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虞谣:“闭嘴。”
白泽:“大外甥女你放宽心哈哈哈哈哈哈!你要是吃烤鸡吃出点问题,他一家老小的命全要搭上,这样想是不是舒服一点?”
虞谣暗自咂一咂嘴,行吧。
然后又委委屈屈地继续给他夹菜吃。
最后她的菜分了他将近一半,他的烤鸡她一口都没吃到。
提示音在脑内响起:“当前还债率,18%。”
自己拎来的菜终于“投喂”完时,还债率终于又上升了三个点。
虞谣不想再继续受烤鸡的折磨,便把碗碟装进食盒,站起身掸掸衣裙,准备回去。
宋暨连忙也站起来,不失紧张地伸手要拎食盒:“下奴送殿下……”
虞谣赶紧弯腰,先他一步握住提柄。两只手一擦而过,蜻蜓点水般的接触令宋暨心里一悸。
“……不用。”虞谣的心跳也快起来,自顾自转身,“我自己回去就好。”
有点发闷的语气,让他禁不住在想,她是不是不高兴了。
正自怔神,她忽而又转过头:“别跟别人说你碰到过我……不然我没关系,只怕你会有麻烦。”
一脸的真诚。
宋暨滞了滞,木讷点头:“好……”
便见她嫣然一笑,脚步轻盈地逐渐远去。
她真好看。
这是14岁的宋暨对12岁的虞谣产生的第一个明确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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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还债率,20%。”
听到这句话,正蹦蹦跳跳往回走的虞谣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厉害厉害。”
她就知道,最后那种体贴一定很有用!
而且同时,她也算和宋暨拥有了一个共同的小秘密!
这种小秘密最甜了,会在无形中滋养心房,言情剧里都爱玩这一套。
两天后,圣驾抵达行宫。
抵达时天色已黑,虞谣经过三天的颠簸,感觉骨头都要散架,盥洗后栽到床上就睡了过去。
日上三竿时醒来,女官来向她禀奏了近几日的安排。
简而言之,难得出来一趟,尊贵如皇帝,也想浪一场。
于是在当天晚上,皇帝想设个宫宴,把孩子们都叫到跟前见一见。
尤其是虞谣这种既得皇帝欢心,又住在宫外不总能见到的,女官嘱咐说一定要到。
第二天,皇帝会带大家一起去骑马打猎。
大家会在猎场上一较高下,胜者有赏。
——这是属于这个时代男孩子们的游戏,但女孩子们也可以同去,骑着马四处逛逛。
虞谣心里打起小算盘,觉得骑马打猎这么好的剧情,必须发生点什么。
无数古言小说告诉我们,骑马打猎是个可浪漫可刺激的项目。
那能不能设计和宋暨培养一下感情?
正好在此之前,她要先去赴宴。
如果她能在宫宴上想个说辞让皇帝允许她和宋暨一起骑马,那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跨越身份鸿沟玩浪漫了!
临近傍晚时,虞谣出了门。宴席设在湖心的宫殿里,得乘小舟过去。
虽说只是家宴,但皇帝的嫔妃和子女都多,除此之外,据说还召了一些近臣的子女一并来参宴。是以内官监虽多备了好几条小舟送人往来,也依旧不太够用。
虞谣到的时候,几条小舟就都没在岸边。守在湖边的宦官向她道明情况,告了罪,请她稍候。
虞谣点点头,目光却注意到湖边同样在等舟的一道身影。
那人一袭银灰锦衣,玉冠束发,身材颀长。当下夜幕降临,湖边宫灯泛出的暖黄光晕正好将他括住,在琼楼玉宇的映衬下,堪堪带了三分仙气。
不知是听到宦官的话语声还是察觉到背后有人在看,他迟疑了一下,转过头。
看清虞谣,他折过来,颔一颔首:“不是姑娘是……”
虞谣身边的侍女道:“我们殿下是慕阳公主。”
对方微露讶色,接着连忙一揖:“殿下万安。”
与此同时,虞谣听见白泽的声音:“我擦,是他啊!”
虞谣:“?”
白泽:“这人叫姜沨,比你大四岁,侯府世子。整理档案的时候,七情六欲司一度误以为他是你的命定爱侣。”
虞谣不禁多看了姜沨两眼,问白泽:“为啥?”
