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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蒲苇一笑,“没干嘛,就是知己知彼、百战百殆。有了这些人的确切消息,以后,我也好躲着走。”
    陈道西根本就不相信。
    这可是说过,要是鬼跳出来,她都敢揍回去的人。
    她还会想着躲人!
    陈家二老也是明显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蒲苇就拍了桌子,瞪了陈道西。
    “还不赶紧给我写!”
    陈道西那个气的啊。
    就知道这人找他就没好事。女土匪!
    “你到底想干嘛?”
    “都说了,你还问!你到底是写不写!”
    蒲苇亮出了拳头,冲着陈道西挥了挥手。明着开始威胁。
    陈道西只能向二老求助,“爸、妈,你们就这么看着,不管管啊?”
    二老目光闪烁,想着:怎么管?这人这么厉害,他们根本就没法管啊。
    陈妈妈想了想,就好声好气地又问蒲苇到底想干什么,可不能去做糊涂事啊。
    蒲苇摆摆手,大大咧咧的。
    “你们啊,就放心好了。我这好不容易不傻了,算是捡回了半条命,现在惜命的很,哪里会做什么糊涂事。我就是被打铁的突然自杀给吓到了,是真的想以后小心点,躲着那些举报人的。”
    这话听着似乎挺有道理,但陈家三人还是有些将信将疑的。
    可蒲苇瞪大了两眼,就在一旁等着,陈道西也只得无奈地拿起铅笔,将那些人的住址给画了出来。
    蒲苇一开始找陈道西,就是因为这人对附近一带最是熟悉,什么风吹草动,也基本都瞒不过他。
    就像之前举报了他们老陈家的那个人,第二天陈道西就打听到了是哪位,因为对方果真是被叫去公社给批了一通。
    其它的举报人,也应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日子一久,都是邻里,你盯着我、我盯着你,各家是什么底细,大家也基本门儿清。
    陈道西在那画着,蒲苇哪块觉得糊涂的就问,顺带让他细标出来,甚至但凡陈道西熟悉的,她还逼着他把那个人的大概住房也给说清楚。
    陈道西又不是笨的,被问到这个份上,自然知道蒲苇肯定是要搞大事。
    他不留情地揭露了出来,“你这就没必要了吧?连人家住哪个房间都要问。你要躲人,又不是要跑到人家屋里去躲。你这明显是有问题啊。”
    蒲苇小手往下一拍,就又是“啪”地一声,震动着这方桌都跟着重重晃了一下。
    “你写你的,废话那么多干嘛。不知道懂得越多,死得越快啊!”
    娘咧!
    她家祖上不是什么石匠,是真土匪吧。
    行业黑话都放出来了!
    陈道西拿着笔,不争气地心都在抽抽。
    有气,但更有怕!
    她就这么明着威胁他,太过分了吧。
    他忍不住稍稍反抗了一下,“你再这样,小心我不干了!”
    “揍你啊!”蒲苇捏着拳头,猛地凑到陈道西眼前,直接威胁上。
    陈道西吓得差点没坐住,往后倒了一些。
    一边陈妈妈赶紧心惊胆战地伸手过来,握住蒲苇的拳头,就给往后拽。
    “你这孩子,有话好好说嘛,干嘛要动手动脚呢。这要真的吓到了人,多不好。”
    蒲苇变脸就跟变戏法似的,一下收了凶悍,冲陈妈妈笑。
    “妈,我这是跟他闹着玩的呢,不是真的。”
    陈道西瞠目。
    不是闹着玩?!
    说这话,你不觉得亏心!
    那拳头就那么带着风地猛地凑过来,都快要砸到他的眼睛了,你跟我说在跟我闹着玩?
    你这才是在闹着玩吧!
    陈道西肚子里的腹诽,要是拽出来,都能把蒲苇给整个人捆吧捆吧,捆成木乃伊了。
    但还是那话,有那心,没那胆。
    他决定自己还是老实点,人家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否则,他真的会被这个会变脸,话里真真假假,太过难辨的弟妹给气死!
    事后,被铁拳给威胁的陈道西,勉强算是交给了蒲苇一份满意的答卷。
    陈妈妈很是不放心,一再嘱咐蒲苇千万别干傻事。
    蒲苇自然是嘴上应得好好的,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人就出屋了,翻着院墙走了。
    屋内,一直没睡也一直装睡的陈家二老,窝在自己黑漆漆的房间里,竖着耳朵偷听着外头的动静,等真的听到蒲苇走出去了,二人无奈地面面相觑。
    “这是真的去了啊!”
    陈妈妈没好气,“你怎么不知道拦着呢?”
    陈爸爸也没好气,“那你怎么不去拦?我去拦,我能拦得住吗?她壮得跟头牛似的,又凶得像只母老虎。小心我没拦下,反倒是先被她给绑了、撕了。”
    反正,这小儿媳绑人,也不是第一次了。到时候再被绑,可就是第二次丢脸了。
    陈妈妈想起当时那过程,也是依旧害怕。她唉声叹气。
    “你说,这会不会出事啊?她就算再壮,那也是一个女的。这万一被人发现,又万一这晚上外头有点什么,你说到时候可怎么办?这再万一不小心被抓,那我们家……我们家是不是也会跟在遭罪啊?”
