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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当初不给我们河工银两,现在不管我们死活再正常不过了。”
    第144章 漕运
    章县, 位置特殊, 大运河便从此经过。
    自隋朝开凿大运河以来, 前唐, 陈,到现在的齐都一直使用, 并且各朝各代都在不断地修建和延长。
    虽说大运河的更多的是为了保证京城物资的运输, 但却也对各朝的经济和民族满融和融合上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大齐对大运河一直都在进行疏浚和整修。对这些河道进行疏浚的工人被称为河工,而在一些险滩恶水中容易搁浅的地方,必须要好多人合力拉船才能让船顺利通过,而这些拉船的人被成为纤夫。无论是纤夫还是河工,都是生活在运河两岸的百姓,平日里除了种点粮食外,其余的时间全部被官府征调为河工和纤户, 以保证河运的正常进行, 因这些人都是为漕运出工, 所以又被成为漕户。
    这些河工和纤户并无多少田地可种, 多是靠官府发的护河款为生, 可以说若无这些护河款, 河工和纤夫根本就无法正常的生存下去。
    “你们是河工还是纤户?”沈皎问道。
    “我们是河工。”李三答道:“我们旁边的临水村里的人是纤户。”
    “章县的县令也欠了纤夫的工钱?”
    “这还用问?”李三气愤道:“不只是我们,凡是章县的河工和纤户, 哪个不是一样的。”
    “章县的县令欠了你们多少工钱?”
    “欠了多少?”李三说道这,气得蜡黄的脸上都浮起了红晕, “自打他来了之后便说漕运衙门给的护河款没有到位, 所以先欠着, 让我们回去等着,我们有什么办法,只好等着。”
    “可我们也要活不是?等到实在等不下去的时候,每个村就由村正领着,带着些老少爷们去问衙门讨要,十次有一次给我们一点钱,有时候多要两次,便会被县太爷身边的衙役们带走,要不然说我们聚众闹事,将为首的几人痛打一番,还有时候被关进大牢里几天。”
    “长此以往,谁还赶去问县太爷要工钱,那时候,河口还没有决堤,风调雨顺的,靠近自家种的一些粮食,和那不到一半左右的工钱还勉强能够糊口,但今年,这河口决堤,县太爷干脆就不发给我们银两了,家中又因为水灾没有粮食,哪里还能活得下去?”
    “为何今年不发给你们银钱了?”
    “听说这些年朝廷屡次派出巡河官员,前来查看河道情况,听说去年上任的什么张大人对河道的情况很不满意,听说县太爷被那位张大人训斥了,回来后便说是我们河工和纤户不出力,不发给我们工钱了。”
    “哪个张大人?”沈皎对李三问道。
    “那些大官的名字我们这些老百姓怎么知道?”李三道:“不过,这这个张大人好像还真的挺关心河道的,和那些被朝廷派来查河道的人不太一样。那些人只跟着那些漕运衙门的高官们吃吃喝喝,从不见他们下来,这位张大人还真的来问过我们这些河工和纤户的情况,还在河道和河口边呆过很长一段时间,我偶尔听人说过一两次,说这位张大人实在勘察河道。”
    “不过,他对我们问了些话,虽然我们是实话实说,但县太爷非说是我们恶人告状,让他受了责罚,所以便不给我们工钱了。”所以,他也不喜欢这位害他们连一半工钱都拿不到的张大人。
    “张大人?”沈皎对着身旁的暗彦问道:“可是张敬宗张大人?我记得他是去年被调任来山东担任左参政的?”
    “不错。”暗彦道:“公子好记性。因王渊大人的屡次弹劾,朝廷多次查询无果,所以,最后陛下将张大人派往山东,任左参政,希望其能真正考察一下山东的河道情况。“
    沈皎点了点头,每个朝代的官员中,总有几个对不太适合围观的人,这位张敬宗张大人便是其中之一,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是一位能臣,他毕生的研究都在河道治理上,对河道的研究可谓是当世第一人,但其在情商上似乎颇低,在工部几乎是被孤立的存在,除了和工部右侍郎陈寂还有些往来外,其余的人皆无半点交情。不过,也正因如此,天和帝才将其派往山东。
    “你们的护河款是漕运衙门直接拨款的,难道你们就没有到漕运衙门告过状吗?”沈皎在清楚张敬宗的情况后,又对李三问道。
    “怎么可能没去过?”李三说道这,眼中似乎有点发红:“就因为去了趟漕运衙门,我们还死了一个兄弟。”
    “漕运衙门根本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李三红着眼,后面的村名听到他的话,也似乎颇为伤感的样子,“一开始,县太爷不给我们工钱的时候,我们也去漕运衙门告过状。漕运衙门却说护河款早就已经发给我们,说我们是刁民,污蔑漕运衙门,将我们和一起前去的同乡同里的河工和纤户们全都抓起来拷问,最后还打死了我们一个村的兄弟后,才将我们放回来。”
    “我们回来将方四安葬后,也就不敢去漕运衙门了,那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听说他们经常和朝廷派来的巡河官员大吃大喝,能摆上三天三夜的流水席不带停的,吃一道菜,能杀十几只鸡。就这样都不能给我们一点活命的银子,还想要了我们的命。”
    “所以,我们也不敢再去漕运衙门告状了。只能看能不能从县太爷那里得到一些工钱,能活下去,其余的也就不奢望了。”李三哀声道:“可是老天偏偏降下这等灾事,不给我们留一点活路。”
    说完后,原本还气愤不已的李三,再也不复之前敢和沈皎大声说“要杀要剐随便的”样子,沈皎看着其和后面灾民们低迷悲伤的样子,心中也很是悲戚。
    她悲戚的是大齐的吏治和百姓的生活,若没有这次的水灾,山东的河道究竟会成为什么样子?山东的漕户还能不能活下去?
