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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节

      李文柏笑了笑,接着她的话说道:“小心本官是吗?”
    接下来,李文柏又询问了一些关于钱德兴的消息,比如藏身何处,以及何时会回来,结果不出意料,周氏对此并不清楚。
    想想也正常,钱德兴没事也不可能把这些告诉一个爱妾。
    正说着,李文柏突然看着周氏,问道:“你可知,你夫君,犯了什么事?”
    “妾身不知。”
    “你也无需知道!你只要清楚一点,钱德兴所犯之罪,非斩首无以谢其罪!而你若有一丝一毫助其逃脱之举,也必受连坐之罪!你可明白?”李文柏声色俱厉地说道。
    李文柏觉得这么吓唬一下周氏,还是有必要的。虽说他走后自会在周氏住的这处豪宅周边布下暗哨,但却不能限制周氏的日常外出行动,谁知道她会不会借着外出,给钱德兴通风报信?
    果然,一听到要连坐,周氏瞬间被吓到了,连连点头,表示不敢。
    接下来,李文柏又告诉周氏,今夜会有数名衙役,会潜入她的宅邸,“保护她的安全”,希望她不要惊慌。
    “他们都是军伍出身,令行禁止,绝不会打扰到夫人。夫人只需给他们整理出几个房间,即可。”
    让数名衙役潜入宅邸,名为保护,实为监督!周氏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里面的意思,只是她现如今自身难保,即便心中不情愿,也不敢有什么微辞,只能盈盈点头称是。
    问过之后,便准备离开,李文柏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周氏,你之前说,你本是前庭的歌姬?”
    “是的,大人。”
    “本官也曾去过前庭,不知你是哪家酒楼的歌姬?”
    周氏闻言顿了顿,脸上闪过一道不太自然的神色,很快便恢复了过来,笑道:“想必大人应该听过,正是闻名前庭的往来居。”
    居然是往来居!
    李文柏本来只是好奇一问,没想到真叫他中了大奖!
    他正愁不好对付曹严,想找机会摸一摸往来居的底细呢,想不到歪打正着,钱德兴的爱妾居然就是往来居出来的!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李文柏捕捉到周氏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决定暂时不打草惊蛇,点点头,又叮嘱了周氏几句后,便离开了豪宅。
    “说到这往来居,也不知道刘安在前庭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风雪中,李文柏和李二一对主仆,穿着便服,走在街上。
    没想到查一个钱德兴,能连带出往来居的线索出来!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惊喜!
    眼下他在交合和施五的争斗已然到了关键的时刻,曹严作为施五的大靠山,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曹严毕竟是刺史,四品大官!比起他这个七品知县,不知要高出多少。曹严若真要和他硬来,他还真没什么把握能扛得住一州刺史的怒火!
    他能压住施五,纯粹是他官位比施五高,而且一个府兵都尉陈一志在旁牵制,即便施五不惧他李文柏,也不得不对手拥七百兵马的陈一志忌惮三分。
    可曹严就不一样了。
    堂堂西州刺史,总领整个西州的政务以及军事大权,弄死一个小小七品县令,还不是跟玩儿似的?
    若是平时,曹严或许还会忌惮他在京城的背景。如今大雪封路,整个西州和大齐都隔绝开来,远离天子脚下,出点什么事,还真不是不可能!
    “看来,不仅是私征徭役的案子要抓紧时间解决,就连前庭的往来居,也必须开始着手查了。”
    想到往来居,李文柏转头对李二问道:“李二,本官一个月前派去前庭暗中保护刘大人的两个兄弟,有什么消息递回来吗?”
    李二摇摇头,“还没有收到他们的消息,可能……是因为大雪封路,不好传消息吧。”
    李文柏摇摇头,他曾经担心消息传递的太频繁,怕引起曹严的注意,所以特意叮嘱那两个悍卒护卫,不必按照规矩五天回一封情报,有消息便传消息,没消息,安心保护刘安即可。
    “看来,刘安那边的进展,不容乐观啊!”
    李文柏叹了一口气,向一个拐角处走去。
    过了这个拐角,就是县衙大街了。
    这一路上,李文柏都低着头沉思,没有注意到前方白茫茫的雪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黑影速度很快,若有似无,如同鬼魅一般,转瞬之间便已到了李文柏的跟前。
    而此时还低着头的李文柏,才隐约意识到有陌生人接近,准备抬起头。
    “大人小心!有刺客!”
    身后猛地传来李二紧张的喊叫。
    然后李文柏只觉得左肩被人用力一推,力道很大,大到李文柏根本无力反抗,直接被震向右边的雪地。
    与此同时,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一种冰凉的触感,从他的脖颈边一划而过。
    这是种很冰冷的触感,比起这腊月的漫天霜雪,还要冰冷!
