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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什么啊,我二十四了。”风堂纠正他:“你不要用这种粘腻的称呼来误导我的判断。”
    “白鲸运输机,长什么样?”封路凛问。
    “机背很大,驾驶舱造型是尖鼻的……像胖头鱼。”风堂边说边摆弄,“不过,我想把它送给你,摆在你的床头,让你一醒来就想起我,然后开始噩梦般的一天。”
    “看着胖头鱼想起你?”封路凛说,“你该弄两条吻鲈放进鱼缸里,再搁到我的床头。每天醒了,我一看见它们,就想亲你。”
    “好!我马上网购一百零八条让它们上梁山……不对,是上小封警官的床。”
    风堂一边叨叨,一边开网购软件。
    回过神来,风堂骂他:“行,你开始学会转移注意力了?跟我扯东扯西的。这个胖头鱼运输机,你爱要要,不要拉倒。”
    封路凛说:“要要要,你的就是我的。”
    “你的还是你的?”
    这句完事儿,风堂气鼓鼓地,又隔着电话线说,“那我可以再把我的吻通过这个电波给你吗?”
    “不行。”
    封路凛果断拒绝他,又说:“把窗户打开。”
    他那边传来翻身换鞋的声音。
    风堂握紧手机,听里面渡过来一句:“糖糖,你等着我。”
    第38章 谢幕。
    护城河河岸,夜色千般好。
    酒馆里各个人影交错,好吃好喝,都畅饮了个醉不生梦不休。门口偶有猫狗蹿过,用尾巴扫掠过行人裸露的脚踝,空气中意外地充斥着花露水的清冽气息。
    城市的酒吧总是个神奇的地方。
    这里无数人活着或是死着,进入舞池就纷纷急着卖力演出,展现与平时不一样的面孔。人人都说此处可发泄压力、缓解寂寞,但酒吧有时就是一桶药汤,而人为糖浆。
    猛地栽进去,也不过是半苦掺甜,反会生出另类味道。
    “风堂又喝醉了。”
    贺情一边说,一边往酒吧门口休息的沙发旁走去。他伸手摸上风堂被晚风拂得发凉的额头,对着话筒说:“我们在’peel’,你要来接他吗?”
    没过二十分钟,贺情就看到一部黑色轿车开到了街道上。
    这车大概几万块的样子,磨损严重,车门被打开着,里面司机戴有口罩和帽子。他手指不断地往屏幕乱点,眼神略有躲闪,贺情猜测应该是网约车。
    封路凛从后座下车,接过醉得闭眼的风堂,朝贺情道了谢。两个人目光一撞上,各自沉默,也算冰释前嫌。
    “明明是我的事情,他却一直帮我挡酒。他喝得太多了,但没吐,应该睡一觉就好。”贺情把外套披在风堂身上,“他喝多了不能回家,不然柳姨会难受。你带他去开个房间,到了酒店,也给我回个电话。”
    “好。”封路凛应得快,正要走,又问:“你呢?你男朋友来接吗?”
    贺情点点头,还挺清醒:“嗯,他快到了。”
    上了车,封路凛开口吩咐司机,说先不急着回家,直接绕城开一圈。
    驾驶座上的司机答应后,回过头来看一眼,没吭声。
    风堂正靠在封路凛肩膀上,双眼紧闭。他呼吸浅浅,又携了酒气,濡湿的唇异常柔软。
    那两片薄唇随着车动,一下下黏在封路凛脖颈上,呼出片片痒意缠情。
    封路凛盯住他,再深呼吸——
    驾驶座上的人,正是夏一跳。
    只要风堂现在醒过来,他就知道封路凛到底是谁了。但是他没有。
    他睡得好熟,面颊通红,甚至没过几分钟,还伸出手臂把封路凛抱得极紧,难得示弱,软软地喊了声“凛哥”。
    封路凛手一抖。
    他想起中午手机上收到的一条app推送,就一句话。
    “说谎最糟糕的部分,就是你爱的人相信了你的谎言。——《百年酒馆》”
    风堂醉了,没感觉到他的紧张,又调换姿势,斜躺在他怀里。
    半阗着眼,风堂彻底看清楚了是他,放心了。于是,他捏住封路凛的下巴,强迫男人低下头来,手动地给了自己一个吻。
    封路凛冷着脸,心却跳得极快。
    如果风堂醒了,要怎么说?所谓“解释”的方法有千百种,他们的故事却只能有这一次。
    被风堂用手指掐住下巴,封路凛看见了他手指根部有字样,暂时被转移开了注意力。
    风堂的纹身在手指根部,是左手。从小指到大拇指,依次就五个字母,分别是:enfg2。
    “疼么,”他冒着风堂随时醒酒的风险,终究是开了口:“怎么跑去纹身了?”
    “关你什么事。”风堂嘴上不耐,手臂却把男人的腰环得死紧。
    封路凛捉他的手指,吻过微凸的纹路,低声问他:“怎么还把’f’纹到中指上?”
