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柜的，你听说过狼孩儿吗？”
    听了温九这话，白掌柜的脸色突然变了，跟他的姓氏一样，变白了。
    “狼，狼…狼孩儿？”
    刚刚还滔滔不绝的白掌柜，这会儿竟然结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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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18狼神
    看着白掌柜的态度前后差异如此的巨大，温九也好奇起来了。
    “是啊，白掌柜，狼孩儿你听说过吗？”
    温九又问了一遍。
    “嘘，哎哟喂，这位贵客，您在这儿，可不能这么说！不能叫‘狼孩’的！”
    白掌柜一脸的惊慌样子，朝温九直摆手，最后那“狼孩”两个字，说的也是十分的小声，生怕被人听到了似的。
    而且，温九还注意到，白掌柜在说完狼孩两个字的时候，还捂着胸口，仰起脖子，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的叨咕着一些话。
    白掌柜说的话，温九也听不懂，但是她猜测白掌柜说的是辽人的语言。
    虽然话的内容温九听不懂，但是看那白掌柜的样子，温九觉得，跟祈祷有点像。
    白掌柜这一系列诡异的动作，温九虽然觉得奇怪，可也没马上就问是怎么回事儿。
    等白掌柜叨咕完了之后，睁开眼睛了，温九这才冲他抱歉的一笑：“白掌柜，不好意思，我初到此地，也不了解这边的情况，要是说错了什么话，您可千万别见怪。”
    白掌柜摆手：“哪里哪里，贵客您言重了，俗话说的好，叫不知者不怪，您刚刚说的那个词，在乌兰镇可是不能随便说的，这是个忌讳。”
    见白掌柜的表情变得郑重起来，温九也就更加的好奇了：“禁忌？这话怎么说？”
    “您说的，那是神灵，所以，不能直呼其名的。辽人是相信巫术的，在辽人的地界，大神小神可多了去了，不过，最让辽人惧怕，就是狼神了！”
    温九向来是不太相信鬼神说的，可看这个白掌柜说的头头是道的，她觉得这其中恐怕是隐藏着什么有意思的事儿呢！
    “狼神？辽人是白狼孩儿给当成神了？”温九好奇的问道。
    温九不信鬼神，也不是住在辽人地界的人，自然也不会想白掌柜这样，说话的时候，养成习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所以，她一不小心，又把狼孩两个字，给说了出来。
    “哎呀，您怎么又说那个了？”白掌柜急了，嘴唇上哪两撇八字胡都快翘了起来。
    他赶忙又想刚刚那样，捂着胸口，扬着脖子，闭上眼睛，念了两句祈祷词。
    “贵客啊，可不能再乱说这个词了，会引来灾祸的！不过，您放心，刚刚您说的那几次，我已经帮你说了祝语，解了煞气了。”
    温九笑着说道：“多写白掌柜了，您还信这个呢？”
    “哎呀，贵客，您也知道，咱们中原人在这个地界混日子，一开始是不好混的，都是为了求生存，讨口饭吃的，一开始来的时候，也都不信，可是，日子久了，发生的怪事儿多了，也由不得不信这些了。”
    温九点点头，入乡随俗这个到底，她也是比谁都明白。
    “白掌柜，您能跟我细说说，这狼神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吗？”
    “行，贵客您想听，我就把我知道的，给您说说。这都是辽人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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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19辽族首领
    “这个故事，得从头说起。贵客，您别看，这乌兰镇这么小，不过是几百户人口。可是您知道吧，这地界儿，幽州以北，在还没有大周朝之前，可是辽人的地盘。”
    “没有幽州城和晋州城的时候，乌兰镇是北境方圆几百里之内的重镇，面积也比现在大好几倍，贵客，你们来的时候也看到吧，城外还有残缺的古城墙。”
    “几百年之前，这里住着一个辽人的部落首领，也是乌兰镇的城主，叫做阿布多。”
    “乌兰镇的历史很悠久，起码有上千年，在阿布多之前，这里住的不是辽人，而是突厥人。”
    “可那阿布多首领十分的神勇，带着僚人，把突厥人从这里赶走，占据了乌兰镇。”
    “说来也奇怪，几百年前突厥是这北境地界的王者，拥有强大的军队，辽人不过是野蛮人。”
    “阿布多首领部下，也不过数千人，却把上万的突厥人，从这里给赶跑了。”
    “辽人把突厥人给赶到了西边儿，北境就成了辽人的天下，阿布多首领不单是部族的首领，还是大巫师，他觉得这乌兰镇具有与神灵沟通的灵力，所以，就选择了在这里居住。”
    “传说那阿布多首领，在打仗的时候，不是骑马，而是骑着一头巨狼，他之所以能以少胜多打败突厥人，也不是因为有什么奇兵妙计，而是因为，他的祖先是狼神，他本人也是狼神的化身，他能够操纵狼群，利用狼群来攻击敌人。”
    温九听到这里，心想，那个叫阿布多的辽人的首领，怎么跟昨天晚上攻击他们的那个狼孩儿一样？
    骑着巨狼，操纵着狼群。
    只听白掌柜又说道：