“家世好、长得好看、年龄合适、才学也好,符合成为转世神兽命定爱侣的基本条件。”白泽道,“而且他确实追求过慕阳公主。”
虞谣:“那为什么后来又发现不是他呢?”
白泽:“不知道,七情六欲司没透露具体信息。”
不远处终于有小舟缓缓折回,姜沨一引:“殿下请。”
举手投足间的气质,温润如玉。
虞谣朝他欠欠身,登上小舟。宦官待她坐稳便撑舟离开,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姜沨还站在岸边。
小舟慢慢驶得远了,让她视野间收入更多岸景。他站在天地间,站在亭台楼阁的浓墨重彩里,像盛世里的一幅华丽画卷。
片刻后,小舟靠岸,虞谣步入宫殿,即刻被宫人引去见皇帝。
她原要见礼,皇帝朝她招手,她就直接行上了御阶。
“父皇——”开口认爹,虞谣被自己下意识甜嗲的声音恶心到了。
皇帝把她揽到跟前,摸摸她的额头,笑容很慈爱:“热坏了吧,来喝口杨梅汁。”
杨梅汁滋味酸甜,里面加了冰块。虞谣一边感受父爱一边端起来喝,又歪头问皇帝:“母妃还好吗?”
母妃最近病了,这是她被植入的记忆告诉她的。作为开场话题正好。
皇帝面露欣慰:“你母妃没事,太医说她再静养一阵就大好了,到时再让她来行宫。”
虞谣点点头,慢慢把话题往正事上拐:“听说父皇明日要带人骑马打猎?”
皇帝自顾自地也喝了口杨梅汁:“是,你想不想去?”
“想。”她笑了下,“但让宦官牵着骑马没意思,儿臣想自己学骑马。”
皇帝乐了:“就你性子野。”
说话间,皇帝抬眸扫了一眼,旋即点头:“行,朕指个人教你。”说罢低声吩咐宦官去请人过来。
虞谣顺着宦官张望的方向看去,姜沨正好进殿。
完了。
虞谣暗自咂声。
她本来是想抛砖引玉,等皇帝点了头,她就提宋暨——从逻辑上说,常年养马的人应该都能骑一骑马,而且宋暨以后是要当将军的人,肯定先天有这个技能点才对。
然而剧本不按她预想的来。
姜沨被宦官引到圣驾面前,见过礼,颔首听命。
皇帝指指虞谣:“这是朕的女儿,慕阳公主。”
姜沨噙笑:“臣适才在外见过公主一面。”
“哦。”皇帝点点头,“她说想学骑马。朕记得你骑术不错,明日便由你教一教她吧。”
“啊……”姜沨懵了一下,虞谣从他的神情中捕捉到了一点不情愿。
于是她抓住机会,立刻开口:“父皇,不了吧!”
皇帝看向她,她又说:“父皇明日既要带大家去打猎,他必定也想去一较高下,就不要打扰他了,儿臣自己选个人当老师就行。”
说话间,她从皇帝眼中看到了因为女儿善解人意而生的欣慰。
然而,不等皇帝点头,姜沨却抢先道:“臣愿意教殿下,陛下放心。”
“……”虞谣噎声,看过去,他的笑犹如春风拂面。
她一边崩溃,一边被这个笑容暖到了。
……也行也行,她不忘初心,牢记任务,但是先和另一个美男子愉快共处一下,也没什么嘛。
就当是去健身房请了个很帅的私教。
虞谣心里暗搓搓地打着算盘,看到白泽又扶了额头:“大外甥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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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黎明破晓,晨雾初散之时,虞谣就穿着骑装出了门。
虽然姜沨被皇帝钦点为“私教”了,但“不忘初心牢记任务”的虞谣还是叫上了宋暨。
理由顺理成章:她希望有人帮她照顾马。
除此之外,她还以“骑马跟太多人不方便”为由,没有带侍女和宦官,只带了七八个侍卫。
不过侍卫通常都只是远远跟着,或者驻守在附近,于是牵马的活就理所当然地落到了宋暨身上。
他牵着缰绳,虞谣坐在马背上,跟他没话找话:“宋暨,你也会骑马吧?”
他没有看她,轻点点头:“会一点。”
她又说:“太好了,等我学会,我们可以赛一场!”
他好似愣了一下,虞谣探头偷偷看,依稀从他的侧颊上看出些无奈的笑:“那必定是殿下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