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没事。”疼是疼的,但没到殃及性命的地步。
江翊将异能集于手中,悬于伤口之上。
伤口愈合的痒让封钦本能地微颤,却又不能抓。
片刻之后,伤口愈合了,也不疼了。封钦也才算恢复了精神,一把将江翊搂过来坐到他腿上,“你说我要怎么谢你呢?以身相许怎么样?”
江翊要站起身,但被封钦勒在这儿,根本起不来,“谁用你以身相许了。放开,我去看看那个知府。”
“怎么就不用了,我这么诚心诚意的。”封钦笑道。
“你赶紧上床躺着吧。一会儿让宋颀给你配副药喝,毕竟是受了伤,调养方面还得靠他。”江翊道。他刚才的确受到了惊吓,但让封钦这么一闹,好像也没那么忧心了。
封钦没松手,握着江翊的手,轻声道:“再陪我一会儿。”
既然暂时出不去了,江翊索性放松下来,靠在封钦身上。夜半突然被惊醒的感觉并不好,但现在这个情况,他困却不能睡,也是有些难受。
“进咱们屋里的人用了迷香,你倒是没被熏倒。”封钦笑道。他出门时看到了地上燃了一小半的香。看兄长和宋颀那边,并没有人进入,可能是知道对上他们是得不偿失,所以干脆先不去。至于知府那边,应该是没用过的,估计是想留着问话的。
“我对这种东西有免疫,自然没事。你应该早点叫醒我。”江翊道。
封钦捏着他的手,“你不是习武之人,不能控制呼吸。所以你若一醒,对方就会知道。”
江翊点点头,“这些人是冲什么来的?账本?信?”
封钦道:“应该是。那个人进屋后翻找了一通,没找到才走到床边。估计是为这个。”
“对方肯定是有备而来,而且武功很高,还想一同撤退,这样看来,倒更像是江湖人的作派。”江翊分析道。
“应该是。明天详细问问宋颀吧,这一下弄得大家也挺累的,忙完就休息吧。”
“嗯。”
又抱了一会儿,江翊才去看望知府。知府已经睡过去了,伤口虽经过了简单的包扎,但显然不太管用,宋颀在他的汤药里加了安眠的成分,这会儿睡得正熟。
江翊请宋颀去给封钦开个药方,自己则动用异能给知府愈合伤口。比起上回宋颀性命垂危的伤,封钦和知府这都算很轻了,所以愈合完虽然累,却也没到累得立刻要睡过去的地步。
见知府没什么事了,封业道:“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知府这边我会让人在屋中保护。”
“好,那我先回去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佑兴正拿着宋颀写的药房,准备去驿馆旁边的药铺买药。那里的大夫被请了过来,此时肯定有人在药铺里等着。
见江翊回来,宋颀微笑道:“没什么事,简单调养一下就行。”
江翊:“好。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好。”宋颀应着,就先回去了。
这药还要熬上一段时间,封钦已经换好了衣服,拉着江翊去了床边。
“先睡吧,等佑兴熬好药会叫我。”封钦道。
江翊也的确累了,便去床尾的盆里洗了手,就上床睡觉了。
封钦搂着他,再次感叹上天的眷顾,想着等回了京,定要去佛中烧香才行。
遭夜袭的事显然证明这里并不安全,但考虑到路上的变数和侍卫们的伤情,他们还是决定在这儿多住几日。并让人快马加鞭地回宫送信,请皇上再派些人来保护和支援。
适时地求助能让皇上重视起这件事,之后对严查也有帮助。
而知府醒后,更加确定二皇子是要杀他灭口了,也更坚定了要扳倒二皇子的决心,是二皇子先不仁的,就别怪他不义了。
这里到京中也没多少距离,三日后,许霖奉旨,带人前来保护封钦他们回京。
“舅舅。”封钦迎出来,笑了叫了人。
许霖打量了他一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受伤了没?”
封钦道:“小伤,已经无碍了。舅舅来得倒快。”
“一听你们遇袭,你母妃和外公急得不行,我日夜兼程地赶过来,看你没事我也放心了。”许霖也真是松了口气,准备晚点写封信送回去,让父亲和姐姐不要担心。
“让舅舅操心了。”封钦道:“先进去吧。哥在布置防守,没听到您来了。”
“无妨。”许霖跟着封钦一起进了驿馆,随行的侍卫也由驿馆管事负责安排。
见过封业后,江翊和宋颀也给受伤的侍卫分好药回来了。
“舅舅。”江翊作揖行礼。
“正旗将军好。”宋颀抱拳。
许霖对江翊点点头,又看向许霖,“你不是该跟着封业叫吗?”