    “辽人本来就是相信神灵，也崇拜狼，听说阿布多是狼神的化身，追随他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了。”
    “传说，阿布多白天是以人的形态出现，到了夜晚就会化身巨狼，在北京的荒原上奔跑。有人还说，阿布多不吃熟的肉，只吃生的，最爱吃的就是内脏。”
    “当阿布多的权力越来越大的时候，他已经不满足于吃动物的肉了，他开始吃人肉，而且一般的人肉她不会吃，只会吃不超过十二岁的少男少女。据说吃人肉会让阿布多拥有更大的神力，能够保得辽族人的万年的兴旺。所以即使阿布多开始吃人肉，变得残暴，辽人们还是会每一个月定时的给她献祭一对童男童女。”
    “若是有人不肯献祭自己的儿女，这一家一族人都会遭殃。而有阿布多的保护，聊人们确实也过上了平安富足的生活，所以崇拜狼神的这个传统也就保留下来了。”
    “阿布多在乌兰镇统治了几十年，等他死了之后，突厥人，辽人和中原人都开始争夺这块土地，乌兰镇也在战火中慢慢的变得破落起来。”
    “而生活在乌兰镇的辽人们觉得，他们是失去了神灵的保护，所以才会，遭受战火。于是人们又想起了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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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20献祭
    “之前在辽人中一直有个传说，阿布多在成为神之前，也是一个人。阿不多，生下来之后相貌奇异，被人类的父母离弃，被狼神收养为儿子，所以，他才拥有狼神强大的力量才能操纵狼群。”
    温九听到这里才明白，原来那个传说中的辽人的狼神阿布多一开始也是一个人类的弃婴，被狼族收养，成为了一个狼孩。
    温九猜测，狼孩这个词，大概也是因为，阿布多在他拥有了强大权力之后，在他封神之后，怕自己普通人类出生的身份被人知道，就不让人说狼孩儿这两个字，于是就成了禁忌。
    至于阿不多那些关于狼的属性，只吃生肉，喜欢内脏或者是吃童男童女，这些传说有可能是后人杜撰的，也有可能是真实的情况。
    可能是阿布多为了自己的统治，震慑他人，才会做那些事情，也可能是因为统治者的后期，都会变得昏庸，或者是因为追求长生不死之术，干一些歪门邪道的事情，这在历史之上，比比皆是，也不足为奇。
    温九收回思绪，又听着白掌柜接着说道：
    “虽然阿布多已经死了，但是相信神灵的辽人们觉得，阿布多只是肉身死了，他的神灵还在荒原的某一处飘荡，如果能找到新的肉身，那么他们的守护神阿布多就会重现人世。这其中有一个巫师，站出来说他有办法，让阿布多的神灵重回人间。”
    温九皱了皱眉头，听他这么说，心里琢磨着，让神灵重回人间？真的有这种巫术？
    但是，温九知道，自己之所以这么想，也是被这能说会道的白掌柜的故事给代入进去了。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巫术？
    巫术不过是人类对世界了解不多，才产生的一种信仰罢了。
    古代的人类知识有限，以为自己是万物之长，会有本事跟神灵沟通，所以才产生了各种各样的巫术。
    这不过是某种精神上的寄托罢了。
    而温九也不相信，这故事里的巫师，真的会让神灵重回人间。
    这世上，也根本就没有什么神灵，只不过是人们的痴心妄想罢了。
    白掌柜又接着说道：“贵客，您一定好奇，那巫师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阿布多的神灵，回到人间？其实很简单，就是人们献祭。”
    “献祭？”温九想起之前白掌柜说，乌兰镇的人，需要每个月向阿布多献祭一对童男童女，供他食用。
    而这个巫师说的献祭，也是人吧？
    要向谁献祭呢？
    “那巫师让乌兰镇的居民，每个月月圆的时候，寻找狼群，把一个刚出生，未满月的男婴，献祭给狼神。而这个男婴，必须要是上个月月圆前后出生的才行。”
    “有传说，阿布多就是在月圆十分出声的，狼族是月亮神的使者，在月圆的时候，狼族的力量最大，而神灵的气息也最强，会附着在婴儿的身上。如果狼群收养了那个婴儿，就说明，神灵已经重现于人世间了。”
    听到这儿，温九皱着眉头说道：“那如果狼群没人收养婴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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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21残忍
    献祭这两个字，本来就是残忍的事儿。
    在人类未开化之前，都是用活人来献祭的。
    温九记得，在电影里看过，美洲的原住民，战败了之后，会成为敌人的俘虏，若是不下雨，农作物歉收，那巫师就会在高高的祭台上，把俘虏的头颅砍下来，用人血献祭给神灵，以此来求雨。
    带着血的头颅，顺着台阶快速的滚下来，那画面，至今印在她的脑海中。
    后来，人们才把活人献祭，改成了动物献祭。
    可是，她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也是古代，尽管中原学习了孔孟学说，变得仁慈文明了，可乌兰镇这个地方，地处北境，跟文明二字都不搭边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