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陆安珩也有点生气了,气鼓鼓地瞪着元德帝,许是和肥团子们待久了,陆安珩也被他们影响了自己的面部表情,这会儿一生气,陆安珩脸上的神情竟然与肥团子们有几分神似,恶狠狠地瞪着元德帝,陆安珩觉得自己的鼻子都要冒烟了,怒气冲冲地抱怨道:“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嘛,做什么一言不合就动手?您说说,刚才这一杯子要是真的砸中我的头了,您要赔我多少医药费?”
元德帝简直要被这个奇葩给气笑了,狠狠一巴掌拍在陆安珩后脑勺上,又用手狠狠戳了戳陆安珩的脑门儿,元德帝简直恨铁不成钢,磨着牙道:“朕要不狠狠给你来这么一下,你怕是还不会长记性!刚才这一茶杯,就该砸中你的狗头,让你这猪脑子清醒清醒!”
这又是狗又是猪的,陆安珩已经确定元德帝这会儿真的被自己给气疯了。为了不让自己担上一个一不小心就气疯了一代明君的千古骂名,陆安珩连忙使劲儿给元德帝拍拍心口顺顺气,以免他一口气没上来就晕厥了过去。
话说,老年人就是会有点三高的毛病,陆安珩瞧瞧元德帝这会儿的表现,心里估摸着那血压可能已经爆了一百八,出于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陆安珩这个五讲四美的好骚年特别识相的闭了嘴,以免再刺激元德帝这个老年病人。
见陆安珩这幅狗腿样儿,元德帝积攒在一起的怒气通通都爆发出来了,不解气地再次举起巴掌往陆安珩的背上来了一个铁砂掌,元德帝恨恨地骂道:“不长心的东西,多少人就等着找了你的差错将你拖下来呢,你倒好,上赶着给他们递把柄,是嫌自己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是不是?”
这么个尽给自己挖坑的小白,错眼不见就能将自己给坑死,可怎么在官场混咯?还有姜家,据说这个小混蛋也送了一个娃娃给他那个还没过门的未婚妻,姜家那一帮人都是干嘛的,竟然都没喷这个小混蛋一顿?元德帝华丽丽地迁怒了。
事实上,元德帝这回还真是误会了姜家人。
人家姜家听陆安珩说什么,这娃娃是他自己特地让人给姜德音做的,又是贵女中的独一份,还以为这就是人家小夫妻之间的情趣。哪会想到陆安珩这个奇葩还会把这玩意儿大大方方地带进宫,送给小郡主了呢?
这么坑自己的家伙,姜家人表示自己从来没见过啊!就连对陆安珩比较了解的姜锦修,还有狡猾得仿佛是九尾狐投胎的姜阁老都没想到啊。
所以说,奇葩的脑回路,大家永远都猜不到。
元德帝觉得自己仅剩不多的头发隐隐又有了脱落的迹象,恨不得抬起脚就将陆安珩踹回家去,眼不见为净,省的他继续气自己。
说实话,陆安珩做等身娃娃时,还真没想过巫蛊这玩意儿。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即便是穿越这种非常不科学的事儿都发生在了自己身上,然而理科生陆安珩依旧还是个凡事讲科学的好骚年。
巫蛊这东西,在陆安珩的脑海里,那就是属于不科学的,必须要被打倒的封建迷信。再加上在陆安珩的记忆中,巫蛊之术,用的都是比人巴掌还小的人偶娃娃,还要写上被诅咒之人的生辰八字,而后扎上针,小心翼翼地藏好。
但是陆安珩自己做的等身娃娃,明明就是走的萌系路线,还特别大只,谁特么弄个巫蛊会这么明目张胆呐?陆安珩觉得自己可冤了,好不容易想给小郡主和媳妇儿做个萌萌哒的玩具,还被人将萌系娃娃和阴森森的巫蛊娃娃联系在一起,可以说是很无奈了。
见元德帝的脸色好转了不少,陆安珩的狗胆又壮了起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您为这没影儿的事儿生什么气呢?平白气坏了身子,又没啥用。再说了,您可是一代千古圣君,莫非也会相信巫蛊这等子虚乌有之事?”
