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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节

      猝不及防。
    嘴唇被啃的生疼,瑾俞想要把他推开,触到木子的胸口,那一下怎么都推不出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推搡的手变成了环抱,提心吊胆了几天,在和着药草香的怀抱里,在朦胧暧昧的月光下,渐渐地安了心。
    直到晕晕乎乎的回到房间,睡在榻上的时候,瑾俞才后知后觉的想起父亲之前的话。
    完了。
    看着老实人一样的父亲,恐怕正等着她们两个开口谈婚事,而木子对自己保证过,恢复记忆就会和父亲提亲,所以现在根本给不了父亲承诺。
    摸着有点肿胀的唇,瑾俞头疼不已,父亲开明,但不表示自己和木子一直这样就会容忍,可要是再提的话,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管了,不管了……”
    掀起被子蒙住头,瑾俞选择装鸵鸟。
    一墙之隔的木子,耳力很好,清楚的把这边房间一个翻身一个嘟囔都收进耳朵里,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傻丫头天天装大人装习惯了,这都忘记了小姑娘该有的活泼了。
    一颗心仿佛漂泊后有了归属,这应该就是因为有个让你愿意停下脚步,称之为家的那个地方才有的魅力。
    ……
    日夜交替,第二天瑾俞起的很早,寅时末天还带着夜晚最后的妩媚与朦胧。
    这是山村最安静的时刻,柳溪上薄薄的雾霭环绕,隐约已经可以听见不知道是谁捶打衣服的声音传来。
    “水汽重,你多穿点衣服。”
    一件带着温度的衣服披在肩头,瑾俞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今天别去山上了,回去多睡会儿,时间到了我叫你起来。”
    “我昨天睡的很好,现在精力充沛,你想做什么我帮你。”
    “你身上的伤……”
    瑾俞担心的盯着木子的胸口,木子不给她看,她也不好真的把他拔了衣服看。
    “杜先生的药很好,我的身体也很好。睡了一个晚上已经好多了。”
    “别啊!小心把伤口拍开了。”
    木子拍拍胸口,把瑾俞吓了一跳,想都不想的去抓木子的手。
    “没事!好着呢!”一把反握住瑾俞的手,揶揄的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这里伤了?”
    “我……我那是猜的。”瑾俞打死都不会说是自己昨天躲在外面偷看到的,红着脸就要挣脱了去洗漱,“松开!我去洗漱。”
    “我还以为你昨天在外面看见了呢!”木子故作可惜的道。
    “谁管你个傻子伤不伤的,以后再这样的拼命,看我还理你!”
    大力的抽回手,几乎是恼羞成怒的跑了。
    “傻丫头!”
    “呸!你原来可是一直叫姐姐的,什么时候变成丫头了!”
    瑾俞回头冲木子呲牙咧嘴,在他清醒后,不再浑浑噩噩的,瑾俞就没有听见那萌萌的一声姐姐,现在想起来还真有点想笑。
    “咱们不提那些,好吗?”
    知道瑾俞这是报复他揭穿偷看的事,木子还是尴尬不已,摸了摸鼻子,无奈的道。
    “一日是姐姐,终身是姐姐。以后我还是你姐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快点去洗漱臭小子,不听姐姐的话,打你!”
    示威一般的挥挥拳头,在看见木子看着自己的眼神变得高深莫测,那大长腿朝这边一迈,瑾俞没骨气的逃了。
    昨天被压在墙上啃了那一通,真的是啃的,到现在瑾俞还觉得唇上有点肿,想要出去见人的话,还是走为上策。
    “还姐姐呢!胆子那么小。”
    木子愉悦的笑了,这样灵动不受生活压力所迫的瑾俞,他最是喜欢。
    瑾俞去了后院,也不管木子又给自己安了什么名头。
    三天不在家,柴房的柴火已经烧下去一小半了,木子检查了一下,顺便收拾了一番,想着今天该上山去砍一些柴火回来了。
    瑾俞洗漱出来准备把烤炉烧起来,这边木子整理了柴房,又开始给院子里那过膝的黄豆除草,忙的不亦乐乎。
    ☆、第四百零八章说给他听的
    木子回来了,瑾俞觉得自己的心都鲜活了不少,就那样偷偷的看上一眼都心满意足。
    “你要烤肉吗?我给你把烤炉烧好。”
    见瑾俞去搬柴火,木子放下除草的锄头,抱起那把草到鹿舍边,扔进去给那两只已经在鹿舍里不停走动的鹿吃,拍拍手赶紧过去帮忙。
    “也行。”比起除草的动作弧度大,烧火倒是安静一些。
    把野猪上多余的调料用干净的棉布吸干,又用蜂蜜仔细的涂了一层,那边木子已经把烤炉烧热了。
    “这分量不轻,我搭把手,你别抻到伤口了。”
    “好。”
    挂野猪进烤炉的时候,木子难得的没有拒绝瑾俞的帮忙,非常享受被人呵护的样子。
    这都是从瑾俞昨天的话里感悟出来的,木子不傻,反而很聪明。
