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节
她如果是爱这个人的,那大婚的时候,自然就想要最好的,因为想自己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是没有遗憾的,然后想起来的时候是美好的。
可她要是不爱这个人,即便大婚是自己的,怎么样也都觉得无所谓,因为不爱,就觉得这一切都跟自己没有关系,日后也没有回忆的必要,反正只是走个过场,各取所需罢了。
可苏察一脸期望的看着她,赛吉有不好驳了他的一番好意,只好硬着头皮说了几样自己想要的,可说完又怕他误会自己敷衍他,最后又添一句,“其实我想要的不多,日后嫁给你会对我的,以后我的一切就都要你来操心了,你会把我打理的很好的对吧?”
这句话毫无预兆的撞在苏察心上,他怔怔点头,心里一阵翻过一阵的狂喜,“对......对对对,我......我会照顾好你的,你就别担心了,那......那我现在就叫人去准备,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的,我明天来接你,你......你要等着我。”
赛吉强撑着笑脸说好,把他送走之后,坐在镜前才发觉自己根本就开心不起来。
她跟苏察的关系谈不上是最好,可毕竟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情分总是有的。
他们之间的婚姻,不过是一纸交易,苏克需要一个保障,老国君要的是苏克安分守己,各取所需罢了。
原本以为不过是成婚,还是熟人,相互之间也算了解,不是太难以接受,可今天见了苏察她才觉得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方才有那么一刻她居然想当场跟苏察翻脸,告诉他自己不想嫁给他。
可苏察身上自从那次打仗落下残疾之后,就变得异常敏感,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会有什么后果她清楚的很,何况他们之间的婚事还关系着沉丹的未来,她不敢冒险。
第八百八十四章想找人喝酒我陪你
沉丹人成婚不管是谁,都是全族人的盛事,点一堆篝火,就能乐呵一晚上,沉央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盛会,这种感觉很新奇,头顶上是星星,好像就在身边似的,广袤无垠的草原上,看什么都是畅快的,心情自然也跟着好起来。
冯夜白和沉央被安排在贵宾席上,边上一个女人倒了一杯奶酒递给沉央,跟她说这个好喝,沉央接过向女人道谢,冯夜白眼疾手快从她手里接下酒碗,对女人道,“她身上还有伤不能喝酒,我替她喝。”
女人笑笑,“我们这儿的酒跟你们汉人的可不一样,我们的酒能治病,别说是受伤了,还能起死回生呢,不信你尝尝就知道了,他们打仗回来都喝这种酒,不会有事的。”
沉央时间长没喝酒了,听罢,多少有些心动,伸手就要跟冯夜白抢,“我就喝一口,尝尝总没坏处的。”
冯夜白不依她,“你忘了你自己喝酒就变成什么样了?丢人在自己家丢就行了,还想让被人也看见你喝醉了发酒疯的样子?”
沉央噘着嘴放下手,“就喝一口应该不碍事的,人家都说了,这酒能起死回生的,我喝一口不碍事的。”
女人见他们争执不下平,也不再劝了,转身去给别人敬酒了。
冯夜白到底还是在沉央面前败下阵来,可她说一口,到了会喝多少谁知道,他捧起酒碗,一碗奶酒他喝了大半,到最后真的只留下一口给她,“你说一口,一口不多,一口不少,正正好。”
沉央盯着酒碗看了半天,最后想他也是为自己好,就忍下了,捧着碗,把那一口喝下肚。
奶酒后劲儿大,前面要是贪味儿,喝大了可有的她好受。
沉央是个酒贪子,没沾酒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可一旦沾了酒就停不下来,不喝的痛痛快快就不罢休,先前让她醉过几回,那模样,先不说雅不雅,但是那闹腾今儿就够人受的了,冯夜白收拾她都够呛,喝的时候怎么说怎么好,可喝完就知道难受了,吐的天翻地覆,简直叫人束手无策。
沉央被冯夜白实了禁酒令,奶酒被她砸吧出了滋味儿,还想再喝,没门儿,身边有人管着,伸伸手都不行。
“今天可是我大婚的日子,不让喝酒?”
赛吉不知何时站在面前,今儿穿的有点儿女人样了,梳妆打扮一番,不像之前的刻意卖弄,今儿这身打扮更适合她。
女人果然还是需要打扮的,之前看她越看越像个男人,今儿身上总算是透出了股子女人味儿,看着还是很顺眼的。
冯夜白说,“她伤还没好透,一喝酒就贪杯,不能让她多喝。”
赛吉亲自给沉央倒了一杯奶酒,脸上表情一言难尽,“少喝点儿不碍事,这可是我们这儿最好的酒了,哪有来人婚宴不喝酒的,你也管她管的太严了吧?”
冯夜白半路截住赛吉递给沉央的酒碗,“我说不能喝就不能喝,今天你大婚,想找人喝酒我陪你。”
第八百八十五章赛吉大婚
赛吉劝沉央喝酒本身是没什么恶意的,可冯夜白不这么认为,他总觉得是她贼心不死,处处防着护着。
你心里惦记的人,处处都像防狼一样的防着你,换做是你,你心里是什么感觉?