眼瞅着元德帝脸色一沉正欲开口,陆安珩连忙加快了语速,赶在元德帝之前将自己得观念全部表述清楚了,“陛下,咱俩也有好几年的感情了,我是什么人您还不知道吗?就算我真的长出了一个猪脑子,也不会去弄个巫蛊啊!比起巫蛊,直接雇凶杀人可靠谱多了!再说了,巫蛊就玩意儿,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东西,历朝历代为着巫蛊之祸而大开杀戒的帝王,无一都在史书上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黑点。如今再看,我们应当知晓,那所谓的巫蛊,不过是某些人借刀杀人而使的毒计而已。依我之见,巫蛊从来都不可怕,不过就是一个小娃娃罢了,哪里能有那么大的能量。别说巫蛊了,就连那高高在上的佛祖,不也不曾理会过民生疾苦吗?真要说起来,陛下您会信?归根究底,令人恐惧的,从来不是那看着恐怖的巫蛊娃娃,而是背地里那个可恶黑手阴毒的心思。”
听了陆安珩这通歪理,元德帝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气还是该笑,这家伙嘴里总有自己的一套道理,还总想着说服别人。天知道他这一堆歪理邪说到底是从哪本圣贤书上学来的,元德帝简直都有点后悔自己当初手贱,将这么个奇葩货点成了状元。
元德帝深觉自己不能和奇葩讲道理,特别冷酷无情无理取闹地停下了陆安珩的洋娃娃大业,然后顺势打着检查玩具靠不靠谱的旗号,立马将陆安珩的玩具厂没收充公了。
陆安珩一脸懵逼,不是,这发展不太对啊。元德帝刚才不还气了个半死,说自己的玩具不靠谱吗,怎么这会儿转身就将自己玩具厂给没收了?
莫不是自己又被坑了吧?
这么想着,陆安珩忍不住用怀疑的小眼神儿往元德帝身上瞟。元德帝看着这个一不注意就捅娄子的小混蛋就来气,抬脚就给陆安珩来了一记无影腿,陆安珩这回反应可快了,双腿并拢往空中一蹦,完美避过了来自元德帝的突袭。
躲过之后,陆安珩还特贱兮兮地对着元德帝挤眉弄眼了一回,口中得意道:“嘿嘿嘿嘿,没踹着!”
一见陆安珩这贱得刷新底线的行为,元德帝的脸色已经能和锅底媲美了。元德帝闭了闭眼,气沉丹田,而后施展了自己的狮吼功,中气十足地吼出了一个字,“滚!”
娘的,再和这个小混蛋多说几句话,自己能少活十年!
元德帝心塞地表示自己这段时间再也不想看到这个小王八蛋,真是看着就让人上火!
陆安珩见势不对,立即麻溜地滚了。
滚回家后,陆安珩还有点小沮丧,深觉古今的思想鸿沟简直比天堑还深,自己与元德帝他们之间脑回路的区别,简直比人和狗的区别还大。
这么想着,陆安珩的情绪也低落了起来,再一次感觉到自己与这个时代的不同之处,然后跑去找师父寻求安慰去了。
结果,想当然地被姜锦修喷了个狗血淋头。
“娃娃没多大事儿?巫蛊根本子虚乌有?”姜锦修一手指着陆安珩的鼻子,白眼一翻,哼道:“史书上那些关于巫蛊的记录是说着玩儿的吗?你现在是想说,你比史官更靠谱?”
陆安珩顿时蔫了,自己脸再大,也不敢和前人想比啊。然而陆安珩还是不甘心,明明自己才是掌握了真理的那方,却要被打成异类,这感觉可真特么憋屈!
想了想,陆安珩忍不住低声辩解道:“本来就是,莫非师父您也相信那玩意儿?”
姜锦修无奈,继续认真地教徒弟,耐心的解释道,“你这话确实不错,然而,当你实力不够的时候,对前人之言提出异议,便是你胆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当然,若是你能做出一番成就,所说之话的分量自然也不一样。”
实力不够的时候,就老实装鹌鹑吧骚年!等你足够牛逼了后再来打别人的脸,那绝对一打一个准,没人敢瞎反对!
