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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我被幽禁冷宫前,大哥二哥曾跪于蟠龙宝座下为我求情,谁知父皇非但不愿轻惩,还下令谁若胆敢在我幽禁期间探望我,便立即将我与此人处死。
    刘寅摇头叹道:“而今公主就要回宫,老臣年迈,不知此生是否还能再见公主一面。有些话,老臣只能趁今日告诉公主。公主听后便忘了吧。”
    我点了点头。
    刘寅道:“公主您可知,您及笄那年,老臣何以要在焕王爷的成亲礼上,说让公主嫁给慕将军那些胡话?”
    “当年将军性情内敛,府内虽有老臣在,却从不开口劳烦老臣什么。唯一一回例外,便是公主及笄那年,将军说,大随的女子及笄后便可定亲成婚,他的爹娘已不在世上,只好托老臣跟皇上提亲,想娶公主为妻。”
    “将军自幼孤苦,又承了慕家的礼法,凡事都讲究合乎规矩。那年将军说要娶公主为妻,老臣只当他是发烧说的胡话,后知他是认真的,不觉喜极。将军本性隐忍,循规蹈矩,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大约此生是认定公主了。”
    “老臣一时高兴,这才在焕王爷与聂将军的成亲礼上多吃了几杯酒,不慎说出那些大不敬的话。”
    “或许这许多年,将军从未跟公主提过什么,但他对公主的心意,却是真真切切的。哪怕后来淮王要将楚二小姐嫁给将军,他对公主,也从未变过。”
    “离妃死后,将军为救公主,曾在金銮殿前跪了七天七夜。也是淮王见之不忍,才命人将将军强行带回了淮王府。”
    “淮王与将军谈了一夜,隔日将军才默许了他与楚二小姐的亲事。”
    “之前公主问老臣,淮王何以将淮安硬塞给将军。其实老臣也不知,不过老臣揣测,淮王曾抚养过将军,与将军感情十分深厚。当年淮王病重,临终将小女与淮安托付给将军,将军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又如何能够推拖?”
    “将军做了淮王的女婿,淮安便成了将军的封地,淮王去世后,太上皇便将‘安国公’的称号授予将军,意欲封将军为王侯,可是将军没有接受。”
    “将军与楚二小姐成亲的第二日,便与老臣来了淮安。”
    “淮王殁了以后,淮安表面风平浪静,私下已成相争之地。万幸淮王昔日的部下衷心,加之将军治军有道,前后掉了五万将士,才保住淮安没有落入远南王与平西王的手中。”
    “将军保住淮安以后,便将淮安还给了朝廷,独自一人返京了。”
    “那时老臣不是没劝过将军,京城是非伤心地,再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不如远离庙堂,做一个闲人。可将军听了老臣的话,却一笑置之。”
    刘寅说到这里,已是泪眼婆娑:“公主,您可知将军为何执意回京?”
    “因为,公主还在京城。”
    “其实将军不说,老臣也晓得,那年太上皇虽下了禁令,不许任何人探望公主,可禁军巡逻九乾城,有一条路可从兰翠宫外经过,一日三回。而将军他,除了每年为淮王守陵的一个月,便是沿着这条路,来来回回地走了三年,无一日间断。”
    作者有话要说:
    听断弦这个大章节写完了,下次更新是星期天上午11点=v=
    爱你们哟~
    第36章 醉妄言 01
    一路逆水行船,自上虞换走官道,一段水一段路赶得零零碎碎,等回到京城,已近寒露时节了。
    二哥没走正门入皇城,而是引我与二嫂一行人绕了西面的咸池门,免去了许多俗礼。
    咸池门往东有条宫道,正抵天华宫,二哥却指着往北的小路与我道:“行了,我得先带她去兵部招呼一声,你带方大夫先回天华宫吧。”语罢,便叫上我二嫂走了。
    我实在有些佩服他。
    在外头倒也罢了,九乾城内,还没有哪个不认得我的脸,若叫人瞧见昌平公主为一个陌生的公子引路,只怕我还没在天华宫打足一个转,便要去子归殿跟大皇兄跪着了。
    方清远似乎瞧出我的愁思,迎上来问:“公主,可是觉得身子不适?”
    我摇了摇头,正想着如何答他,一旁有个路过的小宫女忽然“呀”了一声。
    宫女有些眼熟,想来应在咸池门一带当值,见我瞧她,忙跪下身来拜道:“奴婢环翠,见过昌平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个环翠倒是个机灵的,平身后,跟方清远屈了屈膝,便心领神会地为我解围道:“日前听三登公公念叨着公主要回宫了,成日都在咸池门边候着,今日不知怎么,公公竟没来,可巧叫奴婢遇上了,不如帮公公代了这个劳,沾沾公主的福气。”
    说着,便要为我与方清远引路。
    我由她引了,没去计较她话里头诸多不合规矩。整个九乾城都当昌平晦气,她却说我有福气,嗯,是个有眼力的人。
    小三登虽没在咸池门,却果真在天华宫外候着,伸长脖子瞧见我了,一路疾跑过来,双目盈着泪:“公主,您总算回来了,奴才盼了好久了。”又关切道,“公主在外头过得好么?”
    我点了下头,道:“还好,你呢?”
