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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茫然又摸了两下口袋,猛然狼狈地转过身,大概知道不能再说下去了,便从白如安的视线里临阵脱逃——关上了门,将白如安隔在外面。
这估计是元帅大人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兵败如山倒的滋味……也是他第一次慌忙地逃离。
白如安蹲坐在原地,像忽然被定了身。
雷劫笼罩之外,很多人围观着这里的情势,见到蓝瑛忽然将猫妖关在门外,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白如安低落地喵了一声,刚转过身就看到一个个修真者茫然的脸。
双方对望了一会儿,白如安摇着尾巴道:“走开!走开!关你们什么事,没见过老婆跟老公闹别扭啊,有什么好八卦的!”
众人:“……”这位猫妖,何为“老婆跟老公”?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被雷劫笼罩还在淡定地闹别扭的小两口,有人满脸纳闷,为白如安指了指天上。
白如安抬头一看,只见黑的吓人的浓云里吞吐着电光。
“……哇!莱茵哈特你在入魔啊——我特么差点忘记了!你快开门,开门啊开门啊,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听!”
白如安瞬间抓狂地蹿了回去,使劲挠门:“有什么事回去吵啊老公,这么多人在看着呢!天上雷劫要劈下来了!”
须臾,门里的剑修冷冷地回道:“不是‘老公’了。”
白如安头顶简直火山喷发,怒吼回去:“有完没完了!”
里面瞬间气弱,不支声了。
然而门就是不肯开,白如安上蹿下跳,最后仗着自己是个身体灵活的猫妖,嗖一下跳上了窗台。
白如安:“说清楚啊莱茵!海勒求婚的是谁?不是你吗?”
……他话一出口,围观着的、仙风道骨的修真者们齐齐“哇”的一下,露出了瞠目结舌的表情:还真是小两口吵架吵出了天劫吗?
莱茵哈特:“你在说什么?”
白如安:“你你你不是还申请了婚假的吗?你手上戒指都戴好了……”
莱茵哈特:“你在说精神力抑制器?”
“……”白如安道,“没人告诉过我这个啊!什么抑制器,是无名指上那个吗?”
莱茵哈特:“……唔。”
“还有婚假呢?”
“本来已经准备好求婚的。”元帅淡定地说,“违纪给自己开婚假假条,给自己盖章,给自己通过申请,不管军部了让军部自己去死。九十八天假期,现在这个世界过去一年零七十一天,换算成星际时间是……”
元帅还在算,白如安已经彻底抓狂。
猫妖伸出爪子去挠窗,嘴里发出崩溃的怒吼声:“你先开门啊……你这个混账,锯嘴葫芦!连婚假都申请完了,你敢不敢跟我吱一声——你哪怕是跟我吱一声啊!”
莱茵哈特:“……你希望我现在‘吱’吗?”
白如安:“……不。”
白如安已经彻底没脾气了,自家的冰山鬼畜*oss跟别人家的属性不一样这件事,已经完完全全地消灭了他的怒火。
他蹲坐在窗台上,满脸无语地仰头去看天,接着想起来:吵着吵着,又把天劫给忘记了!
天劫的酝酿时间是跟威力成正比的,入魔天劫因为程度最深所以时间也最久,但这说了几句话的功夫,雷云已经完全成型了。
白如安疲惫地敲了敲窗:“喂,老公,回去再吵。”
元帅好像迟疑了片刻,在屋里回道:“你先走开,我先死。”
白如安哭笑不得,两爪在旁边试探了下,噌噌噌地爬上了屋顶,在最高处端庄地坐下,晃着尾巴道:“我不管,我先死。”
莱茵哈特无奈道:“别闹了,白如安。这个世界的雷劫没有那么轻松,我不想……我没办法看着你……”
“我不跟你吵了,‘老公’保护‘老婆’是天经地义的事。”白如安反而悠闲了下来,仰头去看正面着他的第一道雷劫,“有本事来追我啊。来啊来啊,你之前追了这么久也抓不到我——”
元帅:“……”
围观群众:“……”
元帅还想再劝说一下,那坐在屋顶上的猫妖已经唯恐天下不乱地大喊道:“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话音落,天上就是轰隆一声巨响,仿佛被他毫无敬畏的话语所激怒。
修真者们纷纷都退开了一些,对着这大无畏的猫妖反而有了一丝敬重。
白如安一身雪白的柔毛在风里颤动,像整个阴郁黑沉的氛围里一朵格格不入的蒲公英,蹲坐在屋顶上。
众人都对这天劫又敬又怕,没有人敢直视这恐怖的天威,只有白如安盯着天上看了半天,忽然又奇道:“喂,怎么还不打下来?你酝酿多久了?”
天上又是轰隆一声巨响。
白如安站了起来,四脚着地在屋顶上一溜小跑,猛然又抬起头好奇道:“喂!贼老天,你便秘啦?”
天上轰隆轰隆一阵狂响,雷云好似又更低了一些,几乎像要直接压上这座仙山,雪白的电光几乎要将整个天空劈成两段。
就在修真者们也开始觉得事有蹊跷的时候,第一道雷劫出乎意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狂野地蹿了下来。
“哇——!”
光芒一闪,一时间只听到白如安急促的大叫,然后就是夸张的雷鸣巨响。
任何人都觉得屋顶上那只小小的猫妖绝无幸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