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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因为没考虑过他也会跟着过来,所以做晚餐的时候她只让营养师多做了一人份的,这会已经做好了,再加一人份的也来不及。
    “不用出去了,就在这吃吧。”他直接走到餐桌旁:“这都做了,出去不就浪费了。”
    冉曦蹭过去,有些尴尬的看了律师一眼,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可是东西不够。”
    他也转头看了眼:“没他的份?”
    “是没你的份!”冉曦横了他一眼。
    “没事。”他径直坐下来,拉着冉曦在旁边坐下:“他在食堂吃了,咱们不同管他。”
    说着给身后的人递了个眼神。
    律师也极为上道,收到老板的示意,便立马开口:“我吃过了,你们吃吧,正好还要看下材料,确定方案。”
    餐厅与客厅中间做了个隔断,律师去了客厅,餐厅这边便仿佛一个隔绝的小世界。
    一碗汤被放在她面前,旁边的人声音传来:“先喝汤。”
    小小的汤碗里装着浓白的汤汁,其中点缀着两只蜜枣、半朵香菇与两片山药,端到面前时,空气都被染上香味。
    冉曦捧着碗,道了谢,捧起碗抿了一口。
    汤的味道非常好,带了点甜味,又鲜到了极致,勾得人根本停不下来。
    一碗汤全都下肚,冉曦才放下碗,感慨一声:“我感觉这么吃下去肯定要胖的。”
    文庭深笑而不语,用公筷给她装饭的碗里夹了一筷子菜:“只要能消耗掉就没事。”
    “那不行,吃得多,消耗的多,身上还是会长肌肉。”冉曦捧着碗,数米一样吃着饭,嚼了几口看到旁边的人没有动,催促道:“你也吃啊。”
    文庭深这才收回视线,端起自己面前的碗。
    一顿饭吃了二十几分钟,吃完饭,两人重新到达客厅。
    客厅里,律师已经把她的合同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一点一点找其中的漏洞。
    看到冉曦过来,他抬头道:“合同很严谨,大致上没什么漏洞,想要不用付违约金直接解约有点困难,但也不是做不到。”
    “不用那么麻烦。”冉曦走过去:“赔违约金没关系,但是我希望能尽快和公司解除合约。”
    “这个没问题。”
    第43章
    不用在违约金上面掰扯,这起案子顺便变得极为容易。
    “你是想要起诉法院宣判解约是吗?”
    “对。”
    “好的,我知道了。”案子本来就不复杂,律师只说了几点需要注意的事项,随后两人签订了一份授权委托书。
    “具体的材料还需要准备下,一周内会向法院提起诉讼。”收起委托书,律师带着公文包站起来:“您的案件比较简单,没有意外的话三个月内应该就可以宣判。”
    “那行,麻烦你了。”
    没有别的事情,律师开口告辞,冉曦起身送他到门口,人进了电梯,她一转身,却发现另一个人还站在旁边,没有任何离去的打算。
    “你不回去吗?”她问。
    “我不急。”电梯门关上,文庭深拉着她走回屋内,伸手捏了捏她的胳膊:“感觉怎么样?”
    冉曦动了动手臂:“还行。”
    酸痛还是有一点,但是相比于刚起床时已经好了许多,再睡一觉起来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她的恢复速度比文庭深想的还要快一点:“既然没问题的话,明天就继续练吧。”
    冉曦哦了一声:“你明天也不忙吗?”
    “我每年付那么多钱,不是请人来吃干饭的。”
    他说了一声,重新坐下,问她:“你呢,和公司解约之后的规划想好了吗?”
    冉曦耸耸肩:“解约之后先弄个工作室吧。”
    迅帆家大业大,资源也多,以后自己出来单干的话最开始肯定要辛苦一点,可能某些资源会比以往更难接触一些,但这些在她看来问题都不大,可以克服。
    这种做法在圈内很普遍,也没什么可说的,文庭深听完,没有发表意见,只说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他。
    冉曦手托着下巴:“偶尔帮个忙我就很感谢了,找多了你估计会烦。”
    对方没有反驳她的观点,只说:“如果以后会烦的话,不管你找不着都会烦,何不乘着这个时间多给自己要点好处呢?”
    冉曦歪着脑袋看着他。
    旁边的人问她:“我说的对不对?”
    她点点头:“好像是有点道理。”
    “行了。”文庭深笑着揉了揉冉曦的头发,起身道:“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处,先睡一觉,明天有个好状态,昨天是我手下留情,之后可没这么容易过关了。”
    “知道啦。”冉曦不清不愿的起身:“你要走了吗?”
    “嗯。”文庭深看了看手表。
    他晚上有个视频会议,很重要不能错过,距离开始只剩下半个小时的时间。
    明明是有正事,他却没个正经样,嘴角噙笑看着她,说了句已有所指的话:“我怕再待下去,你要觉得我心怀不轨了。”
    冉曦脸上血气上涌,起来推了他一下,嘴上嫌弃道:“行了,你快点走吧。”
    文庭深顺着背后没有多大的力气走出公寓,走到门外,他转过身,不让人关门。
    “还有什么事?”冉曦有些警惕的问。
    “不跟我道晚安吗?”他胳膊搭在门框上,身体前伸,凑到她面前,像是要索吻一般。
    鼻尖全是另一人身上的气味,身体变得僵硬,心跳簌的加快,一下一下,重的清晰可闻,手指张开又握紧,腿像是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耳朵有些发烫,脸颊也染上绯色。
    冉曦眼睛眨了眨,长睫如碟翼般微颤,门外的人停在面前十公分的位置,没有再继续侵入。
    “这么快就不认师父了,嗯?”他开口道,离得太近了,冉曦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话音最后那一声轻哼,却像是羽毛一般从心上挠过。
    “晚、晚安。”眼睛急促眨了两下,冉曦后退一步,匆匆说了一句。
    她以为这样就可以了,没想到外面的人竟然一步跨进门内,追了上来,又凑到面前。
    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捏住一般,有一点点抗拒,又夹着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欣喜与期待,睫毛微颤,她缓缓闭上眼,却听身前的人轻笑一声。
    “怕什么,又不会吃了你。”他把对方所有的表现都看在眼里,笑意更深,凑到她耳边轻声到:“晚安。”
    他靠的太近了,说话的时候嘴唇张合,竟然把耳珠给衔进了嘴里。
    冉曦身体一颤,又羞又恼的抬起头,一把把人推开,红着脸斥道:“有你这么当师父的吗?”
