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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将军!我不是骑兵!”白如安魂飞魄散地喊道,“我我我我……”
他对着黑洞洞的枪口,艰难地吞了口唾沫。
逃兵必须要死?那该说什么身份?斥候?间谍?等等,那不是死的更快……不不不,还可以是后勤、护士……等等他不会干那些啊,瞬间露馅有木有!
千分之一秒间,白如安头顶噔地亮起了一个灯泡:“我是战地记者啊将军!是他们搞错了把我推上战场的!”
话音落下,青年将军皱了皱眉道:“我说过,我的军团中不允许有什么记者混入!”
说完又准备把白如安给枪毙了。
白如安大叫道:“再等等!”
刚好帐外有人喊道:“诺曼少将,巴里特将军中了流血诅咒,医务兵说他快要不行了!”
青年将军——安德烈·诺曼听到这个消息眼皮一跳,抬腿就想往军帐外面走。
白如安跪倒在帐篷里头,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这个诺曼少将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把手|枪对准了自己:“先解决了你再说。”
白如安:“……”
神经病啊!有完没完了!还惦记着要杀我!
一分钟内三次大起大落,白如安整个人都快精神分裂了,脑子里嘎嘣一声就断了根弦,对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就怒吼道:“将军饶命!我能救人——”
安德烈·诺曼皱了皱眉。
几分钟后,白如安被诺曼少将亲自拎着,一路拎到了医务室当中。
这时候的医务室里充满了嚎叫着的伤员,无数医护人员匆匆忙忙地跑来跑去,简陋无比的担架还在不停地送来伤员。
少将拎着白如安,后面跟着几个大兵,一路走进医务室最里面一间手术室,只见一名四十来岁的伤员躺在手术床上,一个穿着白袍的医生正拿着听筒不断监视他的心跳。
白如安简直为这简陋的环境和糟糕的卫生水平震惊了,他们一行脏兮兮的人走进手术室都没人拦着,这手术室的墙壁上斑斑驳驳,头顶还有两个被炸出来的大洞,那伤员——还是个将军就直接躺在灰扑扑的床单上,脸色苍白得像吸血鬼一样。
诺曼少将直接问道:“达伦御医,巴里特将军情况怎样?”
医生两眼布满血丝,不知道多久没睡,闻言后回道:“巴里特将军失血太严重了,刚刚陷入了休克状态,再拖下去的话,还能醒来的机会就相当渺茫了。”
诺曼道:“流血诅咒没有办法解吗?”
“这是密斯特律帝国最可怕的诅咒武器,我们目前还没有研究出对抗的策略,一般使用莫诺托夫的办法,也就是将受诅咒者的血管和一健康人的缝合,但成功几率十分渺茫……而且会对健康人的手臂产生不可挽回的伤害。”御医说道。
白如安被提溜在一边,听到这里后震惊道:“等等,你们输血的方式这么野蛮真的没问题吗?”血管缝合在一起什么的……
但他不知道,对这个时代来说,输血这种疗法已经是尖端到了极点的技术,整个联盟当中,只有寥寥几个医生可以做到如此“精密”的手术——达伦御医刚好就是其中一个。
白如安的意见暂时没人关注,手术室内已经乱成了一团,有士兵冲上来就说:“达伦御医,请救救我们将军吧,我愿意为将军献上双手!”
达伦御医却为难道:“但是莫诺托夫疗法还有一个很严重的后遗症,有接近三分之二的人都会因为输血之后的高烧甚至休克丧命……”
白如安马上插嘴道:“做血型鉴定啊!你们不会还没……”
接着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是的,这个时代还没人发现血型的秘密。
一个世纪以前,联盟的人还在使用万能的放血疗法——你病了?那是你身体里的体|液不平衡!来,我给你放血。……放完了,病还没好?接着放!还没好就接着接着放……放到你要么病好了,要么人死了为止。
输血是堪堪八十年前被意外发现的东西,因为各型血液被错误地乱输,最早甚至还有用动物血输给人体的,所以由于高达60%的输血后死亡率而被联盟法律禁用了很久。
至于ABO血型系统?
再等五十年吧。
白如安脑海里正在快速地回想关于输血的常识……他也只有常识了,他本来就不是学医的,只是有那么一点了解而已。
手术室里手忙脚乱,达伦御医正取出这个时代最最珍贵的一套缝合设备。
献血者都已经做好了手臂被切烂的准备,室内一下子静了下来,人人都用紧张万分的眼神看着床上濒死的巴里特将军。
白如安深吸了一口气,忽然石破天惊道:“先做血型鉴定啊!你们这群蠢货!”
众人一时间都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什么身份。
白如安哗地脱了外套撩起袖子,极其自如、极其有威严地挥了挥手,在一旁的水盆里洗了手,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样流畅。
他仿佛极其适应手术室的环境,整个人都变了一个知性优雅的气质,挥斥方遒地道:“其他事情并不重要,先按照我说的做。你过来,先从他们指尖各取一滴血——”
达伦御医茫然指了指自己,白如安点了点头,嫌弃道:“说的就是你!现在的小学徒真是笨手笨脚的……等一会儿取血的时候给我麻利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