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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真是疯子
    段云帆看看白灵渐渐消失的背影,想跟上去,但身后传来的声音又绊住了他的脚步。已被众人七手八脚扶了起来的魔后气急,正朝他爹怒吼着,他爹则低着头,哈着腰,一个劲的陪着不是,“魔后,请原谅老朽,老朽不是故意的,借一万个胆子给老朽,老朽也不敢对魔后您不敬啊!这都是昆仑神君害的,他,他······”
    “好了,别说了,我们走。真是疯子。”罂粟整了整身上的衣裙,气急败坏地转身离去,再也没有一丝刚来时的嚣张与惬意。
    众人跟着转身离去。这回换成段云帆搀着他爹段飞鸿走,段飞鸿走一步,哀嚎几下,心里把昆仑神君骂了个遍。出去的路上,惨叫声依然不断,可众人早已没有刚来时的美好心情,只想早一点离去。
    在众人即将离开九天之地的那一刹那,前头的罂粟却噶然止住了脚步,身后的众人不明所以,但也都及时的停了下来,一脸莫名地看着她。
    罂粟缓缓地回过身来,久久地看着眼前面目全非的九天之地,脸上神情莫测,在众人都以为她会说点什么的时候,她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眼神越来越阴冷,脸色越来越阴沉。
    跟随她而来的众仙见此,一个个兢兢战战的,低垂着脑袋,不敢出声。可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又传来白灵的声音:“父君,你等等我。”
    众仙惊觉,纷纷抬头看向魔后,见她阴沉的脸上竟然也露出了少见的惊慌,于是,不约而同的连忙回头看去。这一看,吓了一大跳,只见昆仑神君这回手中持着一把带血的剑,正朝这边凶狠地冲了过来。后面跟着的冰月仙子,一身白衣裙上血迹斑斑,没走一步,血都在往下淌。脚步虚浮得厉害,可还在身后追着她的父君。
    “疯子,我们快走。”罂粟嘴角抽动了一下,率先转身离去,她可不想被一个疯子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到了。昆仑神君的修为本就高深,若没有异香毒,如今魔功大成的她也顶多与他打成平手。来之前,她有持无恐,本想着羞辱昆仑神君一番,她以为昆仑神君已经被自己的异香毒给控制了,就算自己对他怎样,他也不敢反抗。哪知,这一来,她还没来得及出手,自己倒是先被昆仑神君给羞辱了。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昆仑神君竟然被她的异香毒给整疯了,这一发作起来,六亲不认,见人不是打,就是杀,罂粟真的不知道该是笑,还是哭了。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可不想要一个连她都敢动手的疯子。罂粟眼底一沉,看来这个昆仑神君留不得了,不,是这九天之地的仙家都留不得了,这次仙界的通道一打通,就让他们打头阵算了。
    主意已定,罂粟不再迟疑,瞬间就出了九天之地。一众仙家也跟着出来了,那速度之快堪称生平罕见。只有段云帆被他爹拉着拽着,还频频地回头,担心地叫着“灵儿”。
    ☆、离去
    “臭小子,爹是怎么与你说的?你是想气死你爹,是不是?咳咳咳······”段飞鸿心中郁闷不已,身上的伤让他痛苦不堪,只想早一点回去好好医治医治,可偏偏段云帆不舍得离去,眼中只有那个女人的存在,看不到他的痛苦,心酸透了。可还得拉那个臭小子回去,这一个激动就咳了起来。
    “爹,您怎么了?”段云帆这才回头看向段飞鸿,一脸紧张。
    “臭小子,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呀?咳咳咳······”段飞鸿没好气道。可刚说一句,就又咳了起来。
    “爹,您别说了,我这就跟您走,还不行吗?”段云帆痛苦道。
    “嗯,那还不快······啊,白庭轩,你这只疯狗,怎么尽咬着我不放?”突然一道白光闪过,一把明晃晃的剑出现在眼前,眼看就要刺入胸膛了,却被段飞鸿狼狈地躲开,他气急指着昆仑神君大骂。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昆仑神君的眼底很快的闪过一丝讥诮与冷意,再次持剑发疯地冲向段飞鸿。
    “爹,小心。”
