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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节

      既是来了九皇子府上,对于安亲王府的邀请不去的话,那就是得罪安亲王府。
    “惜娘,过来。我有话跟你说。”陈莹的话音未落,只听一道女声强势打断了陈莹的话。
    沈惜忙转过身,陈莹也住了声,说话的人正是安阳郡主。
    今日来九皇子府上的人里,身份自是陈莹最高。可她在安阳郡主面前,仍是气弱。当初在安阳郡主府上惹出大事来,弄清原委的安阳郡主对陈莹已经失望至极。纵然陈莹果真成了安亲王妃,安阳郡主对她仍是不假辞色。
    奈何安阳郡主在圣上和太后跟前都是极有体面的,又有前情在,陈莹也只有低头的份儿。
    “安阳表姐。”陈莹从脸上挤出笑容来,殷殷的道:“到时候也想邀请表姐过去,还请表姐务必赏光。”
    沈惜见她来打断,好歹松了口气,忙上前给安阳郡主见礼。
    “安亲王妃有心了。”安阳郡主称呼得生疏,她淡淡的道:“得闲了必是去的。只是我也有件事要找永宁侯夫人,若是同选在了一日,王妃别介意。”
    陈莹听了她这话,比起被她驳回来的愤怒,却更觉得难过。从前自己和安阳郡主宛如姐妹一般,安阳郡主都是亲亲热热的叫她“阿莹”。可那件事她彻底伤了安阳郡主的心,从此只有安阳郡主只有和安亲王府的走动,而没了和陈莹的私交。
    “表姐请便。”陈莹咬了咬牙,到底还是退让了。
    安阳郡主带着沈惜施施然的走了,只剩下陈莹目光复杂的看着她们。她心中也更恨常玥,害得她
    “多谢郡主解围。”沈惜眼见已经走出了陈莹的视线范围,真心实意的给安阳郡主道谢。
    安阳郡主替她拦下了陈莹的邀请,虽有和陈莹斗气的意思在,到底还是帮她更多些。
    “不必。”安阳郡主摇摇头,道:“我是真的有事找你。”
    两人顺着花园中小径缓步走着,丫鬟们只在后头跟着。安阳郡主才道:“前些日子安亲王府那桩事你一定听说了,到底她是庆国公府的人,太后不可能坐视不理。最后只揪出身边的丫鬟来,当做家丑压下了。”
    怪不得这件事悄无声息的算是过去了,沈惜在心中暗暗地想着。可是安阳郡主特特同她说起这件事,到底是什么缘故?
    “我恰巧在宫中,常玥死不悔改,还想再攀咬到你身上。”安阳郡主自己也觉得可笑,“真真是疯了。”
    沈惜听了,更是觉得匪夷所思。
    “自从她进了安亲王府,我一面都没有见过她,何来我陷害她之说?”沈惜哭笑不得,常玥简直是疯狗急了乱咬人。
    安阳郡主道:“她乱吃了药是真的,可她推到了贴身丫鬟身上,只说是那丫鬟从外头找来的药,偷偷给她吃的。”
    “纵然她把理由说得天花乱坠,可这话连祁恪都不信。”安阳郡主冷笑一声,又道:“更别提她疑心是受你指使,要谋害她腹中的子嗣。”
    沈惜怀疑常玥简直脑子出了问题,她这话说出来,有谁能相信?
    “她即是这么说,不知是真的狗急跳墙糊涂了,还是有别的后招在,你且小心些。”末了,安阳郡主嘱咐了一句。
    常玥和沈惜结了怨,谁知道常玥走到绝路上,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
    “多谢您提醒。”沈惜不知道里头竟有这样的缘故在,自是对安阳郡主十分感激。“要不是您说,真出了事我还两眼一抹黑,那岂不糟了。”
    安阳郡主看着她,垂眸笑了笑,掩去了眼中的情绪。
    说完了正事,可路还没走到一半,沈惜便找些闲话来说。只是她同安阳郡主算不上熟悉,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说些衣裳首饰之类的话题最安全,因看到安阳郡主裙子上的玉佩十分别致,便夸了一句。
    “这是奕哥儿攒了平日的月钱,特特买来送我的。”安阳郡主说起嗣子时,神色变得温柔起来。“他倒是个有孝心的。”
    沈惜想到曾见过一面的小男孩儿,虎头虎脑的十分讨喜,连夸了两句孝顺懂事。
    “有顾大人教导他,确实懂事了不少。”安阳郡主似是不经意的道,“我常常觉得,顾大人以探花才学教奕哥儿,着实有些屈才了。”
    是了,顾清是武安侯嗣子的老师,她那日在安阳郡主府上见过顾清。预感到这是个危险的话题,沈惜不欲在顾清的事情上多言,只是笑了笑。
    “顾大人如今已是平步青云,却仍未娶妻,只怕是心里早就有了人。不知哪位姑娘有福气,被他这样惦念,像顾大人一般痴情的人,可不多了。”
    沈惜面上仍是神色如常的浅笑,看不出一丝触动来。
    安阳郡主心里不免有些疑惑,难道她得到的消息是假的,顾清和沈惜并无旧情?
