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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节

      殿下,您还好吧?”
    “本宫没事,你快去替本宫杀了即墨寒,为稚奴报仇!”魏景华牙关紧咬,发号施令之余还不忘将稚奴的死栽赃到即墨寒的身上。
    他已经认清了这个残忍的现实,即墨寒不死,他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
    “是!”
    那暗卫抱拳,再次飞身杀入战场。
    他手持双斧,招招劈向即墨寒的命门。而此刻的即墨寒正好与另一名暗卫纠缠在一起,一时间腾不出手脚,闪避稍稍迟缓了些,那暗卫的右斧趁机在即墨寒的胳膊上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那伤口深可见骨,可即墨寒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疼一般,反手钳住了那暗卫的手腕,狠狠一捏他的关节,迫使他松开了手中的兵器。即墨寒顺势抓起他的衣襟将他挡在身前,腾出右手大杀四方,没过多久,其他的暗卫也都接连死在了即墨寒的刀下。
    他环视一圈,确认已经没有喘气的了,这才将一直被他当作人肉盾牌的那名暗卫扔在了地上。
    魏景华定睛一看,他已经死透了。
    “稚奴替你训练出来的这批人,还不错。”即墨寒冷笑着走向他,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嘲讽:“能与本王过这么多招,很难得了。”
    魏景华被他这句轻描淡写的戏谑气得怒发冲冠,他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即墨寒,我跟你拼了!”
    说罢,他一把从脚踝上抽下短刀,强撑着站起身,疯狂地向即墨寒冲去。
    即墨寒只是淡定地挑挑眉避开了他,然后运起内力一掌将他打飞在地。
    魏景华没忍住,吐出了一大口鲜血。他一只手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抠着地上的土块,鹰眸中满是怨恨。
    “这一局,是本宫输了。但是即墨寒,本宫哪怕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即墨寒充耳不闻,弯下腰捡起掉落在地的短刀,一步一步走到魏景华的跟前。
    可就在即墨寒扬起短刀的一瞬间,魏景华猛地抓起了一把地上的黄沙用力朝即墨寒的面上扬去,刹那间黄沙飞舞,模糊了即墨寒的视线,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遮挡双眼,随即干净利落地将刀刃送入了魏景华的胸膛。
    魏景华当即毙命。
    可就在同一时间,一支冰冷锋利的暗箭从不远处的草丛中笔直朝即墨寒的后背飞去。他耳廓一动,刚想避开,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女子凄厉地喊叫:“王爷小心!”紧接着,他居然被人牢牢抱住了。
    说实话,他当时有点懵。
    回头一看,他更懵了,来人竟然是周泠霜?!
    周泠霜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了这里,还莫名其妙地替他挡了一箭。
    “小姐!”周泠霜的贴身婢女雅兮从后头急忙追了过来,见周泠霜中了箭,她当即被吓得面如土色,失声尖叫道:“小姐,您没事吧?!您怎么能如此鲁莽呢......?”说到这里,她已经说不
    下去了,掩着面嘤嘤哭了起来。
    “王爷......”周泠霜面色惨白,倒在即墨寒的怀中,却依旧强撑着笑颜:“王爷,您没事吧......”
    即墨寒没有回答她,冷冷抬眸,正好看见不远处的草丛微微一颤,显然是有人埋伏在那里。
    他朝那人埋伏的方向射出一颗银弹,只听见一声惨叫,草丛恢复了平静。
    即墨寒这才发现,周泠霜后背淌出的鲜血已经沾满了他的整只手掌。此时的周泠霜虚弱至极,拉着即墨寒的衣角有气无力地说道:“王爷,我好疼......”
    “别说话,我送你去找大夫。”
    即墨寒抱起周泠霜阔步朝山下走去,刚走出去几步,即墨寒暗暗运起内力朝身后凌空一掌,将魏景华的尸体推下了万丈悬崖。
    周泠霜对即墨寒的小动作毫无所察,她亲昵地依偎在即墨寒胸前,眉眼极快地划过一丝笑意。
    考虑到周泠霜的伤势很重,军营条件有限,即墨寒只得带着她驱车赶往距离军营最近的一座县城。
    一路上,马车颠簸,插在周泠霜左肩的箭头已经捣烂了皮肉,她耐不住疼痛几次险些晕了过去。
    即墨寒守在她身旁,如一座冰山一般沉默着。
    “王爷......”周泠霜双目微闭,两颊染上了一团病态的嫣红。她的唇间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看起来格外楚楚可人。
    即墨寒听见她在唤自己,冷声应道:“嗯?”