    “帆儿,我们快走。”段飞鸿被昆仑神君身上的杀气给震到了,连忙拉过一旁惊慌的段云帆快速离去。
    随着俩人的最后离去,昆仑神君也平静了下来。守在九天之地外面的魔兵们被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给震得是一愣一愣的。见昆仑神君手持剑望了过来,一个机灵,纷纷持剑挡在胸前,往后退了数步,把脖子缩了又缩,一脸畏惧地看着昆仑神君。
    “父君,您好些没有?”一身血渍的白灵终于来到了昆仑神君的身旁,她的脸色惨白得厉害,身上的血还在顺着裙摆往下滴,魔兵们看得心是一颤一颤的。就怕昆仑神君手中的那把剑一不小心刺到了他们的身上。于是,不约而同的又缓缓地向后退了几步,眼中的惊恐更甚。
    “灵儿,你这是······?告诉父君,是谁?到底是谁伤了你?是不是魔后那个坏女人?”昆仑神君悲愤道。
    “父君,您清醒了,真是太好了!”白灵刚说完,眼睛就缓缓闭上,身子往后倒去。不过,在她闭眼的瞬间,眼底的余光却瞥向那些魔兵们。不出意外,她看到魔兵们都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也松懈了下来。终于,她放心地闭上了双眼。
    “灵儿······”昆仑神君凄厉地大叫一声,连忙收起剑,接住灵儿的身子,抱着她,快速地消失在原地。那些魔兵们也终于放下心来,这一放松下来,不知是谁想起这九天之地的仙家们都是被下了禁制的,只要刚刚他们不进入九天之地,昆仑神君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们,他们竟然还被吓成那样,真是够丢脸的。不过,转念间又想到了那被昆仑神君追赶着匆忙离去的魔后与众仙家们,他们就又都释然了,心底甚至觉得自己比魔后他们更无畏。最少他们还坚守在这九天之地的外面,而魔后他们早就去得无影无踪了。
    ☆、灵儿与父君
    “好了,灵儿,你可以睁开眼睛了。”看着自己怀中扮相惨烈无比的灵儿,昆仑神君笑道。
    灵儿如蝶羽般的睫毛颤抖了两下,陡然地睁开那双如墨的双眸。脸上也瞬间恢复了红晕,再不见一丝苍白。她离开昆仑神君的怀抱,哪还有一丝开始的虚弱,就连身上的白衣裙也转眼间再不见一丁点儿的血污。
    “灵儿,没想到你还有演戏的天份呀!”昆仑神君轻笑几声,右手握拳,抵唇轻咳了几下,只要一想到灵儿刚才那精彩绝伦的表演,就忍不住想笑。
    “那还不是随了父君,父君刚才可是把魔后都给吓走了。我早就说过父君会演戏了。”白灵吐了吐舌头,调皮道。
    昆仑神君一听,哭笑不得,只得无奈道:“你呀!”突然,似想起什么,嘴角蠕动了几下,支吾道:“灵儿,你,你······”
    “父君,有话就说,这吞吞吐吐的性子可不像您。”白灵心中跟明镜似的,怎会不知道自己父君想问什么。
    “你放下段家那个小子了?”被灵儿一激,昆仑神君也不再哆嗦了,直接就问出了口,不过。貌似还是有些小心翼翼的。
    “父君,以后呢,就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了。我与他以后就是陌路人了。”灵儿淡淡道。自从那日与段云帆说清楚以后,她觉得自己内心轻松了许多。这次再见面时,她也没有多激动,任凭段云帆看她看得多痴情,叫她叫得多悲伤,她的心却出奇的平静。再不起一丝波澜,照样淡定的演着她的戏。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她似乎是真的放下他了。
    “好,灵儿果然没有令父君失望。当初我就觉得那小子配不上你,他太懦弱了,没有自己的一点主见。还好灵儿及时醒悟啊!。”昆仑神君见灵儿对段云帆并无一丝不舍,终放宽心来,笑道。
    “父君说得是,灵儿以后要找的夫君就得像父君这般顶天立地。”灵儿亲昵地挽着昆仑神君的手臂,边走边说。
    “哈哈哈······”昆仑神君听了这话,那是满心欢喜啊!爽朗的笑声回荡在九天之地的上空。
    “神君,什么事这般高兴啊?”李老他们带着一群仙家迎面走了过来。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要多灿烂就有多灿烂。想想刚刚他们成功瞒过了魔后,还看到她狼狈的离去,心中就乐开了花。
    “跟小女开几句玩笑罢了,被小女逗乐了而已,”昆仑神君摇头笑道。“对了,大家刚刚都还好吧?”