    “现任山东漕运使可是杨万里?”沈皎对暗彦问道。
    “正是。”
    “我记得杨万里和晋王有姻亲,他成为漕运使似乎是我那位舅祖父举荐的?”沈皎说道这,眼中幽深。
    暗彦似乎一时想不起来沈皎所说的舅祖父是谁,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错,漕运本就属于工部管辖,杨万里确实是梁知大人举荐的。至于,杨万里和晋王殿下的关系,乃是杨万里和晋王殿下母族吴家有姻亲,杨万里的妹妹嫁给了何家的何启忠。”暗彦答道。身为暗卫,为主上分忧乃是必然,更何况他在暗卫中的身份特殊,在来之前,圣上便将暗卫收集的关于山东所有官员的资料给他过目,再加上他过目不忘的能力,所以圣上才放心郡主能在这么短,在对山东官员还没有全面了解的情况下让她前来。
    “何启忠?”她记性不错,还记得第一次听到何启忠的名字是在淑惠长公主那里,为得似乎是三姑母的事情,“可是何妃的弟弟?”
    “正是。”
    晋王,晋王,沈皎心中默念这两个字,随后叹了一口气,这山东之事,看样全是在晋王的授意下而为,但若是单一个晋王,她觉得晋王还没有这样的脑子能把持山东朝局这么长时间而不为朝中察觉,即便是有工部和都察院给他们做掩护。
    至于这背后的人,是谁,回想了朝中的所有人,她觉得自己已经有了猜测。
    正在这时,一位禁军上前禀报:“公子,饭已经准备好了。”
    沈皎听后,回过神来,对着其温声道:“辛苦了,开饭吧。”然后指了指那些柳树村的人道:“他们答得不错,按照我之前的承诺,也给他们分好饭菜。”
    然后对着那群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村民道,笑着道:“管饱。”
    李三等人几乎是在不可置信的状态中愣了好久,才陷入狂喜的状态。虽然沈皎承诺了若是他们答得好,就管饱的话。但刚刚沈皎一出口,便是什么大齐律之类的,说贼匪应当斩首,流放的话,他们对吃饱饭这件事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只求能活命,但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很小的小公子,真的愿意给他们一顿饱饭。
    顿时,那群村民跪在地上对着沈皎说着感恩戴德的话,沈皎不可置否地一笑。百姓的愿望总是那么朴实,不过是一顿饱饭也能得来这样的感激,可见他们平日里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这时,禁军将眼前的灾民领到一旁领饭,细雨和轻风也端着饭菜和水盆来到了沈皎身旁:“公子,请净手。”
    “嗯。”沈皎洗过手后,端起准备好的一荤一素,神态自若地吃了起来。
    “公子,外面条件不佳,您受苦了。”细雨看到自家尊贵的郡主,在外面吃着这么简陋的吃食,眼眶有些微红,郡主从小锦衣玉食的,哪里吃过这样简陋的饭菜,受过这样的苦,这也是她们照顾无能,照顾不佳。
    沈皎对于细雨哽咽的声音,不禁有些好笑,安慰道:“哪里就受苦了,你们已经照顾地很周到了。”比起那些只是吃着一道素菜,拿着馒头饿的狼吞虎咽的灾民,她已经好太多了。但她也不认为自己应该和他们一般受苦,毕竟这个世上的可怜人这么多,不可能要求每个人都和他们过一样的日子。她只能尽己所能的帮助他们,让他们远离这些苦难。
    山东的吏治,需要好好整顿了。
    暗彦和吴琼看到沈皎神态自若,没有对吃苦的抱怨,暗暗点头。他们本来还对元嘉郡主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孩能不能受得了这艰苦还有些担心,毕竟就是那些公侯府第的男子,还有皇子什么的也多是受不住这些苦的,对于平常的百姓来说,一荤一素已是极为难得的,但对于这些贵人来说,可以算得上是简陋的没有影了。
    特别是暗彦,沈皎算是他半个学生,他对此很是欣慰。
    “对了,陈太医可用饭了。”陈太医是天和帝担心她,特意指派来随行的太医,一个性格十分随和的老人家,虽然老人家身体不错,但一路长途跋涉,她还是有些担心。
    “回公子,陈太医已经在用饭了,和您的一样。”细雨答道,这是郡主之前吩咐的,要对陈太医多加照顾,“陈太医精神不错,奴婢刚才看过了,您放心便是。”
    沈皎听后,放心的点了点头,一边向吃着桌上的饭菜,一边向身后的那群灾民看去,随后皱了皱眉,走了过去:“怎么不吃?都捧在手里作什么?不是都说了管饱了吗?”
