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疾跑着追上去，拽姚素素的衣袖，姚素素怒不可遏的转身，一把将我推倒在地。
    我真的不能再继续这样等下去了，更不想一直做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即便再狼狈，我今天也要将事情问个清楚。
    “这相册哪来的？”
    我坐在地上，双手撑在背后，抬着脸往想站在我面前，一脸不屑的姚素素。
    姚素素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咄咄逼人的走到我面前，冷冷俯视着我。仿佛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会像上帝一样掌控着我的生死。
    我下意识的将嘴皮紧紧咬住，心头却真的打起了鼓。
    “夏沐，你是不是没脑子？两本相册，当然有一本是假的。”
    姚素素说完，好笑似的勾了勾她殷红的唇，像是无法理解我的滞塞的大脑。
    我就那样怔怔的，仰着脸望着姚素素。愣了好半天，大脑还是一片空白，有些后怕的反问了一句：“假的？哪本？”
    姚素素看着我震惊到无法相信的眼神，终于尝到了一点报复我的快感，嘴角的笑渐渐扩大，颇有些享受的说，“当然你老公送你的那一本是假的，要不然呢？”
    “……”
    耳边忽然想起的嗡鸣声，让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迟钝起来。
    我似乎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眼睛，瞪大，再瞪大，瞪到快要撑裂！
    姚素素脸上的得逞似的笑，像是一根极细极长的针扎得我眼睛疼……
    明明应该躲开，应该闭眼，可我的身体却执拗着不肯退让，依旧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好像只要一直这样盯下去，姚素素刚才的话，就会变成假的。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震惊？很不可思议？”姚素素微微抿着唇，可我却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她报复我的快感。
    我想要反驳，想要想往常那样站起来给她一耳光，可是姚素素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彻底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夏沐，你不知道吧……这本真的是沈大哥的呢。”
    “……”
    耳边的嗡鸣声响到最大，所有的一切都成了简单的影像，我看着姚素素幸灾乐祸的笑，看到她提脚在我腿上狠狠的踩了过去……
    可是，身体就像是和我失去了联系，我连一点痛的感觉也没有。
    就好像刚才那句话，已经颠覆了我所有的世界，至于痛……可能也早跟着我那些被颠覆的世界一起消亡寂灭。
    空白的大脑，僵直的身体，唯一还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的，是我眼前姚素素那张渐渐放大，尖酸刻薄的锥子脸。
    “夏沐，你是不是以为，沈大哥原来这么爱你呀？”
    我僵硬的身体本能的瑟缩了一下，迟滞的眼神跟着眨了眨。
    姚素素见了，像是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咧着嘴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声惊动了屋里的其它人，纷纷转头过来看我们两。
    我的视线绕过沈墓的家人，终于落在沈墓的担架上。
    心底，沉沉的，呐呐的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姚素素见我没有回答，等终于笑过了瘾，这才身子探过来，伏在我耳边，阴仄仄的说：“夏沐，别以为沈大哥爱你，其实在很多年前，沈大哥能看着你嫁给别人的时候，就已经抛弃你了。”
    到底有什么在期待，又有什么东西轰然碎开。
    我不知道。
    但我必须承认的是，姚素素的话真的让我从麻木中，重新找回了痛的感觉。
    起初心上只是麻麻的怔愣着，很快就变成了清晰的钝痛，接着那痛就像是有人在用锉刀一下一下的锉。
    我疼得抱紧自己，嘴皮却还在打颤。
    原来不是不爱，也不是爱，而是爱过，却早已放弃了……
    是什么在我心头匆匆掠过，是沈墓那清冷如风的俊脸，还是沈墓不带一丝温度的霸道声音。
    我明明没有受伤，却感觉整个人已经虚耗一空，甚至有些脱力。
    姚素素却兴奋异常，看着我的煞白的脸色，整个人都神采奕奕，似乎已经等不及再给我更多打击。
    “怎么样？还想不想知道沈大哥当年有多喜欢你？”
    心头又是一阵急颤，可更密集的痛却紧随而至。
    我明明可以选择不听不看，可我却偏偏舍不得。
    舍不得无视，那些已经被沈墓放弃了的过往，那些从来不曾在我记忆中出现过的点滴。
    “沈大哥以前最宝贝的就是这本相册了呢！”
    “谁都不许动一下，我上学的时候，有一次偷偷翻开看了一下，沈大哥第二天就从老宅里搬了出来单住！”
    姚素素回忆着说完，妆容精致的脸蛋上甚至还留着当年看到沈墓搬家时的恼恨和气怒。
    说完再向我的眼神，明显比刚才更加幽冷，恨不得我也尝尝她当年的痛苦滋味。
    可不知为何，姚素素看着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勾唇笑起来，那模样竟然比看到我现在这副狼狈样还要兴奋，还要得意。
    “不过，那又怎么样？到最后，你不是一样还是被沈大哥抛弃了吗？”
    我下意识的想起沈墓昏倒之前伏在我耳边说的那句喜欢你，本能的摇头，痴痴地说：“不是的……”
    姚素素却讥诮似的反问：“不是什么？如果沈大哥还爱你，为什么答应跟戚薇姐姐结婚呢？”
    我木然的眼，一瞬间睁大！
    为什么是结婚，难道不应该是订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