    陈爸爸抿了抿唇,哼了一声。
    “你就让菩萨保佑她平安地回来吧。一个女娃子,胆子比男人都大,还无法无天,就该吃个教训!”
    陈妈妈生气了,使劲掐了一下他。
    “你这狗嘴里,能不能有好话?她嫁到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人了。她要是出事,我们全部都得跟着完蛋。你还敢说让她吃个教训,干脆,你现在就敲锣打鼓地出去,让人把她给抓起来,好不好?”
    陈爸爸吹胡子瞪眼。
    “你这老太婆,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我……我这也是太生气了,也是担心她。都说了让她别胡来,可她还是胡来。一个女娃子家,胆子也太大了一些,一点都不顾着家。”
    陈妈妈就沉默。
    半晌,她又是叹了一口气。
    “也只能求菩萨,好好保佑她了。保佑她平平平安安、早去早回。”
    否则,拦是根本拦不住的,他们还能怎么办?
    陈妈妈跪在床上,冲着曾经老庙的方向,轻声地念起了佛。
    陈爸爸没吱声,但坐在一边,默默地陪伴着老伴,也算无声的支持。
    另一头,同样也是一直没睡的陈道西,一直有在偷偷地盯着窗外。等看到一团熟悉的黑影果真在他眼前晃过,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是吁了一口气,还是该替那傻大胆提心吊胆。
    但,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根本就是无可奈何的人。
    所以,他叹息了一声,把开了一条小缝的窗户给合上了。
    一边,道西家的幽幽发声,带着埋怨,“总算是不看了?你这一晚上又上又下的,都冲那窗户外头看多少遍了,这下,总算是让你看到花了?”
    陈道西没好气地骂:“你懂个屁,赶紧睡你的。”
    道西家的就哼了一声,嘲讽,“我不懂,你懂,你厉害。我只知道,有个人跟傻子似的,放着好好的被窝不睡,硬是要趴窗户边吹风,跟中了邪似的。”
    陈道西顺嘴接,“是,是中了邪。中了邪,吓死你!”
    这人聊天,能把话给聊死!
    道西家的那个气的啊,干脆伸手将那被子一拽,再身子稍微滚了滚,将所有的被子都给卷到了自己身上,滚成了一团,不给他留丁点。
    自己孩子气地把眼一闭,开始睡。
    这把陈道西给气得牙痒痒的,重新上了床,就开始拽被子较劲。两人一时间成了幼稚的小鬼,你拉我拽的,倒是双双把睡意给踹跑了,越是争夺,越精神了,也越热闹了。
    蒲苇那边,自然比这二人要热闹多了。
    她也是谋定而后动的人,在正式干之前,预想过很多种会被人发现,会有可能不小心栽了的假设,然后逐一思考、化解,最后,她带足了工具,出马了。
    她也是没顾忌着让陈家二老以及陈道西看到。否则,凭她的本事,真要出个门,绝对能做到来无影、去无踪。
    她让他们知道,是因为从她找上他们三开始,那三人就注定只能和她成为一条绳上的蚂蚱。
    而且,以后的很多事,都需要他们的协助。
    现在让他们看着,等事成了,他们更加清楚她的实力了,她也就越好办事了。
    融入这茫茫夜色之后,按照从东到西的顺序,蒲苇先找了最东面的一家。
    摸到了地方之后,被找的那位,正在床上睡得正想。这位目前是个单身汉,收拾起来简单。
    她先用事先准备好的轻飘飘的泥灰,让自己的异能引导着,在周围悬浮,让原本瘦小的自己,硬是在黑暗中被撑起来一个胖乎乎的,不高不矮的轮廓。
    然后她凑上前,捏开那人的嘴,在那人没有防备的时候,直接将事先准备好的稻草团子给塞到了那人的嘴里。
    那人被惊醒的时候,她模仿着男人的口吻,以低沉中带着阴气森森的腔调,喊了对方的名字。
    在对方一下瞪大眼的时候,她不由分说,抽出背在身后的将近半米长的木棍,就冲他揍了过去。
    对方嘴巴被改良过的稻草团子给堵着,堵得严严实实的,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着,拼命躲闪。但无论他往哪里躲,那木棍都必定会在下一秒招呼到他的身上。
    他基本是被打得没有半点招架之力。不过一会儿,就只有蜷缩着抱头的份。
    蒲苇并没有往死里打,教训了一通之后,扔下一句同样显得阴气森森的警告——“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就赶紧跑了,速度前往下一家。
    下一家的男人是个结了婚有小孩的,连老婆带孩子,全部睡在一张床上。
    但这难不倒蒲苇,她先是堵了女人的嘴,然后再堵了男人的嘴,然后在对方根本来不及防卫的时候,双手揪住他,高举过顶,就给带出了屋子,然后就是一通闷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