    “王爷,我好冷......”她的声音微弱,像一盏黑夜中随时会幻灭的油灯。
    即墨寒觉察出了她的异样,犹豫了片刻后,还是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好烫。
    可能是因为伤口感染引起的高烧。
    即墨寒褪下外袍,包裹住她柔弱的娇躯:“很快就到,你坚持一下。”
    第288章 去捉奸
    终于进了县城,即墨寒抱着周泠霜下了马车,走进了街边的一家客栈。
    小厮见有客人来了,连忙热情地迎了上去。可在看见三个人有两个都挂了彩后,小厮面上的笑容却尴尬地凝滞了,心中暗暗揣测起这些人的来头。
    即墨寒一眼便瞧出了他的心思,二话没说掏出一个分量十足的金锭子扔给了他:“上房,两间。”
    那小厮没想到即墨寒的出手竟然如此阔绰,当即眉开眼笑道:“是是是,客官,您里头请,小的这就替您安排!”
    “去把你们县里最有名的大夫请来。”即墨寒加了一句。
    “好嘞!您先稍事歇息一会,小的马上命人去给您请大夫!”
    县城不大,大夫很快就赶到了。他先是检查了一下周泠霜的伤势,这才回过头说道:“赶紧准备热水、剪刀和布巾,这位姑娘肩上的箭必须马上拔除。”
    焦急候在一旁的雅兮连连应道:“好好好,奴婢这就去准备。”
    即墨寒想到大夫马上要替她拔箭了,他一个男子留在这儿多有不便,于是打算回避一下。趴在床上的周泠霜见即墨寒要走,急忙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委屈地央求道:“王爷,你不能留下来陪我吗?”
    此时的周泠霜少了一分平日的矜持,多了一分女儿家的柔弱。她美丽的脸庞宛如沾着晨露的月季,
    水雾朦胧的眼睛满是恐惧和期盼,实在让人不忍拒绝。
    可即墨寒却只是淡淡地抽回了被她攥在手心里的衣袖,说道:“我就在门外。”
    那大夫笑眯眯地安慰了一句:“姑娘,你不必害怕,老夫行医几十载,比你伤得更重的老夫都医过。你放心,很快就好。”
    周泠霜心头一凉,可是连大夫都这样说了,她也只得硬生生地扯出一个笑容:“好吧。”
    苏府,望月阁。
    苏浅汐独自一人徘徊在门口,忐忑不安地朝里张望着,她的手指头死死绞着帕子,时不时喃喃低语几句,一副为难的模样。
    “哎?四小姐,您怎么不进屋呢?”从屋内出来的紫鸢正好碰上苏浅汐,不由诧异地问道:“小姐在里头呢,奴婢帮您通报一声?”
    苏浅汐被突然出现的紫鸢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她赶忙摆摆手,讪笑道:“不用不用,那个......我也没什么事,就是路过来看看。啊!我想起这个月铺子的帐还没算呢,我先走了,改日再来拜访三姐!”
    说罢,她就像是身后有恶鬼追杀一般慌不择路地跑出了院子,留下一脸惊讶的紫鸢愣愣地站在原地。
    “四小姐这是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好奇怪啊......”紫鸢一边低着头嘴里念念有词,一边转身打算回屋子里去,却与从屋内走出来的苏皓月撞了个满怀。
    “哎呀!小姐,您没事吧?”紫鸢连忙扶住苏皓月,自责道:“奴婢一时没注意冲撞了小姐,奴婢该死!”
    “别大惊小怪的,我没事。”苏皓月温柔地笑笑,转而用探寻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问道:“不过,你这心不在焉的,到底怎么了?”
    紫鸢便将刚才遇上苏浅汐的事与苏皓月说了,最后还加了一句:“四小姐说铺子的帐还没算所以赶着要回去,可是奴婢清清楚楚的记得,四小姐前天就已经把这个月的账本拿给小姐过目了,哪里还来的没算好的帐呢?”
