
    ——————
    元梓文在月阳殿对着满桌子冷透了的菜,支着腮帮子有些出神,一双眼悠远深邃,旁边的太监总管周越却是着急了起来,“公主殿下怎么还未到?”
    周越从小看着君王长大,和君王关系亲昵,故而君王没有责怪他的失礼,而是笑道:“皇姐既然已到皇城,也不知你急的什么。来人,将这些菜撤了重新上。”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元梓筠已经换得一身素净棉袍,元梓文看到几年不见的皇姐,皮肤被晒成小麦色,眼神中更显得凌厉,脸颊处竟然还有一道血痕,他心疼地上前,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却没想到一阵凌厉的掌风朝自己袭来,元梓文硬着头皮挡住,元梓筠再一个转身就已经将他擒住,双手压在身后动弹不得。
    看得旁边一干奴婢是目瞪口呆,普天之下,敢这么对皇上的,也只有洛长公主元梓筠了。
    元梓文眼里擒着一汪泪水,一副可怜委屈的作态,“皇姐,疼。”
    元梓筠翻了个白眼,道了句,“没用。”随即放开了他。元梓文揉着自己的胳膊,低着眼睑,突然转瞬之间元梓筠脖子处多了块冰凉锋利的东西,只要再稍稍一用力,就能划破她脆弱的血管。
    元梓筠一愣,随即用指甲将元梓文放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推开,“几年不见,功夫不见长,鬼把戏倒是不少。”
    元梓文得意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匕首笑,“普天之下,能让皇姐这般放松警惕的,也只有朕了吧。”
    元梓筠自顾自坐下,“我看皇上还想尝尝我玲珑枪的滋味。”
    “皇姐别这么凶嘛。”元梓文跟着她坐下,“你看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嫁不出去。还不是因为你凶悍?之前准备给你指门婚,人家一听说你的名讳吓得直接暴毙,最近又看上了一个,得知朕有这个想法之后,恶疾缠身啊。”
    元梓筠黑线,“你确定不是你的问题?”
    元梓文又用刚才那委屈的神情看着元梓筠,脸上就差写着三个字,“朕冤枉。”
    长公主端起琉璃盏饮酒,想她好歹也是当朝唯一一位长公主,先帝在世时她为帝女,却被越级封为长公主,且取洛皇后之姓为封号,分封与她的食邑是信安,信安是盐邑,是北边最富饶的地方,她是唯一一个受封盐邑的公主,和其他公主待遇差了一大截,可见她有多受宠。先帝驾崩之后,当今圣上又是自己的嫡亲弟弟,更何况自己还有战功在身,是当朝除了皇帝之外最尊贵的人。
    那些人还真是,不识好歹啊。
    元梓筠眸光暗了暗,一个用力,竟捏碎了琉璃盏,酒水溅了满手都是。
    君王看着一抖,心想着十几年的内力还真不是白练的,“好好好,朕承认,之前还有个人,朕想把你许给他来着,可是没想到他……”
    元梓筠黑了脸,眯着眼睛一字一顿道:“你要是再给我乱指婚,我就回子弦谷。”
    子弦谷是元梓筠十八岁以前拜师学艺修练武功的地方,元梓文摆摆手,“皇姐息怒嘛。虽然这个不行,但是朕觉得朝中还有几个年轻俊朗的好男儿……”
    元梓筠漫不经心擦着手掌的茶水,打断皇帝准备的夸奖之词,“既然皇上那么喜欢,不如都一一纳入宫中吧。”
    旁边一个不知礼数的宫女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元梓文准备开口呵斥却见元梓筠淡淡地瞥了过去,生生将那个宫女吓得腿一软跪了下来。
    “都退下吧。”元梓文不耐烦地挥挥手,见所有宫女都消失在门口了才说道,“皇姐女罗刹的称号还真是名不虚传,比朕有威严多了。”
    元梓筠听到这个称号淡淡一笑,她还真不知道有这回事。她伸着筷子,却没有菜品让她想要尝上一口,倒不是菜不合胃口,她的鼻尖似乎还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
    元梓文心思没那么细腻就没有注意,还念念不忘自家皇姐的婚事,“皇姐,朕觉得你的婚事拖不得。”
    元梓筠抬手阻止他说下去,“皇上难道想不清楚?和我一般大年纪的好男儿大多都有家室了,那些至今未娶要是值得嫁门槛都被踩烂了。”
    长公主十八岁就上了战场,如今已经二十三岁,属于大龄剩女。
    元梓文低头思索,突然灵光一现,“皇姐此言差矣,朕突然想起那朝中的光禄大夫墨从安,方才弱冠之年,仪表堂堂,满腹才华,和皇姐甚是相配。”
    长公主眼睛挑挑拣拣到底是没找到自己能吃的菜,随即摔了筷子,“本公主最讨厌的就是书生。”
    还是比自己小的书生。
    她站起来也不告退直接走了出去,脚步轻快,顾不得身后元梓文的呼喊,直走到景蕴宫门口才拍了拍胸口纳闷道:“都说长兄如父,我这弟弟倒好,我没管他的婚事,他怎得跟个媒婆似得,唠叨个没完。”
    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进了宫歇息去了。
    让元梓筠没想到的还在后面。
    第二天上朝,帝王和大臣们商量好了所有的事情之后突然将视线移向了角落里的墨从安。
    鲜艳欲滴的官服映衬着他如雪的面容,显现出几分弱不禁风之态,眉眼里一副悲天悯人的作态。
    君王突然点了他的名,“从安可有心仪之人?”
