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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她想到唐蕊镇日里同这样的男子朝夕相处,真是叫人嫉妒羡慕。
    她要找的潜龙之婿不就在眼前吗?
    皇帝近日身体不适,昨日又偶感风寒,咳嗽不停,太子便要时刻准备着试药,因此留宿在偏殿。
    司徒珏坐在桌边看着唐蕊布菜,这菜是御膳房准备的,惯常是要试毒的。
    田广原先常做这事,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因这菜从御膳厨房送来的时候已经试过了。
    唐蕊怕菜冷了,便要帮他试试菜,蓦地手腕被他握住,唐蕊抬头,看他脸色微变,沉声道:“从今往后,试菜的事交给其他人做,我再也不会让你做这样的事。”他语气带着沉痛,唐蕊心中一跳,知道他定然是想起从前的事。
    从前在碧落宫,外头的饭食是从小窗口送进来,惯常是她试过再给十三吃的。那一次,她却中了毒,便再也没能醒过来。
    她曾经仔细想过,当时碧落宫中,除了她一个能做事的,其他只有两个年老的粗使老太监。饭食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她经手。为了防止人下毒,她特意使用了银针,但那毒竟是银针也试不出来的。下毒之人肯定知道她会试毒,所以那毒不是下给十三,而是下给她的。
    想到这里,她背心一阵发寒。
    “想什么?这里没有外人,坐下吃饭。”太子拉她在身边坐下。
    “殿下,那后来呢?你出来了吗?”上次说话没有提到这个。
    司徒珏紧紧攥着她的手,仿佛害怕她再次消失一般,紧蹙眉端缓缓道:“后来蛮夷来袭,边关连败了几场,有人在父皇跟前进言,边关需要振奋人心,最好有皇子出战。但当时太子病重,其他人又畏缩不前,父皇无奈,便将我从废宫之中调出来。我在边关三年大败蛮夷,本可将功赎罪,谁知临到归途被人偷袭算计,醒来时便到了东宫。”
    唐蕊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出来便征战,自然无暇查出当初下毒之人。
    两人才说话,便听到外头脚步声,田广掀开珠帘进来,瞧着唐蕊陪在太子身边吃饭,脸上露出笑容毫不奇怪。
    他照常替太子试了毒,这才开饭。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奴婢奉皇后娘娘凤命送菜过来。”外头响起清脆的声音。
    唐蕊急忙站起来,外头女官提着食盒进来。
    沈清韵瞧着唐蕊挨着太子站着,心里了然,面上笑吟吟道:“娘娘生怕殿下吃不惯这儿的食物,特地叫凤华宫小厨房做的菜式点心,娘娘的心意还请殿下笑纳。”
    “收下吧。”太子淡淡道。
    唐蕊上前,从沈清韵手里接过食盒,在那一刹那,一股幽幽香气传到鼻畔,她蓦的浑身一震,仿佛回到了过去的某个时刻。
    沈清韵看她脸色微白,笑道:“蕊姐姐可拿稳了。”
    唐蕊双手紧紧攥着食盒的把手,脚下用力站稳才没跌个踉跄。
    她连退了两步,垂下眼帘遮挡眼底的震惊和诧异。
    只听到沈清韵告退,她才恍然如梦初醒。
    田广打开了食盒,笑道:“娘娘有心,这菜做的真好看,也香!”
    “怎么了?”司徒珏拉她坐下。
    唐蕊蓦地抬头看到那热气腾腾的食盒,立即盖了盖子,“殿下别吃这个。”
    田广诧异:“可这是皇后娘娘……”
    司徒珏面色一凉:“记住,哪个才是你的主子!找个地方倒了,别叫人看见!”
    唐蕊记起来了,在接过食盒的那一刻,她记起了那股香气。
    沈清韵说过拿香粉皇后身边也只此一盒,前世那个带毒的食盒,也带着一股同样的香气!而那时的沈清韵,也一样是皇后身边得脸的奴婢!