    第174章 求娶
    直到周氏来找沈惜之前, 安阳郡主话里话外提了顾清几次, 虽是没明说,却有试探她的意思。
    不知安阳郡主是如何得知她和顾清是旧识, 是常玥告诉安阳郡主的?总不至于是顾清自己说的罢?
    “……惜娘、惜娘?”周氏见沈惜神色有几分恍惚, 不由关切的问道:“是安阳郡主同你说了什么?还是安亲王妃为难你了?”
    沈惜回过神来,总不好提顾清的事,只得说了常玥意图诬陷她的话。
    “嫂子别担心,我和常玥那点子恩怨满京中没有不知道的,又不是她胡言乱语几句就能栽赃的。”沈惜见周氏皱起了眉,忙轻声道:“没有闹起来, 便是常玥的计策失败了。”
    周氏这才神色微松,只是她仍有些不放心。“这常玥从你嫁给乔湛那日便恨上了你, 她几次阴谋失败,不反思自己,反而把这些错都推到你身上。今日的下场, 都是她活该!”
    “这事我得告诉你哥哥, 你也如实告诉妹夫。”周氏正色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常玥心肠歹毒,如今又失了一双儿女, 正是被逼上绝路的时候,万不能伤到你。”
    听了周氏的话,沈惜微微动容, 应了下来。
    这种被亲人回护的感觉, 她还有些陌生, 却感觉到分外温暖。
    “方才安亲王妃又找你了?”周氏虽是不知道所有内情,却对陈莹十分没好感。“她真真是舍本逐末,与其把精力放在常玥身上、放在你身上,真真不如照料好烺哥儿或是早些替安亲王生下子嗣要紧。”
    沈惜点点头,觉得她所说方是正理。
    “让安阳郡主拦了回去。”沈惜翘了翘唇角道:“陈莹先前在安阳郡主府上闹出那样的乱子来,她在安阳郡主面前气势上总是要矮上几分的。”
    说起安阳郡主来,沈惜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若是敌视她,就不会在陈莹面前为她解围;可若以她们之间的交情,还不足以说出私事来。
    两人说着话,正走到花房边上,便瞧见徐氏亲自带着人迎了上来。
    “上次说了要送你几株,如今你亲自去看看,喜欢哪株花尽管拿了去。”徐氏还没忘了她邀请沈惜的借口,大方的笑道:“若有你瞧得上眼的,不妨多选些。”
    沈惜忙笑着道谢,果真同去挑了些。
    既是众人在一处,大半人先前没来过九皇子府上,也只好聊些衣裳首饰、吃食器物等等,一时间倒也其乐融融。
    沈惜心里惦记着乔漪,借故起身去了锦鲤池的边上,隔着池子远远的望着那边的水榭。水榭上的气氛还好,只见一身鹅黄色衣裙的乔漪俏生生的站在一群贵女中,举止从容、落落大方,仿佛那件事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别担心,那事已经过去了,四姑娘是个有福气的人,往后定能段好姻缘。”徐氏注意到沈惜的离开,到了她身边,轻声劝解道。
    沈惜原本心中有事,故此便有些出神。冷不防听到徐氏的话,不由吓了一跳。她忙露出笑容来,诚恳的道:“侯爷先前还跟我提起,说是多亏了九皇子殿下帮忙,阿漪才能如此快的得救。”
    徐氏听了她的话,口中虽然说着不必在意,眼底却透出一抹满意之色。
    “往后若是闷了,便时常带着四姑娘来我这儿散散心。”徐氏体贴的道:“若是有合适的人家,我也帮她多留意些。到时候说与你听,总不能委屈了她。”
    又到了说亲的话题上,沈惜笑了笑,坦然的道:“多谢您关心,只是侯爷就这么一个嫡亲妹子,我也是做不了主的,还得侯爷点头了才行。”
    徐氏并不紧逼,莞尔一笑便又换了话题。
    沈惜心中不由暗暗警惕起来,打乔漪主意的人愈发多了,她们也得早些预备起来才行。
    ******
    乔漪的亲事着急的不止沈惜,还有乔湛。
    虽是夫妻二人打定主意要顺着乔漪的意思来,可乔漪的身份让她始终被人惦记着。一家有女百家求,永宁侯府的姑娘里,乔漪仍是比乔沁、乔澄姐妹五个求娶的人更多些。
    这日下了衙,乔湛原本准备去卫国公府拜访。最近由于乔漪被劫、元哥儿误食珠子的事,他去卫国公府倒是比沈惜更勤快些。再加上乔湛一直没有放弃帮沈惜寻找生父,好些消息时常要跟卫国公、齐桉交流。
    可他还没能出了门,便被齐珏为叫住了。
    “湛哥,你等会儿有事吗?”齐珏面上一改先前的风流轻佻之色,少见的郑重却显得有几分局促。“我有话想跟你说。”
    乔湛狐疑的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乔湛竟觉得一向爽快的齐珏,言语间有些期期艾艾的样子。
    “你说。”乔湛上下打量了他一通,似是恍然道:“你是不是有惹了什么祸,不敢跟家里说,来找我帮忙?”
