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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只有叶非折一个人,他自是不怕,大不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罢了。
    但还有楚佑。
    是因为他,才让祸世现身于世人面前,才让剧情偏离。
    还是那句话,谁捅出来的篓子,谁负责收拾。
    所以叶非折才一直没对萧姚动手。
    他不怕在那个存在的感知下直接杀了萧姚,引来那个存在的震怒。
    但萧姚一死,他总不能直接提刀冲到那个存在面前,质问他何方神圣所图为何吧?
    因此,哪怕萧姚再膈应人,还是得留她蹦哒一段时日。
    萧姚见叶非折迟迟不接话,也有点发慌。
    她深知无论是以楚佑,还是以外头那位神尊的能耐,都是她一个人无法应付的。
    这才是叶非折态度嚣张,阴阳怪气,萧姚也忍他到现在的原因。
    她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援手。
    萧姚眼波一转,顾盼盈盈间,交了更多底牌:“祸世血脉有个弊端,世上恐怕仅有我一个人知晓的弊端。”
    “祸世血脉一旦吞噬太多,必遭煞气反噬,引来雷劫,轻则走火入魔,丹田碎裂;重则魂飞魄散,尸骨无存。代代祸世,都逃不脱这个宿命,也不得善终。”
    叶非折回想了一会儿原着,没想到男主哪里有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不过想想也是。
    原着男主和这里这个不一样,虽说身负祸世血脉,冷静克制却是真的冷静克制,大半修为皆是实打实修上去,而非吞噬哪来。
    谁被雷劈都轮不到他被雷劈。
    说来说去,还是叶非折的责任。
    他盯了萧姚一会儿,总算是在对方殷切注盼下,说了第一句有用的:
    “那外面的存在你拿他怎么办?”
    “叶道友大可放心!”
    萧姚送了一口气,连连保证:“神尊是要祸世血脉,我与他仅仅是委以虚蛇而已,叶道友若不放心,我大可心血誓。”
    “我们所在之地皆有我精心设下的隔音阵,叶道友也不必担心谈话被他听去。”
    叶非折慢慢放下刀,合刀入鞘。
    他眉睫低垂,眼里有极浅淡,极收敛的杀意,像是春|色无边中突兀绽开的一朵小小霜花:
    “好,那你我携手,共杀祸世。”
    萧家家主和萧渐羽在前往妖族王城的路上,遇到一个想不到的不速之客。
    在那人面前,训练精良的护卫就跟纸糊的一般,不用他抬手动作——
    不,甚至挡不住那人如常前进的脚步,就在呼啸的风沙中身形迷失,不见踪影。
    “祸祸祸祸世——”
    萧家家主颤抖地叫出了这个称呼,尽可能地往后缩,企图把自己缩在车厢内的一堆靠垫里:
    “你来找我干什么?”
    楚佑回答他说:“来杀你。”
    “楚佑!”
    萧渐羽一边想往后缩,一边又唾弃自己实在没有骨气,两相矛盾之下,爆发出来,向楚佑吼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萧姚那女人对你根本不怀好意!你来杀我们干什么?有本事朝她算账去啊!”
    楚佑略略点头:“我知道。”
    萧渐羽忽然一个激灵。
    他重新看楚佑,发觉他生得俊是真的俊,冷也是真的冷。
    宛如冰雪细细琢磨,毫无人气。
    在萧渐羽适应这个世界的两百年后,他又从楚佑身上找出一点原着里那个杀伐果决,冷漠无情的男主即视感。
    萧渐羽又重新找回了自己初来乍到时的惶恐。
    和对被男主抄家灭门的恐惧。
    楚佑回答几无情感,就算是萧渐羽把萧姚甩他脸上,也不见楚佑动容:
    “一笔笔做个了结罢了。”
    萧渐羽听明白了楚佑的意思。
    正是因为他听明白了楚佑的意思,绝望才渐渐从他心中蔓延开来。
    萧姚的要算,萧家的也要算。
    毕竟他和萧家家主不是清清白白。
    也不是没有害过楚佑,向楚佑下过杀手。
    杀意如一片飘落的树叶一般,不起眼地擦过萧家家主脖子。
    不过区区一片落叶罢了。
    也是生命生灭,是植被枯荣,是天道之下最难撼动,最铁打不动的生死轮转,自然规律。
    萧家家主的脖子上现出一道极细的血线。
    一息之后,鲜血喷涌而出!
    他眼睛瞪得很大,至死时仍不瞑目,唤了一声:“渐羽!”
    萧家家主死前,倾尽一生修为,做了最后一件事情。
    他撕裂空间,想要将萧渐羽送到安全之地去。
    楚佑无视他的动作,第二个树叶悠悠送上。
    掌控祸世血脉到楚佑这个程度,杀意煞气,随他化型操控。
    楚佑用树叶杀萧渐羽,杀萧家家主,不是因为他兴致大发,起了什么风雅兴趣。
    而是因为楚佑只觉得萧家家主、萧渐羽,值两片树叶罢了。
    那片追上去的树叶速度依旧悠然,但连大乘强者死前全力撕开的空间裂缝,也无从阻止它行进轨迹。
    居然是硬生生跨过了空间。
    树叶擦到了萧渐羽后颈,萧渐羽几能察觉到自己被激起的一身鸡皮疙瘩。
    有一只强有力的臂膀拉了他一把,立即甩上一张符箓迎上树叶。
    符箓被一劈两半,树叶也飘落在地,像片最寻常不过的枯叶,再无杀人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