    “嗯,都表现得不错。”李老也笑道。
    “那就好,想必魔后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前来了。我们就静静的等着那个丫头的消息吧。想必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一雪前耻了。”昆仑神君眼底一沉,狠绝道,
    “嗯,神君说得是。”众仙纷纷点头。
    “庭轩,你与灵儿刚才没事吧?”随后赶来的邀月上仙问道。为了以防万一,她一直等到魔后他们离去,才放心的出了小木屋。
    ☆、孤月相伴
    “娘亲,我与父君完好无损。倒是把那群坏蛋吓得够呛,多亏了父君那精彩的表演,当然也有我的功劳,可惜娘亲您没有看到。”灵儿抢着说,一脸兴奋。
    “是吗?庭轩。”邀约上仙笑道。一脸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夫君。
    “这次大家都出力了,并不是本君与灵儿俩人的功劳。”昆仑神君瞪了灵儿一眼,说道。
    “对,父君说得对,功劳是属于大家的。”灵儿吐了一下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刚刚说话都不经大脑,怎就忘了这身旁的许多仙家呢?
    “神君与冰月仙子谦虚了。这次若不是昆仑神君与冰月仙子,那个恶毒的女人又哪会那般轻易的离去?她哪次不是痛快了才舍得走?”张老叹道。
    “是啊,那个坏女人这次确实被昆仑神君与冰月仙子给吓到了。这是我们大家有目共睹的。”黄老笑得不亦乐乎。其实,他当时看到魔后那群人被昆仑神君追着的那个狼狈样,差一点就要笑出来了,好在,憋住了,连脸都憋红了,否则出了什么状况,他的罪过就大了。现在想起,还觉得好笑呢!
    众仙也纷纷点头,同意他俩的说法。
    “好了,大家就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有人的尾巴就要翘上天了。”昆仑神君瞟了一眼身旁正乐滋滋的灵儿,打趣道。
    “娘亲,您看父君他欺负灵儿。”灵儿从父君促狭的眼神里,知道他是在说自己,于是,向邀月上仙撒娇道。
    “你们父女俩啊!”邀约上仙笑着无奈道。
    “哈哈哈······”昆仑神君笑了,灵儿笑了,众仙也笑了,所有的人都笑了。荒芜的九天之地回荡着欢快的笑声,引得守在外面的魔兵频频张望,不知所谓,奈何最终也不明所以,只得愤愤然道了一句:“一群疯子。”
    罂粟回去以后,是更加疯狂的修炼。听沧澜说,仙界的通道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打通,她等的就是那一天的到来,她将会以绝对的实力一统六界,她会向六界证明,她——罂粟才是真正的战神。
    月空下,凉亭中,沧澜负手孤独的站在那里,仰望着天空中的那一抹孤月,眼中是尽是落寞。如今罂粟陪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见上面也说不了几句话,就又匆匆离去。他不知道自己教罂粟修炼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他真的没有想到当有一天,在他对权力不再那么热衷的时候,他的女人却疯狂的爱上了它,以至于连陪他的时间都没有了。
    沧澜收回目光,手探入怀中拿出那个装着桃花瓣的小玉盒,轻轻打开,那片桃花瓣依然艳丽,静悄悄的躺在那里。他眼中的光芒瞬间温柔,低喃道:“你还是以前的模样,可粟儿却变了。”痴痴地看了少许,叹了口气,他才把小玉盒收回怀中,缓缓离去。孤独而寂寞的身影渐行渐远,只有那轮孤月始终伴着他。
    ☆、奇怪的仙帝,奇怪的殿下
    这日,沉静许久的云霄宫里突然响起低沉,悦耳的声音:“子键,上茶。”
    “殿下,您出关了。”闻声前来的子健一边沏茶,一边说。
    “嗯,本殿下闭关的这段时间,可有人来找过我?”墨玉接过子健递过来的茶,吹了两口热气,问道。
