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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拔弩张之势显现无疑。
唯独千岁不温不火,慢条斯理一撇唇角,讥讽之意满得快要溢出来:
“那祸世可真是不经打,连我三成之力的一剑都挨不住。”
他这样一说,萧家家主才有空去凝神看假楚佑,发觉他容貌虽与楚佑一模一样,但修为不过元婴,不可能是楚佑本人。
千岁冷冷而笑:“我倒是想问问萧家家主,说是祸世和我魔道新尊会临平城中,如今却只给了我们一个假祸世和假魔尊,是何寓意?”
“莫非真当我魔道好欺负不成?”
他话音未落,剑光便现。
众人根本看不清千岁是如何动作,如何出剑,如何腾挪,只见剑光在空中不绝,快到凝成银光一点,落在萧家家主喉头上,绽开一道血。
等众人屏息,想看看那剑光是否会更进一寸,直接割开萧家家主喉咙要害时,只听有人肃然冷喝道:
“放肆!”
同时而起的,是金铁铮铮交击之声。
四方宗主在萧家家主生死一线的千钧一发关头,出剑挡了千岁。
他们剑刃相交,如若不是顾忌着灵堂周围,恐怕外放剑气早将整座萧府毁得一干二净。
谁都不肯最先撤剑,谁都不愿想让一步。
这时候,萧家队伍里站出了一个年轻人。
他着用以吊唁的素服白衫,年轻俊雅,文质彬彬:“诸位切莫气急,这一切不过是误会一场,何必动手?”
千岁不搭理他,只得由晋浮道:“你也切莫气急,我家大人脾气不大好,我给你赔个不是,过去了就好了。”
意思是萧家家主杀了就杀了吧,人没了就没了吧,过去就完事了。
年轻人涵养好,被他一呛也不慌不忙接着说道:“在下这样一说,自是有依据的。”
“魔道的大人动怒,无非是因为寻不见祸世和魔道新尊,怀疑家主所言不实,因而动怒。”
萧家家主拼命点头。
年轻人一开口,萧家家主就放了八成的心。
因为这位萧渐羽是萧家家主在萧家最信任的人,深知他妥帖靠谱。
他和萧姚未曾父女反目时,还遗憾过为什么萧渐羽不是他的儿子。
这样他就可以把萧家家业交到萧渐羽头上了。
当然,萧姚一死,萧家家主这个遗憾也就灰飞烟灭,非常圆满。
晋浮下意识反问道:“难道不是?”
说得好像不是萧家家主编出来的一样。
假妖尊也下意识反问道:“难道不是?”
这不是昨天萧家家主明明白白告诉他们的吗?
连池空明都忍不住插了一脚:“难道不是?”
他们三人都在场想骗谁呢?
萧渐羽被他们一声接一声的灵魂质问,问得笑容发僵。
好在他到底是个人物,马上调整过来,装作若无其事道:
“诸位试想,见过祸世与魔尊真正面目的人极少,能伪装得十全十美的,更是基本不存在。应当是祸世魔尊本人亲力施为,方有此功效。”
萧家家主的狡辩全是一通屁话,但年轻人所说的确有理,众人也不由得和缓面色。
他们听年轻人笃定道:“祸世和魔尊定在萧府中,否则何至于放出替身来掩人耳目?诸位尽管在萧府中搜寻,如若寻不出这两人,在下提头来见!”
他放下这等担保,众人也不好继续怪责萧家家主。
“行了。”
四方宗主冷冰冰瞥千岁一眼:“我急着找人,一起放剑。”
他徒弟还捏在祸世手里。
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多少折磨。
哪有心思和千岁打来打去,空耗时间?
温愧云和阮秋辞更是挂心叶非折安危,直接向千岁道:“师弟安危要紧,大人若是想打,我们奉陪就是!”
至少要让师父腾出手来!
非常大义凛然,非常舍己为人。
千岁:“……”
他默默收回了剑,不置一词。
虽说自己比他们远远更想找回叶非折,但是连千岁也不得不承认,四方宗上下对叶非折的认知大概是有点……
错误到离谱。
萧渐羽面上笑意温和,实际冷眼旁观,将众人百态都收入眼底。
他敢打包票楚佑一定在萧府中,不是没有原因的。
因为萧渐羽看完整本原着,自认是这世上最了解楚佑之人。
萧姚的尸骨在萧府摆着,楚佑没道理不会前来。
但…也不是没有例外。
萧渐羽从未在原着中听说过有什么魔道新尊之类的人物。
而且他经过一番查探消息后,敏锐发现似乎从叶非折出现后,楚佑的行迹便跟原着中无法对上了。
萧渐羽无法容忍有这种脱离他掌控的事情出现。
如果脱离原着,他拿什么来对付楚佑?
所以,叶非折必须死!
他收回放在四方宗主与千岁身上的打量目光。
兴许…自己可以借这两人的力量,来对付那所谓的魔道新主。
毕竟一个仙道仙首,一个魔道无冕之主——
又怎么会乐意看见魔道新主的诞生呢?
他心思百转,姿态却做得很足:“诸位放心,我萧家既放出了话,自是有万全把握祸世魔尊在临平城,甚至…在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