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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仿佛眼睁睁的看着儿子的婚事告吹李氏越想越气,挥手要扇瑾天,就在耳光即将落下的时候,一只大手钳制住了她。
    李氏顺着那只手看去,一张满是血迹的脸,一双充血的眼睛冷冷的看着她,那带着杀气的一眼,硬生生的把她吓到了。
    “啊!有死人啊”
    随即两眼一黑差点就要倒了下去,此生她最多看过的就是杀鸡宰羊的血,这浑身是血的人还是第一次见。
    “瑾娘,你这……这人是怎么回事啊?”瑾良信好不容易把母亲拉进屋去,告诉她别让村里这些人看了瑾家的笑话,没想到出来就看见妻子被那血人吓瘫的一幕,吃力的接住有点分量的妻子问。
    “这是我半路救回来的人。”
    瑾俞本来想当着这些人的面,把车子推向李氏来阻止她打瑾天,还好那个男人及时的出手制止了,瑾天的打没有挨着,但瑾俞对瑾良信说话的语气也不怎么好。
    “这……这不妥吧……”
    瑾良信看着软软的倒回车上的男人,那浓郁的血腥味他闻着都胆战心惊,瑾俞这孩子居然还敢把人带回来。
    “看看!大家都看看啊!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这父亲喜欢随便捡人回来,这女儿也是有样学样啊!”
    李氏被丈夫扶起来,顿时有了依靠一般,扯着嗓子对围观的人喊。
    “孩子娘,这话说不得啊!”
    ☆、第十九章唯恐天下不乱
    “李氏你闭嘴!”
    瑾俞还没有开口回应,身后就传来了暴呵,回头刚好看见瑾昌明拄着拐杖下了独木桥往这边走来。
    “怎么?你们父女做得,我还说不得吗?”
    李氏还没有见过瑾昌明这样凶神恶煞的样子,但想到丈夫在身边她又有了底气,也不管合适不合适开口讥讽。
    “你怎么说我可以,但我儿行得正坐得端,岂能让你这样的诋毁!再敢胡言乱语,看我的拐杖答不答应!”
    瑾昌明拄着拐杖过来,毫不犹豫的站在瑾俞面前,看着李氏的目光仿佛要吃人一样。
    瑾俞无奈退婚本来就是他心上的一根刺,这些天被母亲数落折磨他已经愧疚不已,毕竟那是自己母亲。
    现在这个名为自己大嫂的女人居然还敢在大庭广众下败坏瑾俞的名声,这事说什么他都不能忍。
    “孩子他娘,你还是消停一会儿吧!”
    瑾良信拉着妻子往院里走,这些话对一个姑娘家说,无疑是绝人的路,以后还指不指望人嫁出去了。
    “凭什么不让说了!”李氏拍掉丈夫的手不依不饶,“十八年前捡了一个女人回来,痴痴傻傻十几年,倒是省了娶媳妇的钱。现在好了,闺女也有样学样的捡个野男人回来,这是……”
    “啪”
    还在满嘴喷粪的李氏,被瑾良信一个耳光扇停了,老实巴交的男人满脸通红。
    “蠢妇!还不快进屋去!”
    羞愧的看着满脸怒火,举着拐杖要打人的弟弟,瑾良信拉着滚圆的李氏往院子里拽。
    “好你个杀千刀的居然还敢打我!今天我和你拼了!居然敢打我……”
    瞬间院子里就响起李氏的嘶吼声,还有不时传来的闷声。
    “李氏你给我住手!你再打我儿子试试!”
    李氏尖细的声音和在那些声音里,不一会儿就被李氏的惨叫声淹没了。
    听着院子里的喧哗,瑾俞心急如焚,这时候显然不能把人推进去,可是里面动静那么大,一会儿母亲又该被吓发病了。
    “爹,你进去看看娘啊!别让她受惊了。”
    “你娘有我,你就放心吧!你带着他,先别进来,等……”
    “我知道了爹,你快进去吧!”
    瑾昌明看了一眼瑾俞扶着的车子,最后什么话都没有说,一瘸一拐的进了院子。
    “我说瑾俞啊!你个姑娘家家的,怎么敢把人带回来呢?”
    一个捧着碗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热闹的女人,不怀好意的问。
    瑾俞不想搭理这些人,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只垫脚看着院子里的动静,希望母亲能好好的。
    谁知道她不听,不搭理,不代表别人就能识相的不说,那女人旁边的一个妇人挂着暧昧不明的笑捅捅她身边的女人,故作高深的道。
    “这一家四口饭都吃不上了,捡个当上门女婿当劳力还是不错的。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和她娘一样,是个傻子呢……”
    “石头家的,看你说的什么话啊?人家这是精打细算,就是痴傻残废又怎么样?有个男人撑门户就行了,更何况,不傻不残谁会进她家啊!”
    这些人交头接耳的话把瑾俞气得,虽然才知道父母的结合是这么回事,但也不能说的这么不堪,简直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诸位留点口德,不是随便说出来的都是话,别以后要受割舌之苦!”瑾俞扭头冷冷看着交头接耳的几个女人,道。
    这些人怎么都一个德行,唯恐天下不乱。
    “切!你个大姑娘家都敢做了,还不让人讲!”肥胖的女人不屑的挖了瑾俞一眼,显然把瑾天的话是不当一回事。
    “我让你说!”
    瑾天蹲下捡了刚刚何氏丢下的棍子,瞧他那样子是想去打人了,瑾俞腾出一只手把瑾天拉了回来。
    “瑾天!我怎么和你说的,花无百日红,且看日后。”
    “口气还不小啊!这连门都进不了,还敢夸海口!别是被我们说中了吧!”那女人说完还捅了捅身边的女人,暧昧的道。
    “不许你说我姐!”瑾天抱着瑾俞抖个不停地手对那些人喊。
    “瑾天,你记住了,”瑾俞拽着瑾天不放手,“不管是什么时候,狗咬了你,你都不要还口。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你这姑娘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啊?说谁是狗啊?”