陆安珩受教,还是觉得自己憋屈,转头就去折腾肥团子们去了。
肥团子们对陆安珩的新玩具那真是望眼欲穿,陆安珩将肥团子挨个儿戳了个遍,又抱了抱软萌萌的小郡主。
小郡主可乖巧了,这小姑娘天生就是个贴心小棉袄,对别人的情绪有着敏锐的感知。这会儿一被陆安珩抱进怀里,小郡主便察觉到了陆安珩低落的情绪,连忙伸出了自己胖胖的小短手,往陆安珩的眉心揉了揉,又对着陆安珩笑得乖乖暖暖,甜甜地开口陆安珩道:“夫子不要忧心,一切事情都会变好哒~”
哎哟喂,陆安珩原本郁闷的心情瞬间就被懂事的小棉袄给治愈了,立即满血复活,斗志昂扬地将小郡主抛到半空中又马上接住,陆安珩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对着小郡主温声道:“没错,小郡主说的对极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就是个玩具厂嘛,没收了我一个,我还能弄出千千万万个来!只要有脑子,随时随地都能开个厂!这一回,再也不跟朝廷合作啦,我要自己挣银子自己花,给软萌萌的小郡主买买买!
陆安珩顿时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充满了斗志。惹得齐琛都忍不住看了他好一会儿,莫名觉得自己这个夫子越来越不靠谱了,总觉得有一种后宫某些妃子们养的狗要作妖的预感。
想到这里,齐琛不由担忧地看了陆安珩一眼,很是为自己这个夫子的精神状况感到忧心。
当然,更重要的是,要让夫子把自家妹妹放下来,谁知道准备作妖的夫子会出什么大招呢?比起夫子来,还是妹妹更重要。
然而陆安珩却误解了齐琛眼神的意思,还以为他是为了自己承诺过他们的玩具而担忧。陆安珩立马做出了保证,“你们的玩具,我已经有了头绪,这次能做不来不少新东西,准保让你们玩的开心!”
齐琛还没啥表示,自己那几个神经大条的叔叔们就都同时欢呼一声,将齐琛满肚子的担忧话语全部堵在了喉咙口。
齐琛顿时无奈的看了几个傻乐得找不着北的叔叔一眼,莫名觉得心累。
打了鸡血状态的陆安珩是非常可怕的,一口气就捣鼓出了拼图、魔方这些后世常见的玩具不说,还弄出了陀螺和滚铁环,用来给肥团子们上体育课。
不仅如此,陆安珩还赌气似的给小郡主做了个超大号的小猫玩偶——红眼病们不是说我做布娃娃会有巫蛊之嫌吗?这回我做个大动物玩偶你们总归没话说了吧!
四个小皇子简直高兴疯了,抱着陀螺和铁环就开始满院子撒欢,运动量绝对超出同龄人,可以预见,陆安珩的教导下,肥团子们都会长成一个健康活泼又充满智慧的大豆丁。
搞定完肥团子们的玩具后,陆安珩也算是小小的吐出一口心中的闷气。他向来心大,又接着乐乐呵呵地过着小日子去了。
陆安珩的心情一好,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对自己格外温柔了起来。
没过多久,那些在世界各地到处旅游的阿拉伯商人,又给陆安珩带来了一个非常巨大的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 陆安珩:讲道理就讲道理,干嘛中饱私囊吞掉我的玩具厂?绝交绝交!
元德帝:劳资接过你的玩具厂是为了告诉别人,你这些脑残行为,都是朕默许的。真是一片好心喂了狗!