    小三登道:“奴才哪有什么好不好的,公主回来,便是最好了。”说着,便要抬袖拭泪。
    一旁的环翠哧一声笑起来,道:“三登公公真是,原先公主没回来,您日夜盼着她回来,如今公主回来了,您却半点没有个高兴的样子。”
    小三登似乎被她这话噎住,半晌又将泪收了回去。
    环翠嘻嘻笑着又跟我施了个礼:“公主万福,奴婢先告退了。”
    小三登望着她的背影,片刻回过神来,先与方清远道:“这位便是方大夫罢,焕王爷已派人来吩咐了,奴才待会就引方大夫去太医院。”
    方清远应道:“有劳公公了。”
    小三登又与我道:“早听说公主要回宫了,先头几日,奴才都在咸池门候着,哪知公主却在今日回来了。”
    我道:“怎么,你是嫌我没挑对时候?”
    小三登立时道:“哪里有的事,只不过今日辽东王的二世子并着远……”
    他话未说完,身后头忽然窜出一个花花绿绿的小人儿。
    小胖墩一头扎在我腿边,抱着我的腿,奶声奶气地道:“世婶,阿青想死你了——”
    我傻了。
    小三登讪讪笑着,倒是兰嘉随小胖墩跟了过来,与我解释道:“二世子是随沈三少来的京城,反倒比公主早一些,大约因实在想念公主,今日一大早便来天华宫等着了。”
    是了,沈羽带三万聂家精兵回京,约莫是走了北道峡口的捷径,竟比我与二嫂快些。
    小胖墩应声仰起头,问:“世婶,你想念阿青不?”
    我自然是想的。
    可我惯来不会应付小娃娃,兼之于闲止不在,他这幅胖乎乎热情的小样子,反倒令我不知怎么答。
    矮胖墩子似乎不介意,又问:“世婶,那你想念世叔不?”
    我又愣了,然后听得他天真地再问:“阿青与世叔,世婶更想念哪一个?”
    心中蓦地一动,我不由抬头往前看去。
    秋光正好,一枝枯梅在宫墙外长出枝桠,于闲止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唇角虽噙着笑,却又微微蹙了眉,问:“怎么耽搁了这么久才回来?”
    我此刻见了他,说不上来是喜是悲。
    仿佛数月以来胸口压着的一块闷石终于崩陷,化作一股热流,都说喜极而泣,喜极而泣,我却当真是欢喜得很,又难过得很。
    我朝他走近几步,到底是忍住了没流下泪来,只问:“你……你怎么来了?”
    他笑道:“你真是半点不让人省心。”然后柔声问:“好些了么?”
    我晓得他在问北道峡口的地动和我又犯了的寒疾,这天底下,便没有他不晓得的事。
    我点了点头,应道:“已好了。”
    然后于闲止便不说话了。
    我不知应与他讲些什么,抬眼看他,他正看着我的身后。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方清远亦愣着地瞧着他。
    小三登见这情形,走到方清远身旁,提醒道:“方大夫,这一位乃是远南大世子。”
    方清远连忙跪下身来道:“草民方清远,拜见世子大人。”
    我与于闲止道:“方大夫祖上行医,专治寒疾,这一路来多劳他照顾。”
    方清远抬眼觑了我一眼,耳根又红了,结巴道:“谢、谢公主抬爱,照顾公主,乃草民分内应当。”
    于闲止听了这话,挑眉扫了我一眼,又看回方清远,面上一点表情也无,半日不言。
    我实没想到于闲止竟要跟一个大夫摆这么大的谱,周围的人都有些发懵,小胖墩亦仰起头,怔怔地瞧着他世叔。
    方清远跪得茫然,抬起眼来看于闲止。
    于闲止忽而一笑,慢条斯理地道:“那么这些时日,有劳方大夫照顾阿碧了。”
    方清远愣了一愣,又一本正经地拜首道:“世子大人哪里的话,草民能照顾公主,乃是三生修来的福分。”
    此话出,于闲止又不言语了。
    于是众人皆不语。
    矮胖墩子张头左右望了望,见大家都没动静,拽了拽兰嘉的袖子,疑惑道:“他方才喊的世子大人,是叫我么?”
    兰嘉瞟他一眼,低声道:“你这么小个人儿,做什么大人。”
    小胖墩嘟了嘴,委屈地“哦”了一声。
    小三登看了眼于闲止的脸色,过了一会儿,才道:“方大夫起吧。”又道:“焕王爷吩咐过了,太医院的孙太医专调理公主的身子,方大夫便先跟着孙太医打个下手,奴才这便引你过去。”
    方清远作揖道:“便有劳公公了。”
    走前,他又回头嘱咐我:“那公主多注意身子,切记寒凉,草民隔日就来瞧你。”再跟于闲止与小胖墩子拜道:“世子大人,小世子大人,草民先告退了。”
    于闲止唇角浮起一笑,面上云淡风轻。
    小胖墩倒摆起了官威,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手一挥,严谨道:“嗯,你且去吧。”
    等方清远一走远,胖墩子立时散了架,仰起脑瓜子天真地问我:“世婶世婶,阿青这回怎样?”
    我点了一下头:“嗯,有点派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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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醉妄言 02
    天华宫的陈设还是与从前一样,半点都没变过。
    于闲止端了个茶盏,坐在那里问我:“你二嫂是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