    第145章 粮食
    沈皎看着眼前的这些灾民, 似乎一人吃完了一个馒头还有一些菜,喝了几口汤, 就不再吃了, 这还是吃得多的, 有的根本就不吃,然后每个人开始往自己怀中塞馒头, 让禁军们很不满意, 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这样又吃又拿的, 便是他们粮食再多, 也无济于事。
    “你们不吃,只拿着它们干什么?”沈皎看见禁军们欲上前将那些灾民怀中抱着的不吃的馒头夺回来,摆了摆手阻止了他们的行为, 皱眉问道。
    “我们主子好心,不仅留下你们的性命, 还管你们饱饭, 你们这是做什么, 还是嫌弃我们准备的饭菜?”一旁在分饭的禁军在吴琼的示意下,厉声问道。
    “公子,您的大恩大德,小的们感激不尽,这辈子都不会忘。”村正听着沈皎和禁军的问话, 连忙将手中的馒头递给身旁的李三, 起身对着沈皎告罪道:“这个年头, 能喝上一碗粥就是天大的幸事了,能得一顿饱饭在今天之前小的们是想都不敢想的,更何况您宽宏大量,没将我们送交官府,没要我们的命,给了我们活命的机会,这已是天大的恩德,还给了我们一想都不敢想的饱饭,我们怎敢嫌弃呢?高兴还来不急呢?”
    “那你们这么做是为何?”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沈皎的眉毛依旧轻皱。
    “公子,家里不只是我们一个人,我们还有家人呢,上有老下有小,她们还指着粮食救命呢。”说道这,村正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悲色,“出来做这见不得人的勾当,不就是为了自己和家里的老小能活下去吗?现在公子大德,赏我们一顿饱饭,可我们吃上了,却也不能让家里的老小活不下去不是?”
    “却是我的疏忽了。”沈皎听到村正提到家里,叹了口气,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和这些人的做法。她确实忘了这件事。
    “这岂能是公子的疏忽?”村正听到沈皎的话,诚惶诚恐地连忙道:“公子留我们一条命,赏我们一顿饭,这是天大的恩德,怎么能让您再在小的们身上再浪费粮食呢,小的们也不能贪心不足。”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位公子便是再富有,能拿出供他们这么多人的粮食已经是极限,前面依旧是灾城,若是没有粮食是走不下去的。
    他们能吃上一顿饭,已是心满意足了,再想别得,便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了。
    “只想恳求公子,让小的们少吃一些或者不吃,能带回一些给家里,求公子了。”说完便跪了下来,对着沈皎拜下,哀声道:“求公子了。”随后,又对着沈皎叩了一头。
    村正跪下哀求后,其身后和身旁的村民,便也跟着拜下,嘴中不停地跟着哀求。
    “求公子开恩。”
    “求公子了。”
    ……
    沈皎对于眼前的景象,心中一叹,“起来吧,此事确实是我之前没有考虑过的事情,原是我的错,你们想要给家里带回些吃食,是世间至情之事,本是应该的,我之前确实没有考虑这的问题。”随后,沈皎有吩咐着禁军,让他们一同将身旁的这些灾民扶起。
    然后对着身旁的暗彦问道:“彦先生,我们的粮食还有多少?”
    暗彦听后,便知道沈皎的意思,默默算了一下随行的粮食数量和禁军补给送来的日子,道:“回郡主,此事不可,若是如此下去,我们恐怕等不到补给到来的日子。”
    沈皎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她也不可能现在断了随行禁军的饭食,但是看着眼前这些灾民,终究不是办法。
    “这附近可还有能买到粮食的地方?”沈皎对着村正问道。
    “回公子,现下各地都受灾,百姓的手中是没有一点存粮了,估计是买不到粮食的。”
    对于村正的话,沈皎点头,却也明白其话中的意思,这百姓手中没有,不代表其余的人手中也没有,比如那些乡绅大户。
    “不过,小老儿听说这章县中还有一家再卖粮食,听说有不少存货,现在县里的大户人家都在那里买粮食。”正如沈皎所料,村正紧接着说道。
    “哪家?”沈皎问道:“既然有地方在卖粮食,你们怎么不去买?”