    风堂:“因为是在……中指上嘛。”
    封路凛在这方面有点直男,愣道:“已婚的意思?”
    “已订婚,”风堂突然笑起来,眉眼弯弯,话锋一转:“不过结不结婚,看你表现。”
    封路凛心头猛地一颤。他看风堂眼神雾蒙蒙的,忍不住伸出手掌,遮盖住了那双眼。
    “睡觉,等会儿就到酒店了。”他听见自己说,“快睡。”
    风堂哼唧几声,像被自己身上的酒味臭到,眉头一皱,乖乖地躺着睡了。封路凛想摸他的耳垂,又生生止住了手。
    风堂穿了件纯棉短袖,面料熨帖,揉出软绵似的在他身上极为合衬。他的领口拉得略开,只需要一眼,能看见锁骨上成团拧开的紫红吻痕。
    原本只是副男子睡相,却平白无故地被“看”出股时浓时淡的甜香,这让封路凛想起老家的青瓷白釉。那些宝贝物件被细雨冲刷过,也总是亮得干净通透,一看就是无价的好物。
    像是感觉到了正在被注视着,风堂摸摸脸蛋,调了个姿势,把脸藏进男人宽敞的外套衣摆里。
    封路凛忍不住唇角带笑。
    大概是因为他们在谈恋爱吧,还是初恋。
    那晚封路凛抱着他回房间收拾过睡下,风堂醉得深,也再没醒过。
    半夜,封路凛实在辗转难眠,盯着风堂看了好一会儿,只觉得胸口抽痛。从真心喜欢上开始,他几乎每天都在想要如何开这个口。
    他也明白这事儿越拖,两个人未来越不好过。只要这一盏“空杯”仍在,那它就有被液体填满的一天。
    说出真相不难,最难的是,他不知道如何向风堂证明父亲的清白。
    在伪装面前,他的真心也显得如此如此不合时宜。
    过后几天,风堂的纹身能沾水了,就跑到贺情家里去坐着。两个人零食水果摆一桌,游戏机投影仪大打开,你一句我一句,互开批斗大会。
    风堂把这纹身给贺情炫耀,后者不屑道:“你也太甜了吧?不过你这是抄袭我的创意。我还是觉得我男朋友最甜。”
    风堂故意气他:“哦,他把你名字纹的后脖颈是吧?你看看,人都不想看见你。”
    贺情不吭声,举着中指朝风堂怒比一下,换来一个暴头打。
    他捂着脸装哭,见风堂低头玩游戏,压根不理他,又开始没话找话:“嗳!关于纹身嘛,我爸妈倒懒得管我了……但是柳姨不管你?”
    “我的身体想要个性,是我生来的权利吧?我妈应该也懒得说我。”风堂拍裤子站起身:“等再过几天,我往屁股上纹个’明天我做1’,封路凛估计看到就萎了。”
    贺情狂笑:“哈哈哈……”
    “别他妈就知道笑笑笑,你也去搞一个。”风堂鞭策他。
    贺情一眨眼:“可我不想做1啊。”
    风堂:“……”
    为安抚好友的愤怒,贺情塞一块薯片给风堂,哄道:“算了,我们不要鸡同鸭讲。”
    “你说谁是鸭?”
    风堂掐他软乎乎的脸,“你说清楚!”
    “疼疼疼……”贺情被掐得呲牙裂嘴:“我用词不当嘛。算了,我们换个有共鸣的话题吧。”
    风堂:“那说老男人吧。”
    贺情:“不,你这是让我想打鸣的话题。”
    风堂懒得理他,自顾自地说,“再过几年,我又纹个’祝封路凛30岁生日快乐’,他得背过气去。”
    “男人三十一枝花,你懂都不懂。”贺情把正要给风堂吃的薯片自己嚼了,“但是再过几年,你们还在一起吗?”
    “当然啊……”风堂愣了下,咬咬牙,确定似的:“肯定会。”
    贺情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尴尬,想剖腹自尽。他咳嗽几声糊弄过去,又说:“你还真惦记搞他一顿?”
    风堂说:“大海航行靠舵手,该出手时就出手!”
    “你看看你现在被养得细皮嫩肉的样子,还想当1?还怕被操?”贺情拆一包山楂片,笑嘻嘻地说:“我看你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风堂把山楂片全部抢过来,冷冷道:“那我初二到十四不还能挣扎吗?”
    贺情又开一包芒果片,长叹一声:“哎,我真搞不懂你们这些0。”
    风堂:“……”
    他正想把贺情摁在沙发上表演一套白鹤亮翅拳,手机就在桌子上没命地震动起来。风堂还以为这客厅安了监控,电话是应与将打来的午夜凶铃。
    风堂指着贺情说:“别动,再动我让你感受什么叫1的肌肉力量。”
    结果他拿起手机一看,是封路凛发过来的微信消息。
    又是链接分享。
    maple sugar :【其实,男人最喜欢这样的感情。(深度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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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ple sugar:【男人30岁:必做的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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