    齐珏在心里准备了许久的话,才要开口,就被乔湛给噎了回去。他一双眼睛瞪圆,看着乔湛不由悲愤的道:“湛哥原来在你心里,就是这么想我的!”
    乔湛毫不留情的点了头。
    罢了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齐珏捏了捏拳头,才道:“我要说的是正事!”
    见这次齐珏没有拉着他插科打诨的胡闹,乔湛也有些讶异,只是想来沉稳,喜怒不形于色,才没让齐珏给瞧出来。“你说罢。”
    齐珏往前走了一步,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对乔湛郑重的道:“湛哥,我喜欢阿漪,想娶她为妻。”
    他的话音未落,只见乔湛当即就变了脸色。“齐珏,你何出此言?我不需要你的同情,阿漪更不需要。你救了阿漪我已经十分感激,这事你不必插手。”
    才听到齐珏的话时,乔湛的头一反应便是齐珏想帮他。他承认在众人看来,乔漪的名声有损,想要再找门当户对的人家便有些困难。如今多数求娶的,也只是想攀附永宁侯府,或是惦记乔漪的嫁妆。
    乔湛和沈惜陷入两难的境地,回绝了不少求亲的人,也让有些不好的话传了出去。诸如两人拿乔、装腔作势云云。
    果然湛哥误会了自己的心意。
    齐珏有些挫败的揉了揉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可靠又真诚。“湛哥,我是真心喜欢阿漪的,并不是出于同情。天下值得同情的人多了去,我个个都要同情,岂能管得过来?”
    乔湛看着眼前俊逸不凡的仍可称作少年的齐珏,忽然有几分恍惚。
    他比齐珏年长几岁,而齐珏从小就跟他在一起玩大的,把他视作自己的大哥。而后去从军,多少也受了乔湛的影响。
    乔湛不怀疑齐珏的好意,他只是不想让齐珏为了一时的冲动后悔,也害了乔漪。
    “我不是怀疑你的心意。”乔湛试图跟他讲道理,语气似前所未有的温和柔软,“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看到阿漪受苦,自然心疼的。你自小便跟我极好,你想帮忙,我心里感激不尽。只是姻缘这件事……”
    乔湛几乎把这一生里少有的和颜悦色分出些给齐珏,“断不可如此草率。你的终身大事,齐老将军自由安排。”
    殊不知齐珏却不领情,他当即便道:“若是湛哥觉得我草率,大可不必担心。若不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只为了好听,我带阿漪回来那日,便能在你和嫂子面前说这番话了!”
    齐珏知道祖父对自己给予厚望,虽是由着他偷偷溜走,随着乔湛从军征战,也是希望他出息,有真本事,不能只凭着家中的荫封混日子。保家卫国也好、光耀门楣也好,祖父的期望他都能做到,只是姻缘一事上,他要自己做主。
    “当初您娶嫂子的时候,不也是力排众议么?”齐珏早就在心里准备了一篇话,不给乔湛说话的功夫。“您在御书房外跪着时,心里曾经有过要退缩么?”
    乔湛顿时语塞。
    那时他极力要娶沈惜,一方面是要对她负责,另一方面则是不想让那些算计他的人如意,又摸透了圣上的心思,才敢如此。而婚后两人曾经相敬如冰、再到离心,那些苦处是不足以为外人道的。幸而沈惜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两人情投意合,才有了今日的圆满。
    只是这些不好对齐珏说,乔湛左思右想,只得生硬的回绝了一句“你和我不一样。”
    齐珏忽然感到深深的挫败,说到底乔湛还是对他不信任。只是他并不气馁,很快便又恢复了信心。“我知道湛哥顾虑什么,无非是怕我一时花言巧语,往后待阿漪好不好还难说。你且看我的表现,我也会让阿漪点头。”
    “你放心,如果阿漪不点头说嫁给我,我绝不强求!”齐珏掷地有声的道。
    话都让他说尽了,乔湛拿齐珏没办法,说也不是,骂也不是。
    “那日阿漪抱着梅瓶进来,我就觉得她好看。”齐珏喃喃道:“她活泼又温柔,笑起来漂亮极了。”
    齐珏动了要娶乔漪这个念头后,也认真思考过他对乔漪的感情究竟如何。是头一次见面时,那道倩影在他心里留下极深的烙印,让他一见钟情;还是在郊外她被劫,却坚强得让人心疼——无论如何,都应了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若是别人肖想他妹妹,乔湛先出手料理了那人。只是齐珏神色中充满了赤诚的爱慕,诉说了一段少男的心事,倒让乔湛下不了手。
    “这是阿漪的终身大事,我还不能答复你。”乔湛到底是有些不忍,只是他不能因为轻率而害了亲妹和视若亲弟的齐珏,态度果决道:“过些日子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