    墨从安一愣,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答道,“回陛下,臣有心上人。”
    元梓文虽然有些失望,却不死心,“那可曾与她许过婚约?”
    “不曾。”
    元梓文放心了,“那爱卿觉得洛长公主如何?”
    君王一下子三个问题,朝中大臣顿时全都明白了,这不就是想要将洛长公主许配给墨从安的意思吗?
    众人用同情的眼神看向墨从安,想墨从安一介书生,要是娶了这女罗刹,可怎么受得住。即使说娶了长公主以后平步青云不在话下,那也消受得起啊。
    墨从安听到洛长公主四个字,眉间雪刹那间融化,染上温柔缱绻,不过只是一瞬让人无法捕捉,随即中规中矩地答:“长公主殿下是巾帼英雄,微臣敬佩。”
    元梓文觉得这人在和自己装傻,顿时有些不虞,“除此之外呢?”
    墨从安才道:“臣心悦公主殿下。”
    他又觉得自己失礼,跪在朝堂之中,“还望陛下恕罪。”
    朝堂之中顿时一片寂静,墨从安从来清高,不与任何党派同流合污。听说从前曾做过皇上的伴读,只是中途家道中落。
    如今回到官场,短短几年已经是正三品官衔,虽说是个虚职,但深得皇帝赏识,为皇帝近臣,前途无量。
    有人猜测墨从安是为了前途,还有人想起了那几桩趣事儿。
    墨从安做得光禄大夫之后,有一青梅竹马说是幼时便许下婚约,却在数日后恶疾缠身,不治身亡。后来有媒人为他说亲,几家姑娘相继染上风寒,众人再不敢将女儿许给这墨从安,还未过门就在鬼门关走了几遭,这要是真嫁给了他,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从此以后,墨从安家就再也没有来过媒人,有千金小姐要择夫婿,也不会将墨从安划入考虑范围。久而久之,这墨从安命硬克妻也不是什么秘闻了,这倒是和长公主一模一样。
    ☆、两个长公主
    元梓文轻轻笑了一声,众人还以为他觉得甚好,却没想到他说,“爱卿从未见过长公主,何来心悦一说?”
    其他朝臣这才想起,长公主八岁离开皇宫,十八岁上战场,墨从安在长公主上战场后两年入朝为官,别说心悦,墨从安连长公主的面都没有见过。
    这墨从安莫不是想平步青云想疯了吧。
    墨从安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宛若普度众生的神祇一般,而这神祇,即便是跪在地上,也不曾沾染半分尘埃,眼神虔诚却不含卑微。他不解释,只是眼前恍若飞花如梦,一张干净的面容越入眼前,那双干净坚定的眼睛,恐怕此生都再难忘记。
    元梓文面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拂袖离去。
    一旁的太监喊了声:“退朝。”众大臣这才散去,临走前不忘幸灾乐祸地看着墨从安。
    那人跪在朝堂之中,一张平静的脸,当真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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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梓筠在景蕴宫中,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饭,急坏了一干奴婢,那些御膳房端来的精巧吃食都被冷落,甚至苦心准备的点心也照样原封不动。
    她怏怏的,打不起精神,这是她每次打战的后遗症。
    晌午的时候,她听闻在朝堂之上,元梓文那小子又想把自己指给劳什子大夫,原本没啥精神,暴脾气一上来,气呼呼地往月阳殿跑,她带上了玲珑枪,觉得不让元梓文尝尝这把枪的滋味,他是死心不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