宋颀白皙的脸上泛起一层红。
许霖还在那儿等着呢。
宋颀便重新行礼,叫了“舅舅”,许霖才满意了。
封业和封钦把这段时间的事都跟许霖说了。
许霖道:“我会加派人手保护那个知府。你们也要注意安全,咱们三日后回京。”
“好。”
三日后,一行人返回京城。可能是加大了人手保护,对方没有再出现,倒也顺利抵达了京城。
入京后,封业、封钦和许霖带着知府和证据进宫面圣。以知府的名言告发二皇子,而封业和封钦只担了个护送的名头,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皇上龙颜震怒,立刻派人去查,而二皇子那儿并未打草惊蛇,只待明日早朝也细问不迟。而知府也被关进了大理寺暂时关押,日后定罪会按这次揭发而从轻处置。
离开御书房,封业和封钦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母妃那里请安。
许霖没有提前递折子,所以不能进后宫,就先一步离开了。
第45章
贞贵妃已经在宫门口盼着了。原本这次赈灾她并不太担心,毕竟跟打仗比起来, 赈灾就跟历游差不多。可没想到居然还是出事了, 好在皇上派了她弟弟去保护两个儿子,她多少还能安心些。在收到许霖的信后, 心里的大石也算落地了,只盼着儿子们能快点回来。
封业和封钦转了个弯, 就看到等在那里的母妃和懋妃, 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立刻跑了过去。
“给母妃请安, 给懋妃娘娘请安。”两人跪地行礼。
“快起来吧。”贞贵妃伸手去扶他们,又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见他们真的无恙, 高兴的不行, 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母妃……”两个人也有些无措,其实他们也不想让母妃担心,但身在这个位置,危险也总是难免的。
懋妃赶紧笑着劝道:“姐姐, 两位王爷平安回来了, 是高兴事。姐姐也可以安心了。”
贞贵妃用手帕按了按眼角, 笑着点点头。
懋妃扶着她, 道:“走吧, 咱们进去说。”
“好。”贞贵妃应着, 就让懋妃扶着先往里走去。
封业和封钦也随即跟上, 苗玉吩咐了人守好门,让娘娘和王爷们好好说说话,不许人来打扰。
落座后,苗玉给上了茶,也出去了。
贞贵妃细问起他们这一路上的种种,以及二皇子贪污一事。封钦和封业也一一作答了。
封钦:“因为江翊和宋颀是偷偷跟着我们去的,所以没让他们进宫。母妃别介意。”
贞贵妃笑道:“怎么会?这一路上他们也是帮了不少忙啊。”
虽然封钦没细说被刺后的事,但他能这么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她面前,定是江翊的功劳。因为懋妃在,所以封钦把江翊这段省了,只说宋颀给配了药,封钦这样谨慎,她也觉得是好的。不是信不过懋妃,只是有些事不提也罢了。
“是,他们一路辛苦,就赶紧让他们回去休息了。”封钦道。
“嗯,等哪天江翊无事了,让他进宫来见见母妃。宋颀那边我是暂时见不了了,但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是。”两人应道。
“对了,有件凑巧的事给母妃和懋妃娘娘说说。”封钦笑道。
“什么事?”贞贵妃问。
“我们在实丰时不是认识了彼岸宫宫主亓官涵吗?在去彼岸宫做客的时候,见到了他们的卷记使,居然跟懋妃娘娘有七八分像。”封钦道。
贞贵妃笑了,“这倒是巧了。”
懋妃也颇有些兴趣,问道:“那人叫什么?”
“舒珉。”
懋妃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了一下,目光有些发直,随后问道:“那人可有什么特征?”
封钦没注意到懋妃表情的变化,道:“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好像就鼻梁上有个米粒痣。”
人脸上有痣是很正常的,封钦也没太在意,所以只记得了这么一点。
懋妃藏在袖子里的手握成了拳,表面上还是维持着淡定,“这……这样啊。”
“嗯。”封钦也没当回事,随后又说起了枇杷酒的事。
两个人在贞贵妃处用了午膳才回去。
两个儿子安平回来了,贞贵妃也宽了心,笑容也多了些。不过看懋妃心事重重的样子,也有些担心,便问:“你这是怎么了?”
懋妃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红着眼眶道:“姐姐,您一定要帮我啊!”
贞贵妃吓了一跳,赶紧蹲下来扶她,“这是怎么了?有事你就跟我说啊,这是干什么?”
懋妃的眼泪滚了下来,“姐姐,那舒珉可能就是我的弟弟啊!”
贞贵妃惊了,“你弟弟不是……”
她记得懋妃的弟弟是跳崖自尽了,后来懋妃的家人被发配,早些年就死在了发配之地。
懋妃哭道:“姐姐,我现在也只能确定八九分。一来我弟弟的确生来就与我很像,鼻梁上有颗小痣,因为脸上没有其他地方有痣了,所以感觉格外明显。二来,我母亲姓舒,弟弟自尽那年,他的老师刚给他选了字,叫珉玉,取自‘故虽有珉之雕雕,不若玉之章章’,意在说珉虽不如玉,但他既有了玉之外表,那其他的还是要有珉相较之玉的不足和克制,若处处出挑,必遭其祸。”
贞贵妃皱起眉,“你怎么不早说,还能让业儿他们帮你打听一下。”
若懋妃的弟弟还活着,那对懋妃来说也算是一种安慰吧。至少以后仇虽在,但可以循序而为,不会太过武断决绝。
“我当时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也怕给两位王爷添麻烦。”
贞贵妃把她扶起来,“你这说的什么话?怎么能是添麻烦呢?我的儿子难道不是你儿子吗?”
懋妃抹了抹眼泪,“是,但当着两个王爷的面,有些话我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