    ☆、角色
    唐蕊难以置信,前世她当她姐妹,她竟下毒害她?人心不可测,竟至如此地步。
    这话她并没有跟太子说,她想理一理那些记忆,企图弄清楚这其中的前因后果。
    饭后太子喝了茶之后便入主殿看望皇帝。
    因宫女从东宫送来了太子衣物用具,唐蕊留下打理。
    她正忙着,便听到小宫女说外头有人找她。她出来一看,便见那人笑吟吟的走过来拉着她的手。
    “蕊姐姐忙呢?”
    可谓不想见到谁,那人便往跟前凑。只见沈清韵看看那小宫女,意思是要她摒退宫女。
    唐蕊脸色淡淡,瞧着她这样倒是有话要同自己说。她摆摆手,小宫女急忙下去在外间守着。
    “你有话同我说?”她从沈清韵手里抽出了手,转身坐在一旁的绣墩上。
    沈清韵看她神色淡淡,脸上笑容却愈发殷勤,上前道:“蕊姐姐怎么了?原先咱们在家中时多高兴,你绣锦囊我绣帕子,那时候没事便一起逛园子,姐姐都忘了?”
    唐蕊淡淡一笑:“沈唐两家的情谊,我怎会忘?你这来,可是有什么事?”
    “既然姐姐问起,我就说了,”沈清韵语气微顿,“如今姐姐在太子殿下跟前,我瞧着也是说的上话的,皇后娘娘又是喜爱殿下的。如果太子讨一个奴婢,自然是不无不可的。既然姐姐记得咱们的姐妹情谊,不如跟太子提一句,到时我去了东宫,在姐姐手下办事,姐妹齐心,也不受人欺负,岂不是快哉?”
    唐蕊听了这番话,手指紧紧攥着手心,倘若原先,她肯定当她是好意,到了如今,她看出这丫头背后的用意,不由得一阵背寒。她这是将自己当做接近太子的垫脚石了,这份心思竟是半点不隐藏,就这么大模大样的提出来了,自己在她心里,到底是有多蠢?
    她凉凉一笑,看向这女子,果然是豆蔻年华可爱可喜,笑脸嫣然伶牙俐齿,保不齐太子便能看上她。
    “你,就这么喜欢太子?”
    这突然的一句话问得沈清韵一愣,她脸上粉红,羞涩道:“姐姐你说什么呀?我是想和你一处呀……”
    唐蕊心中冷笑,道:“可惜你找错人了,我在太子跟前人低言微,半句话都说不上。你若真想进东宫,还不如去找皇后来的快。这些话不是些什么要紧的,不必避着人。”她对外头叫道:“来人,屋里头的床帐不用收拾了吗?”
    外间小宫女进来,沈清韵便没法提这茬了,她憋了一口气,满以为唐蕊能帮她,谁想竟碰了一鼻子灰。
    她眼眸一转,心里恼火面上去却不显,道:“既然姐姐繁忙,我这就回去了。”
    唐蕊淡淡点头,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她对小宫女明心道:“往后若是她再来偏殿找我,便说我忙没空见。”
    明心连忙答应了。
    唐蕊紧紧攥着手心,又想起了一件事,从前她在太后跟前时,沈清韵在一个地位低微的嫔妃手下伺候,那时候便来说过一回说要调到太后身边,只是那时在太后身边唐蕊的确人微言轻,拒绝了她。后来不知她通过什么手段到了皇后身边。如今想来,估摸着那时她便恨上了自己吧。
    以她对沈清韵的了解,她既然现在盯上了太子,绝没那么容易放弃。沈清韵在家时父亲就曾说过,这丫头若是在朝堂定然是个厉害角色,可惜生在闺中。当初她自己在宫里步步为营只为保命,而她却是步步算计只为上位。
    看来她要小心了。
    唐蕊进了寝房,看到明心在铺枕头,她估摸着这个时候太子大约要回了,他素来不喜人在卧房,便遣了明心,自己亲自整理床铺。
    她又在香炉点上了熏香,正忙碌,蓦地身后一只手绕过她的腰身,将她揽入一个怀抱。
    那淡淡檀香气息入鼻,她就知道是那个人。
    她转头,却被他禁锢在身前看不到他。他一定是故意的。
    “殿下放开我!”她低嗔,“这里可不是东宫!”
