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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情果然如吕缙所想那样,不需要赵王主动提出什么,大臣们直接就请他留在京城了。皇帝年幼,且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就出了名的“体贴”后族,若是没人制衡,小皇帝长大之前,朝堂就得让外戚祸害得乌烟瘴气。
这个赵王虽然也年轻,且之前十八年都默默无闻,但他是王叔,靠这一点,就能把他顶在前边。
赵王很客气,也很规矩的推让了三次,第三次的时候,才迫不得已的答应了下来。
看着被众臣围在中间的赵王,吕缙知道,老天让他重来一回,那他这次不能着急,他要稍安勿躁,不能像上辈子那样,被太后抱着哭了几场,就把大臣们也给恨上了,他得知道,到底谁是他真正的敌人。
不过事情可没他想的那么好,一个月后,吕缙登基之后的第一次大朝会。
大朝会开始,太后说:“崇恩侯劳苦功高,为人厚道,户部侍郎赵方告老,那不如就让崇恩侯补缺吧。”
崇恩侯是太后的大哥,也是京城有名的老纨绔。
摄政王道:“太后说得极是。”
本来只是试探一下的太后:“……”
本来以为摄政王跟太后会掐起来的大臣:“……”
本来等着看好戏的皇帝:“……”
这不对啊,这怎么回事?!
太后最先反应过来:“既然如此,那就下旨吧!”
众臣:“万万不可!”
没有摄政王,当然是老大人们自己撸袖子跟太后对上了。两边你争我夺,崇恩侯是没得到户部侍郎的缺,但崇恩侯的三个儿子都得了入国子监的荫庇。以他老大、老二的年岁,来年考试过关就能得到同进士的出身,到时候就能派官了。
太后还是得到了她想要的。
后边太后不给自己的娘家求官了,她开始求封地,求爵位。
摄政王还是表示:“一切听太后的。”
大臣们无奈,朝堂上更是闹得不可开交。
等到退朝了,有大臣在大殿门口就质问摄政王,怎么他也不反对太后所言。摄政王傻乎乎的答:“太后既是一国母后,也是本王的嫂嫂,本王既是臣,也是弟,如何能够不听太后之言,出言反驳?你竟然以此指责于本王,莫不是想让本王家中不和?”
众臣也闹不清摄政王这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可民间都有说长嫂为母,寡嫂拉扯大弟妹的美谈更是处处都有。所以摄政王作为弟弟,面对太后从顺恭敬……真没毛病。
反正拿到外面去,老百姓也都得说一句“赵王厚道”。要不然呢?惦记着小叔子欺负寡妇嫂子吗?
这个样子的赵王,太后当然是很喜欢的,直接亲切的称呼他为“叔叔”。教导吕缙的时候,也说:“叔叔为人厚道,皇帝要多向叔叔学一学。”
吕缙面上答应,私底下气得鼻子都歪了——跟叔叔学什么?学对他那些舅舅表哥们好?
另外一边,给他上课的大臣们,则各种跟他说什么牝鸡司晨啊,吕后乱国啊,说外戚当政的坏处。
吕缙想跟他们说:“废话!朕也知道坏处啊!你们别光说坏处!你们说怎么办啊!这是看摄政王没顶上去,让朕顶上去?!做梦呢!”
他刚重生以为自己错怪了贤臣,如今看来他完全是想多了。要不然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呢。这些文臣都是嘴皮子利索,想让他们干点事,那是万万不成的。
而吕缙知道,自己是绝对不能跟太后在明面上发生冲突的,太后再怎么祸害也不能!他对太后只要稍稍不敬,即便把顶下去,那些大臣们也绝对不敢称赞他,甚至转过头,骂他的折子,就会把他埋了!因为太后是他亲妈!
孝道二字,可是大过天的。
皇帝和朝臣日日发愁,直到各国使臣前来庆贺,吕缙都没把这些使臣的事情放在心上。
“如今蔡国新君登基,我邢国与蔡国之间,也是该有些新气象了。今年的岁币,不如增加到两百万贯如何?也算是双喜临门了。”
原来的岁币是一百万贯,并不都是钱,多数是粮食、绫罗绸缎、珠宝,甚至还有美女。
别看蔡国对边军吝啬到恨不得一毛不拔,实际上蔡国商业发达,国家每年的税收只是商税就有一千多万贯。表面上看岁币过去只有商税的十分之一,即便两百万贯也就是五分之一左右,可帐不能这么算。
国家的税收需要给各级官员支付俸禄,蔡国的官员俸禄可是十分丰厚的,且除了俸禄还有各种福利,各种节日都要给钱、给布,给粮食、给肉。需要养活越来越庞大的皇室与贵族,崇恩侯就这个爵位一年都要有三万贯,更不用说各种称号,加起来光养一个他,就得十几万贯。另外还有天灾时赈灾、修渠铺路等等,更不用还有少不了的贪腐。
一百万贯,蔡国拿得还算轻松,两百万贯,就有些割肉了。
吕缙恼怒,但他直到现在蔡国没有实力反抗,只能等他掌权之后励精图治,然后再……
“我家的喜事,给来道贺的几个喜钱是无妨,但哪里有客人自己去主家家里翻喜钱的,这不是强盗吗?”已经被朝臣们定义为废物的摄政王,突然举着酒杯站了起来。
“王爷……”有大臣想要拉住摄政王,可是这大臣又被其他大臣拉住了。他见了同伴的脸色,也坐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