第78章 自省与字
拿着手上金黄色的小颗粒,陆安珩简直比捧着一巴掌的黄金还兴奋,这是玉米啊,可以蒸可以煮来煲汤的香玉米啊!陆安珩顿时就激动了,望着手中的玉米种子双眼已经开始放光,忍不住又壕了一把,想要将所有的玉米种子全部买光。
然而经过之前红薯的洗礼,知道陆安珩是个激动起来能直接掐人脖子的凶残货色,商人们已经有了经验了。
一见陆安珩的表情不对,商人们立即心生警惕,站在陆安珩面前的那个高大的商人行动最迅速,嗖的一下就往后退了好几大步,以免自己再遭受一把陆安珩的锁喉功。
事实上,陆安珩经过了红薯的冲击后,心中一直有种蜜汁自信,觉得能找到玉米土豆这些高产量的粮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自己的有生之年绝对是能见到它们的。是以这回陆安珩见着了玉米,却并不像之前看到红薯那样激动,反而一脸诧异地看向突然对自己退避三尺的商人,那眼神,就跟看智障似的。
一时间,气氛略微有点尴尬。
还是陆安珩反应快,立即调整好了自己脸上不恰当的表情,挂上了一脸的笑容,对着这些个商人问道:“这些种子,你们带了很多吗?能不能全都卖给我?”
商人们就等着陆安珩这句话呢,做生意的,带了商品可不就是用来卖的么!
经过了白送红薯的事儿,商人们这回可就没那么大方了,毕竟陆安珩转手就拿红薯和朝廷做生意去了,不知道挣了多少银子。再一想想自己等人大老远地把这宝贝粮食带来给陆安珩做人情,虽然是为了还陆安珩之前给了拍卖贸易区土地的人情,商人们的内心还是有点肉疼的。
所以这回,陆安珩就没有便宜可捡啦。商人们对自己的商品价值多少可是门儿清,光凭这种名为玉米的高产量高口感,它们在大齐朝的价值,那就是天价。
能改善民生,填饱百姓肚子,口感还好的粮食,绝对是能让各国帝王抢破头的存在。
陆安珩这会儿想将玉米种子都给包圆了,商人们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也乐意给陆安珩这个面子。但是价格方面,嗯……就十分令陆安珩肉痛了。
商人们非常敢要价,一张口就将玉米和黄金等价,开口就说一两玉米一两黄金,把陆安珩吓得差点扭头就走。
这价格,真是考验自己的心脏承受力。
不过做生意嘛,从来都讲究个坐地起价漫天还钱,陆安珩平复了一下玉米的价格给自己带来的冲击力后,理了理自己的思路,撸起袖子就开始和商人们讨价还价起来。
不得不说,陆安珩在姬玄身上学到的厚脸皮这招非常有效果,掐架水平爆表,以一敌三愣是不落下风。在经过长达一个下午的讨价还价争论赛后,陆安珩成功地干掉了这三个漫天要价的奸商,硬生生地将玉米种子的价格往下压了八倍,从原本的一两玉米一两金,变成了现在的八两玉米一两金,也就是半斤玉米一两黄金。
商人们简直被陆安珩杀价杀得懵逼了,一脸生无可恋地瞪着陆安珩,见这家伙还想往下压价,商人们顿时就摆出一副死了爹的表情,怎么着都不搭理陆安珩了。于是价格就这么定了下来。
不得不说,陆安珩这砍价水平,真是能秒杀掉一大片奸商们了。
然而即便将价格压到这个数,陆安珩心里还是万分不乐意。想想也是,后世玉米都成了烂大街的粮食了,花个两块钱就能买个香喷喷的玉米啃着吃。玉米种子更便宜,五毛一块的就能买上一两。
再一看现在的价格,一两黄金才能买半斤玉米种子,也难怪陆安珩觉得自己被当成傻多速给宰了。
商人们也委屈,这个价真的是跳楼价了,自己等人要是再不讲情面一点,跑去大齐附近的其他几个小国,分分钟赚得盆满钵满。
两边都觉得自己亏了,也是迷醉。
不过肉痛归肉痛,想到香甜软糯的玉米棒,陆安珩还是强忍着肉疼付了账。
很好很强大,商人们这回带来了差不多五十斤的玉米种子,换算一下,这么一笔生意做下来,那就是一百两黄金呐!也难怪陆安珩的心都在滴血了。
好在之前陆安珩种出红薯后,元德帝赏赐好些黄金给了他。不然就光凭陆安珩这几年做生意挣的银子,只怕是付完账后就得回到解放前了。
看着眼前这一堆几乎与黄金等价的种子,陆安珩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玉米的各色吃法。讲道理,花了这么大的本钱,要是种不出玉米来,那陆安珩估计得哭晕。
是以陆安珩对种玉米之事非常关注,拿着玉米种子就跑到了自己的庄园中,将庄户们都叫了过来,万分严肃地把玉米种子交给了他们。
农户们拿着这黄澄澄的种子,登时面面相觑。这种子大伙儿都没见过,咋种啊?