    “噗”的一声,
    李文柏倒在了雪地上,雪地很软,他的身体在雪地里砸出一个坑,但头却很不巧地磕在了一个大石块上。
    他有些头晕,艰难地抽出雪地里的手,却没有检查自己的头有没有磕破,而是费力地拉扯开脖子上的皮袄,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
    嗯……有些刺痛感。
    不过好在,伤口不深。应该是李二在情急时刻,推了自己一把,才使得这封喉一剑,没能奏效。
    冰凉的雪水混着殷红的血液,一起流进了衣服的领口里,侵蚀着他温热的肌肤。
    不远处,传来错落有致的刀剑碰撞声,还时不时地听到李二愤怒的嘶吼。
    还有风雪的呼呼声……
    眩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而周围的一切声音都逐渐变得模糊。
    尽管努力想保持清醒,但李文柏还是撑不住沉重的眼皮,慢慢地闭上了眼。
    而原本正和黑衣刺客斗得势均力敌的李二,一见李文柏闭上了眼,还以为自家大人死了,顿时双眼通红,一声悲鸣过后,完全放弃了防守,手法招式变得更加凌厉霸道,打得黑衣刺客节节败退。
    ……
    ……
    当李文柏再次回复意识,缓缓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躺在一张温暖的床上了。
    他眼睛转了转,环视了一圈。
    这是他自己的房间,他自己的床。
    他摸了摸脖子,发现脖子已经被包扎好,裹了厚厚一层白布。他好像还闻到了草药的刺鼻气味。
    “看来,自己还真是命大!”李文柏自嘲地笑了笑。
    不多时,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
    李文柏听得出,是李二和李成的声音。
    李成在怪罪李二为什么没保护好大人,为什么不多带几个人过去。
    而李二则在痛苦自责,不停喊着对不起大人。
    李文柏笑了笑,有些感动。他甚至能想象到,李成那种生气和愤怒的脸,还有李二那壮硕如铁塔的身躯低着头懊悔认错的可怜模样。
    他此刻没法大声说话,怕拉扯到脖子上的伤口,于是使劲拍了拍床沿。
    门外的吵闹声瞬间停了下来,然后房门被轻轻推开。
    一脸紧张的李成和满脸懊悔的李二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钱楷。钱楷这老家伙的脸上也挂着关切之色。
    “少主,您……您现在感觉如何?”李成见到李文柏已经醒来,忙快步走到床边,满脸着急地问道。
    “无妨。”李文柏摆了摆手,“若不是李二反应快,及时把本官推开,只怕本官如今已是身首异处了。”
    听李文柏这么说,李成的脸色才放轻松了些。
    这时,李二突然跪了下来,泣不成声,“大人……贺老夫人派遣属下来护卫大人周全,如今……如今属下不仅没能保护住大人,还……还让那贼人跑了……属下……属下愧对贺老夫人,愧对大人的信任!”
    李二还是穿着那身便服,只是那身便服上已经多了好几道剑痕,尤其是左手手臂之上,赫然一道血痕浮于其上,尽管已经经过包扎,但依旧触目惊心。
    看到这一幕,李文柏很是感动,只觉得有一股热流,在胸间回荡。
    “李二,你错了。”李文柏看着眼前这个跪倒在地的汉子,正色道:“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从你成为本官的贴身护卫的那一天起,本官就已经把身家性命,都交付于你!而这次的生死之劫,让本官明白,本官当初的决定,没有错!有你在侧,本官再无忧矣!”
    一番陈词,让在场的几人都无语凝噎。
    李成叹了口气,看向李二眼神中的责怪,消去了不少。
    钱楷的老脸也是颇为动容,看向李文柏的眼神,变得更加尊崇。
    而李二,在感动之余,却是更加自责,痛哭流涕道:“大人……属下……感谢大人不计较属下的过失……”
    “行了行了!”见李二扯着大嗓门跟个哭丧的似的,李文柏佯装不喜,呵斥道:“你又不是什么天下第一剑客,遇到今日之强敌,能救下本官,本官就知足了!本官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还来不急呢,又岂会责怪于你?”
    “好了,起来吧!一个上过战场杀过匈奴人的军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还不快起来!”
    “是……是……”李二唯唯诺诺地站起身,看着李文柏说话都轻声轻气的,担忧地问道:“大人,您这脖子……还好吗?”
    李文柏摸了摸脖子上的布条,“没有伤到气脉,养个十来日,应该就无碍了。若非当时你将本官推开,只怕那刺客手中的剑,已是直插本官咽喉了!”
    即便是现在,李文柏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也是一阵后怕。
    无论是刺杀时机,还是剑术,那个刺客,都是专业的!
    想到这,他对李二更加感激了。没有李二,只怕他便要死在交合这个穷乡僻壤了。
    李二的脸上也露出了严肃之色,点点头,“那个刺客,非同一般,招式路数很杂,却招招狠辣,动辄伤人要害!属下和他交手数十招,竟丝毫占不到便宜!若非属下最后拼了命要留下他,只怕他不会甘心遁走!”
    连李二都拿不下他?李文柏闻言心中一惊,李二的功夫他是知道的,要是连李二都拿不下那个刺客,那么整个县衙,也就没人能在那个刺客的手里占到便宜了。
    “想不到小小一个交合县,竟有如此人物!”
    似乎不想李文柏太担心,李二解释道:“其实那刺客的功夫并不深厚,只是他的招式阴损,全是为杀人而练,属下只会军伍中的拳术和枪械套路,故而敌对时,受到克制。”
    “而且那刺客被属下逼退时,腹部和背部都曾挨过一刀,一个月内想再出手,是断没有可能了!”
    李二刚说完,一旁的李成转了转眼睛,建议道:“既如此,不如咱们在全县通缉那个刺客!现如今才过了几个时辰,那个刺客负了伤,外面又下了雪,短时间必然无法离开交合,定能查到刺客的踪迹!”
    李文柏却是笑了笑,摆了摆手,“抓刺客?没有意义。”
    “少主,这……”
    李文柏反问李成,“你觉得,在交合县,谁有理由刺杀本官?谁又有这个胆子刺杀本官?”
    李成愣了愣,眼睛一亮,“施五!”
    “不错!”李文柏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看了看李成,说道:“既然是施五派的刺客,凭施五的性格和谨慎,你觉得,他会让本官抓到刺客吗?一个刺客可不比两千多个壮丁,真要躲在那个小角落,又是施五的地盘,给你一整年的时间,你也抓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