反正赛吉心里是不大舒趁的,就好像她时时刻刻都存着害人的心思似的。
“今天我陪你喝,让我男人陪你喝。”
正好苏察远处敬完酒回来,到了冯夜白他们这一桌,脸上一派笑意深深,“我听赛吉说起过,你就是救过她的那位冯公子吧?”
冯夜白说举手之劳,“她已经谢过我了,今天是你们的大婚之喜,我先干为敬,祝你们......白头偕老。”
话尾刻意停顿,揪的赛吉的心都颤颤的。
苏察不知道赛吉跟冯夜白在蒙城的那一段,男人嘛,不管多大度,对自己的女人终究是存着一方深深浅浅的占有欲的,有时浓重炽烈,有时又大度可为,要分是什么事情。
赛吉不想让自己人知道自己把不择手段到了这种地步,倒不是会说她不检点,沉丹民风开放,不像大邺,对女人总有千百种诟病的方法。
她只是怕被人说没本事,若是连自己的族人都开始怀疑自己,那她这个公主做的可就没什么盼头了,原本苏察的父亲就不同意让她做国君,这件事,不管对谁都得结结实实的瞒下来。
苏察今儿能看得出来很高兴,大概是终于娶到了自己心仪的姑娘,一举一动都透着难以自抑的兴奋,暂且也忘了冯夜白的身份和目的,一高兴,不用人搀,连路都多走了几步。
赛吉体谅他辛苦,让他坐下说话。
她体贴,苏察一直都知道,只不过从前体贴是公主对将士的那种体贴,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是妻子对丈夫,苏察心里暖融融的,就近坐下,捅冯夜白举杯,“我们沉丹和你们大邺不一样,我们成婚祭天神,你们成婚是拜高唐四座,所以没法儿请你做证婚人。”
冯夜白说没事,“今天能来讨杯喜酒喝就知足了。”
沉杨坐在一边儿听他们寒暄,男人聊天,畅谈国家大事是必有的,沉央生怕冯夜白又背着她去做什么危险的事,一直支棱着耳朵在边儿上听,全神贯注,简直不像她。
赛吉听他们说话,倒是还能插得上话,可沉央是一句嘴也插不上,听了半天,尽是些对未来的规划和远大抱负,真有用的一句都没带出来。
沉丹的这些人,只要点一堆篝火,就能围着跳一晚上,沉央是没那么好的精神劲儿,酒又不让喝,枯坐了一会儿就开始犯困,头如捣蒜,一个劲儿打盹。
冯夜白跟苏察聊得还算开心,待终于有片刻停顿了,看见沉央晕晕乎乎一副要睡过去的模样,心下不忍,外头风凉,一会儿再吹伤寒了怎么办?
“今儿是你们的婚礼,按说婚礼不结束,客人没有无辜辞场的道理,可内子受伤未愈,实在禁不起风吹,我就不多叨扰了,这就先行告退了。
第八百八十六章别看了,人都走了
沉央浑浑噩噩的被冯夜白抱起来,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多人,沉央一个哈欠打完,拍着冯夜白让他把她放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快放我下来。”
“乖,别闹,要睡回去睡,外面风大容易受寒。”
话是跟沉央说的,可最后一眼看的确实赛吉,像是无声警告。
苏察叫了两个人跟着伺候,临走时叮嘱,“有什么需要一定不要客气,尽管说,我叫人去置办。”
男人跟女人,总要有一个相对来说是比较弱势的一方,要是两个都强,针尖对麦芒,这日子可没法儿过。
赛吉是将来国君的继承人,还是万军之将,她不能表现的弱势,她得要强,比任何人都强。
明面儿上是赛吉嫁给了苏察,两家儿亲上加亲,不能再好,可苏察的腿众所周知,日后都不可能再上战场,他娶赛吉其实就等于是赛吉往自己的后宫填人了,日后的大事小情,能交给他做主的少之又少,一个主大事,一个做小情,完全换了个幡儿。
也是因为这样,苏察纵使娶了赛吉心里也还是有疙瘩,他一直以来的梦了了,可一辈子还长,他们以后的日子会过成什么样儿,还是个不小的考验。
人都走了,赛吉还看着。
苏察坐在自顾饮酒,半晌,忽然笑两声,唤她回神,“别看了,人都走了。”
赛吉脸上涂了胭脂,红扑扑的,看起来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羞之态,与今日场景也算是相得益彰,苏察喜欢看她这幅样子,可是不喜欢看她眼里有别人。
“你今天已经喝了那么多酒了,少喝点儿吧。”
赛吉抢过他面前的酒碗,仰头,一饮而尽,心里说不出的落寞。
“你今天喝的也不少,有心事?”
苏察看得出来,可就是因为看得出来,所以才要问她,就是因为想确定一个答案,否则他心里总像悬着块儿石头似的。
赛吉说没有,眼睛定定的看着苏察,“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苏察指指冯夜白离开的方向说,“他走之后你就一直在看他,赛吉......你心里喜欢的事他吧?”