    瑾俞生气的是他对伤情的隐瞒,并不是别的意思,他就开始在自己身上找问题。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要是顺从瑾俞一些,哪怕做的不好,一件小小的事情,瑾俞都会很高兴。
    总而言之,那就是一个最是强硬,心软的一塌糊涂的小姑娘。
    烤肉大概要一个时辰,封了炉子,瑾俞动手煮早餐,昨天做的面筋还有一些,和马兰头凉拌了放在一片下饭用。
    现在早上瑾俞几乎都是准备的干饭或者饼,不管是家里干活还是去镇上,若是喝了粥一个劲跑卫生间也不方便,更何况这个时代的卫生间,简直是……不说也罢。
    “今天的烤肉也带上吧!耽搁一天的话,明天的味道就不好了。”
    “你做主就行。”
    打猎对木子来说很简单的事,现在正是猎物肥美的时候,想要猎几只回来很轻松。
    吃了早饭,天色虽然已经大亮,但其实才卯时末,去书院准备午餐还早着呢。
    “我和满仓叔说了两家一起养鸭子的事情,想着以后就算是开不了铺子,我们就光卖烤鸭子也是可以轻松的赚钱。”
    去镇上的时候,瑾俞把计划和木子说了一下,木子听了后,简直是欣喜若狂。
    家里的事情要忙,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凌子言想要拉瑾俞入伙的希望破灭了。
    “我们不能自己养吗?”木子问。
    “我们只做加工的熟食去卖就好,要是再自己养鸭的话。
    满仓叔一家对我们有恩,和他一起养鸭不仅可以帮衬他们一下。”
    这些瑾俞早就想过了。
    就像她让柱子娘去养鸡,自己会负责销售,也不是说大话,就是村里有人想要出路的话,只要关于吃食那一方面的,瑾俞都会帮忙照应,现代那么多的生活用品企业,就吃食的龙头企业都不少,随便拿一样来都可以让人发家致富。
    缺的这是个人的上进心和敢于创新的精神。
    “这样也行,有人带头的话,也不至于被人盯着看。”
    想说自己可以保护好你们,木子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不知道为何就是觉得自己这个承诺支撑不住,明明觉得自己可以护着一家人,可心里总是有个声音在暗示。
    嫉妒心是很可怕的事情,被人群起而攻之的话更可怕。
    大家都挣扎在仅以温饱的边缘,你一家痴傻病残,要是有了银钱,那么就会被孤立被针对,瑾俞担心自己家人会被人伤害。
    在这小小的村落里,木子待的时间不长,但是那些人的嘴脸木子也见识过,贪婪,爱占小便宜,落井下石,就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事。
    “原来你也是这样想的。我倒不是怕他们怎么样,挣钱不挣钱那是自己的本事,没得被人眼红就不去做。
    你也知道爹老实巴交的一个人,本来能说上话的人就不多,再听一些被排挤的话,他心里不好受。”
    “傻丫头爹不是小孩子了,这些人情世故他自己也会处理,你别把大家都划到羽翼下护着。你想想自己,也是一个需要保护的人。”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放心吧!”
    木子扭头看她,朝阳下微酡的小脸,写满刚毅和坚强。
    ……
    到了学院门口,远远的瑾俞就看见台阶上那个微微佝偻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看到这边的动静,他快速的回了书院那个他恪尽职守的门房去。
    “这些天都是那门房大叔帮忙推车上去,你看,刚刚他指定是守着帮忙,看见你了才回去的。”
    瑾俞认出来了那个身影,就是书院里那个别扭性格的门房大叔,明明是好好的一个人偏偏说话就像刀子一样,扎的人害怕,只能远远的避开这个怪大叔。
    “嗯!一会儿和他道谢。”
    瑾俞帮忙推独轮车上了台阶,还不忘看一下身上有伤的木子,没有发现不妥才自己去登记出入证明。
    “大叔早上好啊!今天木子回来了,这些天辛苦大叔帮忙了。”瑾俞不看那门房冷冰冰的臭脸,自顾自的笑着道谢。
    “多谢大叔帮忙。”木子随后过来,郑重其事的道谢。
    那门房难得的抬头正眼瞧了木子一下,发现这个从来不正眼看的男子,似乎有点眼熟,翻了一下记忆,顿时脸又黑了几分。
    那些有关于京都的过往,他都深埋在记忆深处不想提及,这个眼熟的男子分明和京都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越发不待见了。
    “我帮她,与你何干?赶紧进去,磨磨蹭蹭的浪费功夫。”尖刻的回了一句,收起那登记册,门房作势就要关门。
    “好。我们这就走。”
    见木子也碰了一鼻子灰,瑾俞上去拉着他就走,那怪老头可真是……
    “我没事,你不会以为我被那大叔的话气到了吧?”
    “那大叔还把我送他的菜都扔了呢!我们大人大量,不与他计较……”
    瑾俞觉得自己那时候更加丢脸,而且还被凌子言看到了,但介于木子的大男子脾气,她还是安慰一下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