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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甚至是魔道,都和深渊魔族势不两立。
“深渊魔族最后被紫微星镇压,又被大争书院的顾院长教化,这个劫难方算是过去。”
江墨斗:“然后便是你的祸世。祸世的出世,对此方世界又是一场劫难。至于祸世有没有压得住它的天命之人,天命之物,如今事态不过方现端倪,我不敢说。”
叶非折:“那么快的吗?”
他算了一下年岁:“我听长辈说起深渊魔族时犹且历历在目,这一难接一难来得那么快?天道是当自己过生日啊?”
江墨斗嗤了一声:“都说了天道如人生,自古人生多磨难,坏得多好得少,你还指望着你得一场病后能活蹦乱跳到进棺材那刻?”
叶非折:“……”
仔细想想,江墨斗说得有理。
他不愿意去承认在难得的在江墨斗手底下无话可说的时光。
江墨斗也乐得享受着这难得的,将叶非折驳得无话可说的时光。
他们两个陷入了两两沉默,谁都不愿意先开口的尴尬之中。
叶非折:“你打算对祸世怎么做?”
江墨斗看着他,倏而一哂:“有时候,我真会想这是时也命也。”
叶非折:“……给我说人话。”
江墨斗换了个说法:“如果祸世遇到的不是你,是旁人,别人不会像你那么一根筋,执意要保全祸世,更不会有你的本事去保全祸世。”
“对祸世来说,若是想活,不会有比你更合适的人。”
他若有深意地笑了:“说来说去,还是天意的安排。天意想让祸世活,所以选择了你,你也成就了祸世。”
叶非折:“……还是给我说人话。”
江墨斗想了想,估计是自觉没法和这帮野蛮又不懂说话艺术的剑修交谈。
他自暴自弃,直白道:“我在祸世事上,就那么一句话。”
叶非折:“你可以直接说的,反正我又不会洗耳恭听,那么拖拖拉拉掉神秘感的岂不是吃力不讨好?”
是不是吃力不讨好江墨斗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快要被叶非折气得魂魄出窍:“你不是要问我祸世的事情我想怎么处理吗?”
他一把抓过叶非折衣领,气极反笑:
“我就想告诉你一句话。”
“祸世万一出事了,你自己做的死,你活该。”
“所以想好了吗?”
第61章
叶非折说:“我知道。”
他当初在楚佑那个世界时, 只觉自己颇为理解四方宗主的两难处境, 认为倘若那个人不是楚佑, 自己也会做出和四方宗主一样的选择。
然而等叶非折重新回到玄山世界时, 他好像将自己身上那些纠结又沉重的负累一并甩开, 再没有了瞻前顾后, 束手束脚的考量顾虑。
叶非折甚至没多想过。
在他看来,是他不想楚佑有事, 也信楚佑为人品行, 更相信若是当真有事,自己也能妥善解决而已。
根本不用在大义私情里两难徘徊,反反复复纠结那些累赘的无用的考量。
他轻轻一哂:“若是真有什么, 便当作我活该吧。”
“不过活该归活该——”
叶非折话锋一转, 剑锋出鞘:“敢扯着我衣领说我活该, 我看我不做点什么, 才是真正的活该。”
实则叶非折内心也有点啼笑皆非。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心想。
他何尝不明白江墨斗提醒他是一腔好意真心,时不时的嘴贱不过时当不得真的少年赌气。
若是两年前, 不,不用两年前,就算是两天前刚回玄山的自己,必定将江墨斗那点不入耳的话语当过耳烟云, 一听便是。
但兴许是在几百年前的世界待得越久, 人便不可控地越移情的缘故, 叶非折觉得自己好像和少年时那会儿渐渐地也没有那么大的差别。
比如说此刻出鞘的千岁忧剑锋。
江墨斗:“???”
他一边闪避着千岁忧剑风, 一边咬着牙冷笑:“今日我可总算明白了恩将仇报这四个字是怎么来的了。”
叶非折虽说剑出得毫不容情,口头上的态度却很好:“江宗主别把话说得那么死嘛。人生在世动不动几百上千年,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兴许江宗主以后会有更深切的认识也说不定呢?”
江墨斗:“……”
如果他有一天英年早逝,想都不用想,必定是被叶非折气死的。
打过两场,大家都有点累了,火气也都差不多消了,于是再次坐下来谈事情,难得的不夹枪带棒,冷嘲热讽。
叶非折抬眼:“你之前只说了祸世这边的,命定之人…不妨仔细说说?”
江墨斗冷笑一声,大有想知道你就来求我啊的姿态,可惜换到的只是叶非折好整以暇的一瞥。
他梗了一下,到底还是交代了:“我也不太确定。”
江墨斗眉目之间,颇为罕见地有了两分犹疑,和犹疑之下被隐藏地更深的烦躁:“毕竟才初露端倪,我连祸世是哪里哪位都没算出来,更遑论是与之对应的命定之人?”
叶非折嗤地一声笑,刚想冷冷嘲讽一句废物之时,就听江墨斗道:
“不过这种嘛,有因有果,有源有尾,有始有终。你看紫微星和深渊魔族同出深渊,祸世既然出自楚家那边,说不准命定之人也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