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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节

      “嗯,”姜酥酥咬唇,看她一眼,“不改了,确定了,我就只想跟大黎黎一块,他一直都待我很好。”
    战初棠感怀起来,她伸手摸着小姑娘发鬓:“娘知道的,我和你爹不拦着你,你要进了端王府,也和你姊姊相互有照应,况且头上也没正经婆母压着,端王爷又是和气的,娘很满意。”
    姜酥酥黑眸一亮:“娘,你当真也喜欢大黎黎么?”
    战初棠对那青年,其实并没有多少深刻的印象,只对他那张脸,见之不忘,隐约间,好似脾性也有些不大好。
    她心头微微担心,唯恐涉世不深的小姑娘被甜言蜜语给哄骗了:“酥宝儿,端王世子再待你好,你且记着,切莫在成亲前,让人占了便宜,不然吃亏的总是你。”
    这话一落,姜酥酥心头骤然心虚。
    知女莫若母,她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化,让战初棠神色一变:“酥宝儿,你和端王世子……”
    作者有话要说:  婚后——
    酥酥: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第111章 舍不得
    战初棠脸色一变, 惊愕之中隐含怒意:“酥酥, 你跟娘亲说实话,端王世子是不是哄着占你便宜了?”
    姜酥酥心头一急, 连忙摆手解释:“没有,没有, 我们什么都没做……”
    战初棠抿着唇,没有表情的时候甚是威严。
    姜酥酥的声音小了,后面的话再说不出来, 她还是头一回见自家娘亲板着脸不笑的模样。
    她低着头, 无措地相互掐着手指尖,很小声的说:“大黎黎,他……他就亲过我一下……”
    到底, 她还是没敢真说实话。
    战初棠提起的心松懈下来,紧接着她眸光一厉, 瞧着怂成小鹌鹑的娇娇女儿,皱起了眉头。
    “怪娘亲从前没教过你姑娘家的事。”战初棠纵使心头再有怒意,也只得先憋忍着,缓和了语气道。
    姜酥酥小心翼翼地瞄她一眼, 可怜巴巴地抓着她袖子道:“娘,我知道的, 没成亲前都要发乎情止乎礼,大黎黎也很尊重我的意愿。”
    她生怕因着这些,就让息扶黎在爹娘面前没了好印象。
    战初棠叹息一声,拉着她手:“这几日我教你一些东西, 你得记着,娘亲都是为你好,总不会害你的。”
    “嗯。”小姑娘乖乖点头,熄了再跑出去找息扶黎的心思了。
    战初棠想了想,又试探的问:“酥宝儿,你觉得你骁表哥怎么样?”
    姜酥酥猛然抬头,大惊失色:“娘,我就一直把骁表哥当兄长,就和九位师兄一样的。”
    未免不信,小姑娘还补充道:“可是,我对大黎黎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我真心实意的想跟他一块。”
    意料中的答案,战初棠到底还是觉得颇有一些失望,她原本以为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感情不同常人,能成其好事。
    “娘知道了,”战初棠拍了拍她的手笑道,“莫担心,要是端王世子真对你好,娘和你爹不会反对的。”
    姜酥酥长长地松了口气,她脸上重新带起笑容,甜腻乖巧:“谢谢爹娘,我一定会努力过得好的,我也会和姊姊相互扶持。”
    战初棠颔首:“明日你便跟着我管家吧,端王府不比咱们家里头,你过去又是世子妃,往后更是一府主母,中馈和其他诸事都要你料理,多学一些总没坏处的。”
    “哦,我会好生学的。”小姑娘依恋地挽着战初棠臂膀,并将脑袋靠过去,带着撒娇。
    母子两人又闲话了几句,战初棠虽不舍女儿这般早就出嫁,可毕竟都是早晚的事,有些东西也该教她晓得。
    是以,她有意识的闲聊之中就带出一些东西,诸如夫妻相处之道,有意无意地娓娓道来。
    接连几日,姜酥酥当真安安心心地呆府里头,用心跟战初棠学。
    期间战骁来过,也不知沐潮生跟他说了什么,俊逸不凡的青年那日在姜酥酥院子外头站了半日,尔后默不作声地离去,就此鲜少上门。
    倒是沐佩玖在息越尧的陪同下,回来了大半日。
    如今,她肚子已经开始显怀,好在目下正是隆冬腊月,穿的厚实,她裹上长袄裙,倒也不显眼。
    甫一进门,沐潮生就给她把了脉,确定大小均安,他才放下心来。
    沐佩玖有意无意地提及息扶黎,沐潮生和战初棠两人皆无甚表情,看不出喜怒。
    息越尧暗自摇头,不动声色给沐佩玖使了个眼色,至此旁的不在多说。
    姜酥酥不知道这些,她这些时日忙的很,一边要跟着战初棠学很多后宅门道,一边白鹭书院那头送了结业考核的帖子过来。
    如今她已及笄,在新年之前,学院有一场结业考核,她需得门门功课都要考到乙等,方能从书院顺利结业,不然就得留级下年待考。
    一般被留级的贵女,在京城勋贵圈里头,总是脸上无光。
    况,大殷唯二两位大儒,一个是她养父,一个是她师父。
    她要被留级,约莫更是丢脸。
    所以,她这几日挑灯夜战,将往年所学翻出来挨个重温。
    这几日,她正学到女红,正在院中长青树荫下埋头苦战,嘴里都还嘀嘀咕咕地背讲义。
    以至于,息越尧都走到了她身后,小姑娘依然毫无所觉,她一手捏着绣花针,一手垫在锦缎下。
    莹白的丝线从顺滑的布料上穿过,她再抽出绣线,跟着下第二针。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她绣的明显漫不经心,全部心思都在背诵上。
    “这绣的是甚?”息越尧弯腰去看,蓦地轻声问道。
    “啊?”姜酥酥一惊,绣花针一偏,正正扎在指尖。
    小姑娘跳起来,抽着冷气,将指尖含进嘴里,动作极为熟练,可见不是第一回被扎了。
    “越尧大哥!”姜酥酥黑眸一亮,跟着她就偏头往对方身后看。
    息越尧失笑:“大黎黎没来,我是陪你姊姊回来的。”
    “哦。”姜酥酥顿时就焉了,仿佛整个人都被霜打了一般。
    息越尧想起这几日在府中同样心情不算好的息扶黎,作为过来人,他既是觉得好笑,又是觉得真能折腾。
    “你绣的什么?”他扫了全小姑娘的绣架问。
    姜酥酥戳了戳才绣一半的图纹:“兔子,就是越尧大哥以前院子里养的小白白。”
    自打息越尧院子里的青草地没了后,那一群毛茸茸的兔子就换了地儿,如今都在北苑那片幽篁翠林里头安家。
    息越尧扬眉:“你这兔子,怎的这般瘦?”
