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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节

      初白歪头,蓬松柔软的尾巴甩了甩,猫瞳半眯的打了个呵欠。
    楚天顿时觉得有点手痒,最后还是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奶喵的头。
    内心泪流满面,他好歹也是猫科,怎么从来没觉得自己变回本体时的样子有这么萌呢。
    刚好又一波人登门,陆夫人见状,将初白递给楚天,自己走到陆年身旁一起接待来人。
    楚天捧着奶喵走到偏僻的角落,有些犹豫为难的道:“初白,最近……我小叔有没有找你?”
    “楚恒之?没有啊。”
    楚天微微一怔,没有?
    小叔之前表现的那么积极,恨不得逼死他也要见到初白,现在居然没动静了?
    难道是陆年防备的太好了,小叔无从下手?
    还是他放弃了?
    楚天想不通,不过见楚恒之没闹幺蛾子,也就暂时放下担忧。
    一人一猫在角落说了会话,灵堂外传来一阵骚动。
    天师道的几个高层一起来了,不但人来的特别齐,还拽着一个双手被捆住,套着黑色头套的男人。
    有黑色头套遮着脸,那男人看不清面容,不停的挣扎却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声,看来就连嘴都被堵住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懂天师道这是在演哪一出。
    天师道的人以颔下有须的中年人为首,微胖的胖子和娃娃脸压着被绑住的男人,细瘦的小老头跟在最后。
    一行人进了陆家的门,直奔陆年面前。
    胖子将那人扔在陆年脚前,暴躁的道:“陆大少,此人就是害了陆家主的凶手,人我们抓起来给你送来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有点诧异。
    不过瞅着陆年平静的神色,大家都悟了。
    难怪今天突然就要办葬礼呢,原来是凶手抓到了。
    就说么,陆年和陆家主怎么看都不像是父子感情淡薄的。怎么可能在凶手没抓到,陆家主死不瞑目时就办葬礼。
    陆年用脚踢了踢不停挣扎的人,淡淡的问:“凶手?”
    胖子和陆年打交道那么久,早就点满了对陆年阅读理解的能力。
    他挺了挺胸脯,一把将那人的黑头套摘下来,保证道:“千真万确,绝对没弄错!”
    摘掉头套后,那被押来的男人面容曝光。
    其他人吃了一惊,甚至有人还揉了揉眼睛。
    这张脸,这细皮白面的样子……这人不正是天师道的高层之一,号称‘军师’的那个男人。
    是他对陆军华下手?
    还被天师道的人押过来,看来天师道这是在清理门户啊。
    众人哗然,忍不住去看陆年。
    陆年神色平静的看着‘军师’,微微抬手。
    地上的男人以为陆年要对自己出手,眼神惊恐,嘴里不断发出呜呜声,挣扎的更加用力。
    陆年打出一道灵力,直接将封住他嘴的东西弄掉。
    那人见可以说话了,立刻一连串的求饶:“陆年,陆大少,不是我啊。我和陆家主无冤无仇,怎么会害他!我是被冤枉的,是被他们推出来背锅的!”
    他说着,目露凶光的瞪着天师道一众人,嘶吼道:“张奎生,你好狠的心!我替天师道做牛做马这么多年,你竟然推我出来顶缸!你一贯都看不上陆家,瞧不起陆军华的粗鄙样子,明明是你自己动的手,现在休想置身之外!”
    ‘军师’骂个不停,言语之间说的有鼻子有眼。
    外界的人都知道他和张家人走得近,结合他的说辞,顿时怀疑的目光就落在了那个颔下有须的中年人身上。
    这个中年人是张家这一代的掌权者,张凯的父亲,也是‘军师’口里的张奎生。
    天师道其他几人见他血口喷人,愤怒的想要上前堵住他的嘴。
    那个胖子跑的最快,本来就站的近,脾气又暴躁,直接一脚踹上了‘军师’的脸,骂骂咧咧的道:“放你的狗屁,你这是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悔改!以为瞎几把乱咬就能转移视线?做你的白日梦去吧,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你想死就自己去死,别妄想拖着我们下水!”
    胖子骂完,扭头转向陆年:“陆年,你可别听这家伙瞎说。我们都已经查清楚了,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陆家主的事绝对是这家伙做的。”
    陆年挑眉:“没有直接证据?”
    地上那人立刻嘶吼起来:“没有证据就抓我,明显是阴谋!”
    胖子又踹了他一脚,“闭嘴,没有直接证据不代表其他的证据也没有。陆家主出事前后那几天,你见了什么人,做了哪些事,你自己心里有数!”