    苏皓月闻言,不由轻蹙起了眉头,思索了片刻:“浅汐该不会是遇上什么棘手的事儿了,不敢与我说吧?”想了想,她还是觉得放心不下:“走,咱们看看去。”
    “是。”
    说着,苏皓月便带着紫鸢来到了苏浅汐的院中。
    “浅汐。”苏皓月走进寝殿,见苏浅汐正端坐在书案前,提笔不知在写些什么。
    苏浅汐一抬头,一看是苏皓月,竟然吓得手中的笔都掉了,工工整整的字迹上顿时多出了一个墨团。
    苏皓月见苏浅汐这么大的反应,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浅汐,你这是怎么了?我有这么可怕吗,瞧你吓的。”苏皓月故作轻松地打趣。
    “啊!不是......我只是,一时没拿稳......”苏浅汐结结巴巴地解释,眼睛却不敢
    看苏皓月,只是自顾自地低下头假装整理书案。
    苏皓月见她还不肯跟自己坦白,不由沉下了眸光,开门见山地问道:“浅汐,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没有啊!没有啊!”苏浅汐连忙矢口否认,她努力平复下狂跳的心脏,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道:“我怎么会有事瞒着三姐呢?绝无可能,是三姐你想多了。”
    “浅汐,我又不傻,你就别再跟我打哑谜了,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苏皓月走到苏浅汐的对面坐下,犀利的眸光直勾勾地逼视着她。
    苏浅汐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却依旧嘴硬地不肯承认:“三姐,真的没事,你要我说什么呢?”
    “你确定不说?”苏皓月勾起唇畔,坏笑道:“好吧,既然你不肯说,等我下次见了吴鹤鸣,定把你的那些小心思一字不漏地全部告诉他。”
    “三姐!你不讲道理!”苏浅汐一听就急了,气呼呼地嘟着嘴抗议道。
    “那你到底说不说?”
    “我......”苏浅汐为难地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认输了。
    “好吧,我说,但是三姐你也要保证,我我我......我的那些事,你可得守口如瓶!”
    “放心。”苏皓月说着,还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唉......”苏浅汐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瞄了苏皓月一眼,这才说道:“这个消息,是咱们苏家绸缎铺的邵掌柜跟我说的,也不一定完全准确,反正三姐,你听了之后可不许生气啊!”
    苏皓月一听,苏浅汐藏着掖着的事还真和自己相关,不由更加好奇地追问道:“知道啦!你快说呀!”
    “前些时咱们绸缎铺的伙计去苏州进货,途经淮南县,便在县城里的一家客栈落脚。据他所说,那日,他正好在一楼和其他人一块儿用点心,却恰巧瞧见了王爷......而且,王爷当时怀里还抱着周尚书的千金周泠霜......”
    苏皓月只觉得脑子里轰地一声,一片空白了。
    “王爷和周小姐似乎都负了伤,王爷还遣了客栈的杂役去请大夫来,应该是要为周小姐疗伤吧......后来,王爷就抱着周小姐直接进了客房,后面的事,绸缎铺的伙计也不知道了。”苏浅汐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微若蝇虫。
    她原本以为苏皓月听了这个消息会生气,所以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她。可苏皓月最先考虑的却压根不是这些,听完苏浅汐了话,她猛地站起身,焦急地追问道:“王爷受伤了?怎么样?严不严重?”
    “这,我也不清楚......不过王爷的伤应该没有大碍,关键是周小姐,咱们家的伙计说周小姐当时好像已经昏迷了,还中了箭。”
    中箭?怎么会?
    苏皓月抿着薄唇,左手的食指和拇指不自觉地摩挲着。
    即墨寒此次前往淮南河沿岸的行动虽说是最高机密,但苏皓月也能猜着,肯定是冲着魏景华去的。为了让陛下放心,魏景华在离开京都时并没有带暗卫九菊随行。王爷奉陛下之命前去收编魏景华手中
    的三千轻骑,他们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帮着魏景华对抗朝廷啊,魏景华的武功又不如即墨寒,即墨寒怎么会受伤呢?
    最令苏皓月不解的是,周泠霜为什么要离开京都去淮南县?还这么巧地与即墨寒相遇了?不仅如此,她竟然还和即墨寒一同负了伤?
    这也太巧了吧?
    反常必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