    “呵!小丫头,还敢威胁孤?”他将她转过身来,双手扶着她的纤腰,让她老大不自在。
    “奴婢不是威胁殿下,若是叫人看见可该说殿下的闲话了。”
    司徒珏淡淡冷笑,说他的闲话?无非现在是该装个孝子的时候。这位父皇,当初毫不留情便将他圈禁,何曾念及半分父子之情?既然如此,便莫要怪他今日逢场作戏。
    他看着她勾唇一笑:“谁有包天的胆子敢闯进来?嗯?”他话音落下,已经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唐蕊羞的连连后退,他搂住她的腰,眸色如墨:“莫要退了,再退该摔跤了,你乖乖的让孤亲一口,便饶了你。”
    唐蕊脸涨的通红,也不知道该答应还是不答应,她眼瞅着门口,生怕田广这个时候不长眼的闯进来。
    司徒珏看她羞怯可爱的样子,轻轻扶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两个厮磨良久,他才放开了她,伸手趁机在她胸上摸了一把,很快又撤开,道:“叫你吃猪蹄炖黄豆,可吃了没?”
    唐蕊羞赧极了,瞪了他一眼,道:“殿下该洗洗睡了。”
    司徒珏收拢了五指,指尖的柔软触感让人悸动,他道:“你上哪儿去?待会沐浴还得你伺候呢。”
    唐蕊心口一跳,径直往外走不理他了,正走出去,却几乎撞到一个人,那人正是上次见到的云阳郡主。
    上次见到云阳郡主是男装,威风的很,如今女装打扮,繁复而华丽的宫装穿在她的身上,当真是富贵高华。
    云阳瞧着满面通红含羞带怯的女官,饶有兴味的勾唇一笑:“是你?果然不负所望呢。”
    唐蕊脸上滚烫,忙低头行礼,云阳轻笑一声进了内间小厅,高声对里头人道:“太子殿下,可还习惯?”
    司徒珏立在紫檀桌边,猜到她会来,了然道:“皇姐来的可正是时候,孤正想找个人聊一聊。”
    云阳笑:“是想聊聊你的小女官么?”
    ☆、闲气
    司徒珏勾唇一笑:“看来什么都瞒不过皇姐的眼。”
    “那是自然,可别忘了当初这小女官怎么进的东宫。说起来,你还差我一份人情。”
    云阳郡主坐在桌边,笑道:“别以为一盒豆糕就能打发我。”
    司徒珏淡笑:“皇姐口味倒是不小,不知道长公主的封位能否入皇姐的眼?”
    云阳砰的心口一跳,长公主的封位?那是除了皇帝太子便是最尊贵的人,她所能到达的最高位置,说不心动别人也不会信。
    司徒珏看她不说话,便知道她动心,“如今父皇病了,康郡王和信郡王两个私下里动作不断,不知道皇姐知晓否?”
    云阳一笑:“那两个岂能跟你堂堂皇太子相提并论?我是听过一些,说是勾结朝臣,结党营私。你不是掌着大理寺吗?想对付他们不是轻而易举?”
    司徒珏摇头:“皇姐未免想的简单,” 他斜眼看向云阳,“若是有你外公一句话,便简单的多。”
    云阳见他说起自己的外家,便知道他是想借秦家的势。她外公秦阁老最疼她,虽然已经告老,但门下门生故旧一堆,说话在朝中还是很有分量的。这位阁老发起威来就是皇帝也要让他三分。
    云阳算是明白,他是要跟自己做个交易,无论是后宫中的母亲端妃,还是阁老外公,都是疼她如眼珠子一般。只要她撒撒娇没有办不到的。
    她觉得眼前的这位太子跟她从前想的不一样,以她的经验,身在高位的太子自小养尊处优,不该有这样算计的心机和欲望。可是眼前的太子的确不一样。
    是个人都有欲望,有想要拿到紧紧抓住的东西,太子可真会揣度人心呢。
    云阳在思考,她应下便是选择了阵营,便是拿整个秦家来打赌。
    “你赵家权势赫赫,怎么会找上秦家?”她疑问,赵后可是他的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