赛吉下意识就张嘴反驳,“他一个汉人,我喜欢他做什么?连只狼都杀不过,我们沉丹的姑娘,不喜欢手无缚鸡之力的花架子。”
“可你就败在他手上。”
沉丹的“百胜将军”连胜的辉煌就败在他身上,这样的男人勇猛强壮,她要是不喜欢,就不会把他带回沉丹来。
赛吉被戳破心事,脸上讪讪的,可是又不想承认,不住摇头,“不是,你别瞎猜,他有家有室的,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几天是咱们成婚的日子,不提别人,我记得以前喝酒总喝不过你,想想,咱们也许久没在一起喝过酒了,今天正好是个机会,不醉不归。”
她不知道,能让他喝醉的东来都不是奶酒,是她。
赛吉不愿意提冯夜白,他就不提,她总能忘了他的,她跟冯夜白不过相识数月,再深的感情还能比得上他们十几年的感情?
第八百八十七章人家比你开放多了
回去的路上,沉央让冯夜白把她放下来,草原她是第一次来,这里有广袤无垠一望无际的草地,成群结队的牛羊,不管男人女人甚至是孩子都能骑着马在草原上跑来跑去,夜空也很么美,漫天的星子就像在头顶上闪着似的,这是她之前从来没见识过的美景。
“要是能在这里生活就好了,我爹说我娘以前最喜欢的就是草原,一直想来,可是到她死都没这个机会来,我爹说他这辈子最遗憾的事就是没能带我娘来草原看看,他还一直想带我来,可是我以前那样,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给我治病上了,一直想来,一直也没来的了。”
草原上风大,她这几天一直缠/绵病榻,头发也懒得梳,就是今儿出来了,参加别人的婚宴,不梳头不整理的总不像话,这次叫尚香松松给她挽了个头发,这会儿风吹过来,发丝飞扬,吹的满脸都是。
冯夜白拈起她垂落的头发别在耳后,“你想来,等以后安定了我带你过来住一段时间,把你爹也接来。”
沉央点点头,一歪脑袋靠在冯夜白胸口,“要是高祖皇帝的那道圣旨从一开始跟你就没关系就好了,这样的话我们也不用落到现在这步了,人家都说帝王家人情寡淡,自己的手足兄弟都能杀,你跟他们不是手足兄弟,那不是更不会留余地了?”
“这个你就别操心了,凡事我总会有办法的,你只要好生把自己的病给养好就行了。”
冯夜白把她的脑袋结实按在胸口,嗅着她发香,“你好好的,我就能好好的,咱俩的命是拴在一起的,一个不好,两个就一块儿痛不欲生,这才是夫妻。”
沉央闷声反驳她,“不是,还有咱们儿子呢,咱们一家人的命是拴在一起的。”
冯夜白说不是,“儿子长大了以后会成婚,会娶媳妇儿,会被别的女人给拐走,可夫君不会,能陪着你的只有夫君,连儿子都没有夫君跟你亲。”
他就是想忽悠的她说儿子没有夫君重要,可沉央就是不上他这个当,“儿子是我生的,血浓于水,我把他养大,以后还指望他给咱们养老呢,怎么能说没有关系呢?”
后边儿,苏察派来给沉央使唤的;两个女人悄悄摸摸的摸了把下巴,这话可是真够酸的,简直酸的她们牙疼。
沉央也意识到了后面还有俩人,一脸羞赫的推开冯夜白,“行了,我们回去说,在外面说不方便。”
冯夜白的手再她腰上虚揽一把,满不在乎,“那有什么,用不着怕,这儿的人比你开放多了,没人觉得难为情。”
话是这样说,可他说的那些话哪一句不叫人脸红?
沉央脚下踩着松软的草地,一步一步像是走在棉花上,“我也好的差不多了,你明儿跟赛吉说让她不用在派人伺候了,本来就吃着人家的住着人家的,还把自己当个祖宗似的,处处叫人照顾,有点儿说不过去。”
第八百八十八章对女人警惕不够
冯夜白实在是不忍心再让她继续操劳了,摆摆手说不碍事,“这些人是我跟赛吉交换的,我给她想要的东西,咱们在这儿住着,做什么都不过分。”
沉央不大相信的瞅他一眼,“怎么说的咱们像霸王似的?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地方,还是收敛些好,太张狂了,当心惹的人家不高兴。”
她一直都是这样,说话做事,不说总有分寸吧,可至少是站在别人的立场上一直在替别人考虑的,这样的姑娘实在是太贴心,冯夜白真是怎么看怎么好,已经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不说腻歪了,可感情上至少会疏离些,他之前的那些女人,一过半个月,新鲜劲儿就没了,就得换新的了。
可卫沉央不一样,你总能在她身上发现一些新鲜玩意儿,光是这些动不动就蹦出来的新鲜玩意儿就够人爱不释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