    月白色的锦缎上,银白色的绣线勾勒的兔子,可不就是瘦,瞧着快和老鼠差不多了,息越尧还真没看出来是只兔子。
    姜酥酥挫败地将头搁架子上,叹息一声:“我花样能描的好,但是绣着绣着就变模样了。”
    见小姑娘懊恼地噘起小嘴,万分纠结的模样。
    息越尧轻笑了声:“那便不绣了,总是有绣娘的。”
    谁知,姜酥酥摇头:“不行,我娘说了,最起码我得会缝袜子里衣,不然往后成亲了,总不能让自家人还穿别的姑娘绣的东西。”
    息越尧略一想,好似自成亲以来,他贴身的衣物,还真是沐佩玖一针一线缝的,从不假他人手,他穿着也觉得格外舒服合适。
    姜酥酥重新捏起绣花针,看了看花样,犹豫了瞬,还是拿银剪小心翼翼的将没绣好的绣线悉数挑剪掉,准备重来。
    息越尧见她这般认真,遂问:“可是给大黎黎缝的?”
    姜酥酥点头:“嗯,也不知绣的不好看,大黎黎会不会嫌弃?”
    “不会,”息越尧肯定的说,“他定然欢喜的。”
    姜酥酥抬起头,朝息越尧弯了弯眉眼,随后她神神秘秘的从绣篓中摸出一双纯白细棉布的罗袜。
    “越尧大哥,你能不能帮我把这双罗袜给大黎黎?”小姑娘眼底像是有星光在闪耀,分外晶亮。
    息越尧笑了,他接过罗袜看了看,面料是极好的,不过针脚有点歪斜,并且袜颈上,很不起眼的地方,还绣着个小小的兔子,同罗袜一样是白色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息越尧指腹一摩挲,就见那兔子瘦不拉几的,头也不圆,除了一双长耳朵很形象,其他地方没半点像。
    “行,我帮你带给他。”息越尧将罗袜收好。
    姜酥酥高兴了:“等我绣的好看了,我也给大哥绣个扇套,刚好夏天能用。”
    息越尧也不拒绝,他笑着说:“那我等着你的扇套。”
    两人没说几句,同战初棠话完家常的沐佩玖慢吞吞过来,她近了,息越尧起身扶她坐下,那小心翼翼呵护的模样,让姜酥酥若有所思。
    沐佩玖不自觉地摸了摸肚子:“酥宝儿,师父和师娘那边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至于结果如何,端看你和世子的造化了。”
    姜酥酥不在意地摆手:“娘前些时日跟我说了,她和爹赞同的。”
    听闻这话,息越尧和沐佩玖对视一眼,两人旁的也不多说,只捡一些趣事和息扶黎的近况聊起来。
    三人正说道白鹭书院的结业考核,息越尧道:“结业考核其实分两部分,第一考核是你自己去考,第二考核却是要邀约亲朋帮你的。”
    姜酥酥还真不知道这个,她凝神细听。
    “女舍那边,旁的贵女一般是邀约家中兄弟或师长,因着需要考君子六艺,这也是学院为了贵女考虑,若是自己考得不好,还可从第二考核里找补分值,好顺利结业。”息越尧从前也上的白鹭书院,故而对这些事很是清楚。
    姜酥酥皱起眉头:“师父怎的都没提过?”
    息越尧道:“约莫想着你玉珏大哥多半会跟你说。”
    沐佩玖沉吟片刻:“酥宝儿,五师兄应该还有两三天就会来京,不若请五师兄帮你?”
    息越尧却是摇头,不赞同的道:“君子六艺里头同样要校考诗词歌赋,我觉得让大黎黎去吧。”
    沐佩玖含笑地看着他,息越尧大大方方地认下:“为了酥酥,瑾瑜必定会竭尽全力,他虽不擅长诗词歌赋,可从小被我耳濡目染,还是会的。”
    姜酥酥一脸期待:“可以吗?大黎黎都不是书院的学生。”
    息越尧握着沐佩玖放膝盖上的手:“不会有问题。”
    沐佩玖笑出声来,对息越尧道:“你是担心我会反对么?你想多了。”
    息越尧揉了揉她指尖道:“没有,我知你最是懂我心思的。”
    两人这般十年如一日的恩爱甜蜜,直看的姜酥酥羡慕不已。
    她满心冒着咕噜咕噜的甜蜜泡泡,憧憬着往后能和大黎黎也这样。
    当天晚上,捏着一双雪白罗袜的息扶黎知晓此事,他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等回了房间,再无旁人,青年面无表情地端详着罗袜看了半晌,然后踹了软靴踢了脚上的罗袜,刚想把新的罗袜往脚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