    这一下比之前用的力气大多了,文庭深一下被注意被推到门外。他也不在意,脸上笑容就没消失过,还行了个绅士礼:“是我不对,别生气了。”
    他抬起头,双唇张开,还没来得及说话,防盗门就在眼前关上。
    双眼浸满笑意,张开的嘴巴合上,舌头抵着上颚,把还没来得及出口的话过了一遍——但我就是故意的。
    冉曦背靠着防盗门,耳朵贴着门板,连呼吸都放到最轻。
    脸上的颜色一直褪不下去,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听到外面渐渐离开的脚步声。
    她保持一个姿势没动,像个偷窥者一般,不放过外面一丝一毫的动静——电梯响了,门开了,门又关了。
    他走了。
    这个结论得出,紧绷的身体瞬间松懈下来,冉曦扶着防盗门站直身体,长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脸颊,小声嘀咕着:“这算什么呀。”
    大概晚上受的刺激太大,睡觉的时候,冉曦又梦到了那个人。
    梦中的画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她看不清画面中的细节,印象中似乎所在一座海岛上,草坪上铺满了花瓣,一条红毯延伸到尽头,她穿着华丽的婚纱,手捧鲜花,走向红毯尽头。
    红毯尽头早有人等在那,远远的对她伸出手,梦中的冉曦满脸幸福的模样,把手送入对方掌中,与他在神父面前宣誓,交换戒指,然后接……接、接吻。
    可总是吻不到!
    梦中的她做了无数次努力,可总碰不到对方的嘴唇,她心里急的不得了,脱了婚纱,攀到那人身上,抱着他的脑袋,迎上对方。
    只差一指宽的距离就能吻到,梦境却急速崩溃,眼前的一切化为乌有,冉曦一跃从床上坐起,喘息两声,终于听到闹钟在响。
    人醒来,梦中的记忆在飞速遗忘,只剩最后没有亲到的遗憾还萦绕在心头,冉曦关掉闹钟,捂着脑门,倍感无语:“难道我饥.渴成这样了?”
    因为梦中的经历,冉曦面对文庭深有关的事情都觉得有些怪怪的,这种奇怪的感觉甚至让她不想去碰手机。
    她吃完饭,抱着电脑看了一部电影,电影刚看完,就在她在想着接下来要做什么的时候,电话响了。
    手机在卧室里,响了好几声才被注意到,她有点纠结,又带了点急切的走进房间,拿起手机的时候还是紧张的,可看到来电人姓名的下一秒,所有的紧张、纠结都化为乌有,脸上的表情也从隐隐期待变成了嫌弃。
    “喂。”她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尖利:“冉曦,你要解约?”
    律师回去之后连夜整理资料,第二天一大早就给迅帆发过去律师函。
    律师函是发给公司的,收到之后又转给了经纪人。
    经纪人看到律师函的那一刻,脑袋里像是被什么东西锤了一下,懵了好大一会。
    作为业界最大的经纪公司,迅帆公司内的大牌明星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因为资历不够,冉曦的地位在公司内前五都排不上。
    可再怎么没资历,不配合,都不能掩盖她现在是公司摇钱树的事实,光几个月代言的费用就让公司抽成几千万。经纪人平时对艺人苛刻点不要紧,可闹到解约的程度是万万不能的!
    律师函发过来不到半小时,整个公司上层都知道了这个消息,经纪人被副总叫过去骂了大半个小时,骂完就给她下了个通牒,让她务必把人给劝回来,要不就自己滚蛋。
    静静入行时间并不久,手下艺人有几个,但大多没有什么名气。
    从前,她做人做事都相当低调,把自己摆的位置也低。
    可是冉曦电视剧大火,名气急速上升,代言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比一个开价高。她也从之前的伏低做小变成被人捧着供着,公司里面的同事眼红她、恭维她,上司看中她,从艺人那边拿到的提成让她迅速在城市内买了一套房,在大都市安定下来。
    短时间内的飞升不仅会让艺人失去对自我的判断,对周围的人也一样。在静静心里,冉曦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了她的扶持与努力。
    她把冉曦当成自己手里的货物,觉得她理应对自己感恩戴德,不能违背自己的意志。所以在面对冉曦的不配合时,她才显得格外愤怒,不惜用雪藏来威胁她,就算对方表示并不害怕这样的威胁,也从没有放在心上。
    她以为冉曦离不开自己。
    可这个时候,那封律师函告诉她,事情远不是她想的那样,对方并不感激她,也不是离不开她,甚至她今天所拥有的东西都靠着手下的艺人,离开了对方,她才是变得一文不值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