说实话,陆安珩也不知道。
陆安珩小时候虽然见过外婆种地,但是毕竟是好些年前的事儿了,现在让他想,根本回忆不起来玉米到底要怎么种,只记得玉米大概就是在四五月份的时候种,十月还是十一月的样子就可以收了。
农户们对陆安珩有一种盲目的信任,主要是之前陆安珩弄来的红薯太给力,量产已经将农户们乐疯了。
并且,经过这一年多的推广,大齐朝各地的农户们基本已经都领到了红薯种子,有那些离京城较近的地方,早就已经收获了一屋子满满当当的红薯了。这样大的产量,除了交给朝廷的税收之外,剩下的足够农户们一家好几口人小半年的口粮了。
说实话,在这个做菜都舍不得放油的年代,许多百姓肚里都缺乏油水,成年的男子,干的活也多,真要敞开了来吃,一餐能吃下小半斤大米饭。然而这会儿又没有什么杂交水稻,也没有什么农药化肥,水稻的产量着实不高,交了税收后,剩下的也就能紧紧巴巴地凑合着过日子。想敞开肚子吃大米饭?不存在的。只能再吃点粗粮喝点水,让肚子能有七八分饱就够了。
所以产量高,口感好,又能饱腹的红薯一出现,农户们心中有多兴奋激动便可想而知。
在这样的一个大前提下,农户们对陆安珩的信心自然是格外充足,即便这种新粮食大家都没种过,农户们也自发的将这个新粮食和红薯划上等号了。
有那大胆的农户,还恭声问陆安珩:“陆大人,不知这种子,是否也是如同红薯一般,容易种又产量高?”
陆安珩看着农户们满是信任的目光,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大对。不过他们的猜测也没错,玉米确实产量也比较高,和红薯一样,南方北方都能种。陆安珩还没想明白农户们对自己到底有什么误解,还在思索中。听了农户们这个问题,陆安珩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开口道:“没错。”
农户们顿时齐声欢呼起来,眼神炙热地盯着地上箩筐中那些黄澄澄的玉米种子,恨不得立即将它们带回家种到地里去。
陆安珩总算是想明白了哪里不太对了,连忙开口打住了农户们对自己的盲目崇拜,摆摆手叠声道:“乡亲们你们先别高兴得太早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呐,这玉米,我也不会种啊!”
农户们沉默了一瞬,而后转念一想,这话没毛病。人家好好的状元郎,怎么可能会跟自己这些庄稼汉一样,成日里和庄稼打交道,不会种地,多正常啊。说不得就是这博学多才的状元郎在哪本书上看到了关于玉米的消息,这才拜托人找了过来吧。
不过,陆安珩没办法,不代表农户们没思路啊。
虽然农户们从来没见过玉米,但是一理通百理通,农户们可是伺候庄稼伺候了大半辈子,即便没种过玉米,但是以他们丰富的种地经验,拿到硬邦邦的玉米种子后,心里便大致对玉米该怎么种有了些微猜测了。
陆安珩素来对农户们很是宽容,非人为因素造成的损失从来不找农户们要补偿,脾气又好,对农户们也没什么高高在上的主人做派。是以农户们心中的顾虑不太多,一听陆安珩这话,当即便有几个须发皆白的老翁开口道:“陆大人,若是您信得过我们这几个老东西,不若给一点种子让我们来种一下试试看?我们别的本事没有,伺候庄稼还是有一手,这个玉米,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应当能种出来。若是种不成,我们再赔您这个种子钱,如何?”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么处出来的,陆安珩听了这几个老农真挚的话,再看着他们极为认真的神情,心知他们是真的愿意自己花钱来做实验,将亏损都担在了他们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