    “你们也太过分了!对着一个小姑娘挤兑个没完!都散了啊!”
    翠花婶来了,刚好听见瑾俞对瑾天的那句话,话里没有半句骂人的,但能生生的噎死人。
    那几个女人脸上有些讪讪然,但还是你推我我推你的避的一旁去,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明目张胆的看笑话。
    瑾俞深呼了一口气,人在低谷的时候总是有许多不如意的事,眼下的瑾家二房确实没有什么能让人另眼相待的。
    “婶子,大叔。”
    瑾俞尴尬的喊了一声,看见翠花婶身后那个中年男人,虽然身上也是泥点子,但补丁比别人少了许多,心里清楚这应该就是翠花婶的丈夫,这个村的村长满仓。
    “嗯!你们家这是干嘛呢?这么大动静?”
    满仓应了瑾俞一句,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那车上的男人,然后往小院方向走,里面高大的瑾良信正被他婆娘压着打,满仓站在门口往院子里看了看并没有进去,反而回头问瑾俞。
    这样的家务事他本来就不想管,家家都有自己的事谁能说得清,可他心肠耿直的妻子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答应了瑾俞,拗不过妻子,他也只能过来了。
    “还能有啥?不就是那些目光短浅的女人,逼迫孩子嫁给一个老头子惹出来的破事吗?”
    翠花婶接过欧阳瑾手上的推车,不满的白了自家男人一眼,这都火烧眉毛了,明明心知肚明的事还在这里打马虎眼。
    见满仓故意不看自己,她又熟练的把独轮车推到墙脚,在轮子边垫了一块石头,那独轮车便稳稳的停在那里,再也不用人扶着了。
    “谢谢婶子。”
    “傻丫头,和婶子就甭客气了。”
    ☆、第二十章好算计
    瑾俞大囧,原来还有这样的操作,她刚刚傻乎乎的扶着站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办法给它停稳,甩了下已经麻木的手牵动刚刚被何氏打的地方,瑾俞当时眼泪都沁出来了。
    真疼。
    抬手搓活泛一下麻木手臂,瑾俞转而对满仓叔道,“一些家庭琐事,一会儿恐怕要大叔给我们家主事了。”
    “放心吧!今天一块劝劝你奶,让她别一再的揪着你的婚事说。”
    院子里的打闹,最后以人高马大的瑾良信满脸血痕告终。
    李氏也好不到哪去,灰头土脸的嘴上还在不停的咒骂,那骂声里词语众多都没有重样的。
    “你个挨千刀的!为了那个赔钱货打我,我告诉你瑾良信,今天这亲事成不了,以后你儿子就等着打光棍吧!”说着骂着,还粗鲁的擤了一把鼻涕。
    交代瑾天在门口看好那个男人,瑾俞被翠花婶拥着进门,心里一阵阵的冷笑,果然是想卖了自己给瑾川娶亲,但也要看她答不答应。
    “瑾川的婚事怎么样以后再说,就算是打光棍也好过你们卖了妹妹给他娶妻强。”
    “卖她怎么了?这么多年家里养了她那一房,能为这个家出力,那是她的福气!”
    瑾俞刚进门就听见瑾良信夫妻的对话,听听这大伯母卖了别人,好像还要感激她一样的理所当然,瑾俞冷笑。
    “大伯母真是好算计啊!既然这么好的算盘,你自己也有女儿,为什么不卖?再说你又不是我的父母,只是一个占着名头的亲戚罢了,凭什么卖了我?”
    “你这不孝女还敢进来,赶紧带着那野男人给我滚!滚出村去!”
    何氏也不知道是劝架累着了,还是什么,这会儿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墩上大喘气,看见瑾俞进了院子,炸毛一样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手上还拎着一把笤帚,身后衣衫狼狈的瑾良信想去拉都拉不回来。
    “瑾大娘,本来这是你们家的家务事我不便开口,但是你看看这村里谁家的女儿这么大了,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啊?怎么说也要给孩子留点面子吧?”
    翠花婶上前一步挡住了瑾俞,窝里横的何氏怕伤到翠花婶,脚步只能堪堪的停了下来。
    “唉!满仓媳妇你有所不知啊!”
    何氏把手上的笤帚扔在地上,从袖子里扯出一天帕子就开始抹泪,“是这死丫头不给我面子啊!你不知道她当初一声不响的就退了那门亲事,那可是咱们村唯一的读书人啊!前景一片光明,将来说不定金榜题名就是一个官太太,也不枉我们瑾家培养他一场。”
    瑾俞简直是大开眼界,这样条理清楚的大道理,居然是从何氏这个只会打人撒泼的女人嘴里说出来的。
    这几天被何氏折磨的怕了,好好说话的何氏人瑾俞心里的警铃大作,不知道她那装腔作势的想要干嘛。
    “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娘你也别往心里去。这凡事都讲究一个缘分,瑾俞她之所以退婚,估计也是缘分未到,红鸾星未动。你也别急。”
    人家那边婚都结了,木已成舟难道还能把女儿硬塞给人家啊,这话不能说,翠花婶本着今天是来当和事老的,何氏不再胡闹,她自然不会说难听的话,缓和了一下刚刚的怒意,还笑着劝道。
    “满仓贤侄你来评评理,那刘杰昌和瑾俞定亲十余年,他父亲过世后我们瑾家一直都在给予他帮助,这婚说退就退了,你说我这心理难受的和刀绞一样。都是自己的孩子,我能不心疼吗?他叔,你说是吧?”
    “是呀是呀,瑾俞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