    ‘军师’本来就不是个身体强健的,细皮白面的书生类型,被胖子这几脚踹的趴在地上抽搐。
    天师道的做法落在围观的人眼里,难免过于粗暴。
    有人小声的嘀咕:“又没有证据,就直接抓人,这不是屈打成招么,说不定真的是甩锅呢。”
    有人附和,有人沉默,肃静的灵堂逐渐变得闹哄哄,议论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见‘军师’的模样越来越凄惨,见陆年似乎认同了天师道的说法,人群里突然冒出一句。
    “捕风捉影的事,又没有证据,就这样抓人也太草率了吧。陆大少就算急着上位,也不能草菅人命啊。”
    “是啊是啊。”
    “陆家主出事是谁都不想看到的,但抓人讲究人证物证俱全,现在什么都没有,就靠一些行踪调查就判定有问题,未免太武断了。”
    说话的不止一个人,也不止是出自同一个势力。
    也许是同情被推出来背锅的‘军师’,也许是还有其他谋算。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本意都是不能就这样处理‘军师’。
    在这样的氛围下,开口的人越来越多。
    陆年抬眼,视线扫过陆墨彰。
    陆墨彰不动声色在背后比了个手势,示意凡是开口的人都记了下来,尤其是一开始就小声引起话题的几个人。
    那几个人特别有意思,看似替‘军师’打抱不平,夹杂在人群里小声起哄煽动。可到了真正闹哄哄出头的时候,那几个人却又龟缩了起来。
    灵堂内有不少陆年的人,这些人的面孔都很大众化,身份各都不同。
    有的是伪装成上门吊唁的,有的伪装成帮佣,还有的猫在人群里跟着起哄。
    这些人在陆墨彰的示意下,悄无声息的挨近最早挑拨众人情绪的那几个人身后。
    倏地出手,直接这几人制住。
    那几个浑水摸鱼的人本来见事态闹大,正暗自得意。
    忽然后腰被什么东西顶住,那形状和隐隐传来的锋锐杀气让他们陡然失色。
    后腰被捅了捅,制住他们的人没开口,只用行动表明‘不想死的话,就安静的跟着走’。
    小命被拿捏在别人手中,那几人只能脸色难看的退出人群。转瞬离开灵堂,消失在偏厅。
    人群正看热闹看的专注,倒也没人注意到这个插曲。
    陆年等抓完人,才冷淡的开口:“我发过誓,血祭凶手以慰父亲在天之灵。你该庆幸今天王老在这里,否则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这人和父亲的事绝对有关系,既然是这样,那有没有证据,根本不重要。
    他抬手,力量涌动而出,“不杀你,也多得是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眼看陆年就要将‘军师’弄个半残,其他人议论纷纷,总觉得陆年这也嚣张,太不明智了。
    好歹现在还是法治社会呢,虽说他们特殊圈子奉行血债血偿的理念。但龙组的王老和季柏还在,陆年表现的如此血腥残暴,对陆家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上头看重陆家,却不代表不防着陆家。
    陆年不像陆家主那般八面玲珑,手段圆滑。
    他甚至比陆家主要铁血的多,这样的人成了陆家的掌权人,少了陆家主做润滑剂,上头对陆家的印象恐怕也要转变了。
    就算是为了陆家主,这么做也不合适啊。
    ‘军师’直面陆年的杀气,再也绷不住的喊道:“别杀我,我说,我知道还有人想要害陆家,不要杀我,我全说!”
    众人哗然,顿时顾不得谴责陆年的霸道鲁莽没人性了,各个都目露警惕的盯着‘军师’。
    他们担忧‘军师’为了活命,胡乱攀咬。要是咬到自家那可就不好了,谁也不想沾上这种事,不但会被上头彻查,还要和陆年对上。
    果然,这人开始一连串的报名字,涉及的势力都是特殊圈子内响当当的几家,而且微妙的是,这几家和陆家的关系都不怎么好,过去多多少少都有些矛盾。
    今天来吊唁,这几家也有派人来走个面子情,此刻听到‘军师’瞎扯的话,顿时怒了。
    “血口喷人!我们和陆家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陆家主!”
    “胡言乱语!就算以前有点小摩擦,也不会真的置法理于不顾。”
    “荒谬,谋杀陆家主的事,和我们无关!”
    这几家的人痛斥‘军师’,努力在陆年面前表明这事和他们绝对没关系。
    ‘军师’也怕陆年不信,为了自身性命,他连忙又接着说:“我说的都是真的,绝无虚言!这次陆家主的行踪就是这些人透露给我的,据说是从陆二爷那边拿到的消息。”
    这话一出,众人的视线都忍不住落在陆二爷的身上。
    搞什么,闹了半天,原来是陆家内乱啊!
    这算个什么事,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
    大部分落在陆二爷身上的视线里,有怀疑的,有肯定的,有恍然大悟觉得果然如此的。也有觉得陆二爷做下这事太无耻,家族底线都毁了,就算上位也会一辈子被人瞧不起。
    陆二爷站在灵堂内,恍然一口大锅从天而降,将他砸的有点晕。
    他绷不住的想要解释,开口的瞬间又觉得这种感觉怎么有点熟悉,就像是自己已经被人逼问过一次一样。
    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陆二爷心惊,他急吼吼的解释着自己不是主动透露的,只是在几次聚会上抱怨了几句,谁知道陆家主就出事了。
    他是无心的,他没想要害陆军华,他是被人利用的,是清白的!
    ‘军师’想要继续加油添醋的将陆二爷的罪名坐实,陆年看他一眼,那头天师道的胖子心领神会,一脚踹在‘军师’的哑穴上,让他顿时说不出话来。
    面对陆二爷的说辞,陆年身侧的陆夫人站出来了。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陆二爷,语调颤抖:“二爷,我们自问对您不薄,这些年来您瞧不上我们家陆年,处处贬低他,军华说好歹都是陆家人,从没和您计较过。还有您年事已高,却依旧抓着陆家的权利不放手,念在流着同样的血脉,我们也没多说什么。可是您竟然会对军华下手,您就那么想要那个位子吗?”
    “就算您是无心的,可军华已经出事了。若不是您以前的态度有问题,怎么会让人钻了这个漏子吗?身居高位,却无法做人表率,这是否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