    “公子不是本地人,可能不知,这卖粮食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县太爷的小舅子。”村正哀声道:“不是我们不愿买,而是实在是买不起啊,那粮食的要价是平时粮食的十五倍至二十倍之多啊,这还是半个月钱的价格,现在恐怕是更高了,岂是小的们能买的起的?”他们若是能买得起粮食,怎么会去做这勾当?但凡有一分能活下去的可能,他们也不至于去做这明知道掉脑袋的是啊。
    “十五到二十倍?”虽然知道在天灾和战争时期,物价和粮食一定会飞涨,特别是在这个没有任何物价调节的时代,但她真的是没有想到会贵到这个地步。
    “章县的县令是谁?”她只记得这山东的重要官员,至于这一县的县令却不再她的所知范围之内。
    “回公子,这章县的县令名叫周仁,天和三年同进士出身,六年前,被调往章县任县令。”暗彦道。
    “章县地处要塞,章县的县令与别处不同。”沈皎似乎只是在陈述事实。
    “章县的县令周仁似乎和布政使杨叔达有师生关系。”暗彦听完沈皎的话,赶紧将周仁能在章县这个处于大齐运河要塞的地方任职多年的原因说出。
    “据说,当初周仁成为章县县令,乃是杨叔达向吏部举荐的。”
    “他到真是胆大妄为,不仅贪墨护河款,还敢在这个时候大发横财。”沈皎想到周仁的所作所为,努力压抑心中的怒火,问道:“我到想要知道他是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拥有这么多粮食的。”能供给这么多人的粮食数量,肯定不少,且维持了这么长时间,便是之前的存粮再多,也经不起这么大的消耗。
    第146章 周仁
    章县县衙的后院, 一位三十多岁, 身着官服的中年人,正坐在正位上, 对着下方一个看似十分富贵, 穿金带银, 身材富态的男子厉声道:“你怎么能拿那里的粮食去卖?”
    “姐夫, 那里的粮食怎么了?”身材富态的男子,丝毫不以为意, 看着身着官服的中年人似乎很是气愤的样子,亲自奉了茶, 陪笑道:“姐夫是章县的县令, 又是布政使大人的得意门生,掌管这章县数年, 这章县的地方还不都是自家的地盘, 再说那里的粮食,现在国泰民安的, 朝廷去年才结束了对北元的战争, 现在肯定是休养生息,短时间内一定不会打仗的。动了那里的粮食又有什么打紧的,这粮仓的钥匙在姐夫手里,谁又能知道?至于这缺的粮食, 待来年补上就是, 姐夫莫要生气。”
    “可你也不该动这么多?这么多的粮食, 苗文伟, 你要知道,一旦被发现,就是赔上性命都不一定能了了。”周仁想到粮仓中剩下的,几乎不到三分之一的粮食,眉头轻皱。虽然就像他这个小舅子说得那样,现在朝廷应该不会打仗,那里的粮食应该不会被查到,可是他就是有些不放心,毕竟这粮食少的数目实在是太大了,而这罪责也不是他能负担的起的。
    “姐夫,你怕什么?”苗文伟看到周仁脸色已经有了不少缓和,听到其话中的惧意,不以为意,“咱们做这事,布政使大人也是知道的,他是默许的,咱们卖粮食挣得这些钱,可是有六成都送到了布政使杨大人那里,在这山东地界,出了什么事,还能是杨大人兜不住的。”他觉得他这个姐夫实在是太胆小了,若不是读书读的好,中了进士,又运气好,年轻时拜了布政使杨叔达大人为师,不然就照其这前怕狼后怕虎的胆小劲儿,能有什么出息。
    现在这么一个赚钱的好时候,居然还瞻前顾后,这要错失了这么一次机会,哪里还有这样的天赐良机。
    “你对官场的情况不了解。”周仁看了一眼不以为意的小舅子,心中一叹,他这个小舅子也就是有些小聪明,对官场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山东的官场也不是恩师一人说了算的,山东士族众多,虽然大多已经落寞,但是颜家却是本朝最为鼎盛的两大士族之一,其族长更是当朝次辅,家中也是人才辈出,还有以张敬宗为首的一批官员,自诩清流,和恩师作对,最重要的是山东还有一个卫家的嫡长子卫赜。”说到最后,周仁眼神一暗,这位卫家的嫡长子虽然年龄少,但却不是好惹的,这才来山东多长时间,就将山东上下搅乱不少,让山东的水更浑了。
    想到卫赜这些年在山东的所做所为,他不得不感慨一句盛名之下无虚士,卫赜当真不负他这些年名扬大齐的名声,甚至他的能力比传闻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