    “除了殿下的那个表妹隔三岔五的来敲回门外,没,没有谁再来找过殿下了。”子键有些心虚道。前段时间,仙帝也曾来过,不过不是来找殿下的,而是来找他的,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那日,他正百般无聊的看着蓝天,数着白云,耳旁突然传来咳嗽声,他扭头一看,吓得差一点站不稳,仙帝不知何时竟然站在他的身旁,陪他一起看着蓝天,数着白云。
    “子键,见过陛下。”他连忙行礼。
    “起来吧。”仙帝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他起身,恭敬地站在一旁,静等仙帝的离去。他以为仙帝只是路过,顺便看了一下蓝天,白云。接下来也该离去了。
    “子键,本帝今日前来,是特意来找你的。”哪知,接下来仙帝的一句话,却让他张大了嘴,结巴了半天。
    “陛,陛下,您,您找子键有,有何事?”他的心中慌乱不已,不知陛下为何找他,难道是他做错了什么事吗?
    “你不要慌张,是本帝有些事要交代你一下。”仙帝此话一出,他的心就安了一半。想着仙帝要交代自己的事一定与殿下有关,那对他来说,都是小事一桩。
    “子键,他日殿下出关以后,切记不要与殿下提起他与桃花仙子之间的事,明白吗?”仙帝的语气突然就严厉了,双眼也定定地看着他,他吓得腿一软,差一点又给跪下去了。
    “请陛下放心,子键明白。”他连忙说道。心中就算有千千结,也不敢问仙帝为何要这般做?
    最后,仙帝没有再多说什么,挥一挥衣袖,就又走了。如今想起这一切,子键就怕殿下问起桃花仙子,好在,今日的殿下出奇的平静,除了对他那个不知所云的表妹皱了两下眉头,就没有再出声了。只静静地品着茶,看着,还怪悠闲的。
    “殿下,您不出去走走?”话出口,子键才惊觉自己多嘴了。这要是殿下问他要去哪里走?那他要怎么说?难道他要提醒殿下出关了,也该去桃林一趟了。其实他也挺纳闷殿下出关,怎么没有第一时间去桃林呢?他不是挺喜欢桃花仙子的吗?以前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整日就想腻在那个桃花仙子的身边。如今这般,倒让他奇了,怪了。
    “出去有什么好逛的,看到的尽是些花痴。哪有这云霄宫里清净。”墨玉撇了撇嘴,一副嫌弃道。
    “那殿下,您,您······”子键“您”了半天,在墨玉疑惑的目光中,没了下文。仙帝的话在耳旁回荡,他不敢提桃花仙子。
    “子键,你今天很哆嗦呀!可是有事瞒着我?”墨玉挑了一下眉头问道。今日的子键有些不同,往日他不会这般多话。
    ☆、鬼帝变煞帝
    “殿下,冤枉啊,借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有事瞒着殿下您啊!”子健口里喊着,心里却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殿下,我是被逼的,其实我也不想骗你。可仙帝之命不可违呀!”
    “算了,谅你也不敢。”墨玉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子健可以下去了,他则继续悠闲地品着茶。
    子健松了口气,默默地退了下去,脚步却有些沉重。他不知道今日的隐瞒将来会给殿下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心因此惶惶不安。然,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也许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好的。
    同一日,鬼界的鬼帝也出关了。不知为何,他眼底再不见一丝温柔,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煞气,让人望之生寒。鬼界的臣子们都不明白他们的鬼帝在闭关时经历了一些什么,怎会变得这般可怕。好好一个温文尔雅的鬼帝如今却变成了煞气冲天的煞帝。
    晨曦望着下方的一众望着他,惊呆了的臣子,嘴角轻勾,煞气更甚,问:“怎么?不认识本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