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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徐佑冷冷一笑,抬眼打量兵符,只见兵符上有行小字儿:皇陵暗军认人不认兵符,关键时刻,表哥必须借兵给明月,否则皇陵暗军一兵一卒都不会听表哥调遣!
    徐佑盯着那行字儿沉默不言,半晌冷笑道:“看着柔柔弱弱的,算计起人来倒是谁都深,瞧见没,还威胁朕!”说完,随手将兵符扔到案桌上。
    任和笑了笑,“天下也只有大长公主不怕您,您也从未生过咱们大长公主的气。”
    徐佑睨了任和一眼,“她给你什么好处了,你可从来不夸人!”
    任和忙要解释,却见徐佑径直起身,将墙上的尚方宝剑扔到他手里,“她一人在清凉寺,你把尚方宝剑给她送去,算是交易一场的信物。”
    尚方宝剑还未送到清凉寺,整个消息却随风潜入夜,那些接到庙会邀请的贵族世家,纷纷笑呵呵的,恨不得要巴结上徐明月,毕竟这是东魏赏赐的第一把尚方宝剑。
    “公主,您如今可真是成了香饽饽,今儿个光送礼的都踏破门槛了。说起来,还是皇上疼您。”蓉妞抱着礼物往里屋走。
    徐明月正在梳头,听到这话,不由的转头瞪蓉妞一眼。
    “对了,师太说前几天开光的玉佩好了,奴婢去取来。”蓉妞对上她的眼神,忙转移话题笑呵呵的出去了。
    好便是好,上次假扮太医,皇上不也没处罚,敢情就是一物降一物,蓉妞笑着看了看徐明月,心里暗道一句。
    未央宫里,皇后听到丽妃嚼舌根子,才知道皇上赐尚方宝剑给徐明月,顿时就气炸了肺,“江山不稳,他们倒好,暗结起珠胎来了。”
    听了这句,夏香战战兢兢没敢应话,半晌,又道:“皇后娘娘息怒,一把宝剑而已。”
    皇后生气的青筋暴起,“宝剑而已?!那是尚方宝剑,上斩王侯,下斩贪官,尚方宝剑一出,相当于皇上亲临!”
    夏香往窗外看了一眼,伏在皇后耳边道:“娘娘,安答应的羊水破了,怕是要临盆生产!!奴婢瞧着丽妃过去了,您要早做打算,莫要丽妃占先。”
    皇后脸色一沉,目光中露着凶残,“安答应那胎是死胎,本宫何必这会子去跟丽妃撕破脸。”
    “娘娘英明,只是后宫女人没有年轻的好,丽妃如今也二十四岁了,您何不给皇后选秀?”夏香两眼发光,眼底晦暗不明。
    “选秀?宫里有这些老的,皇上都不进本宫的寝殿,再来些新的,本宫岂不是更失宠!”皇后急得真拍手,狠狠训斥夏香。
    “娘娘,新人得宠,总胜过大长公主得宠不是?”夏香面色平静,耐心的说着。
    皇后垂眸思量片刻,淡淡道:“说的也是,本宫何苦要去怪罪大长公主,惹不痛快。”她念着手上的珊瑚珠串,脸上挂着笑,眼底闪过浓浓的算计,“夏香,把上次大司徒嫡女的画像拿过来。”
    第14章 014
    徐明月靠着软榻,抬手捏着一只丝绸帕子,慵懒的道:“庙会终是定下日子了,本宫倒是想不通那些宫妃为何积极争着弄,累个半死……”
    “恩,说的也是,您啊,向来不喜欢操持这等子事儿。”蓉妞半蹲下来一边给徐明月捏着肩膀,一边微笑。
    徐明月听到丫头打趣自己,倒是不生气,笑着说:“如果可以,本宫是不想再有下次了,姨母定是早知道这等事儿麻烦。”
    “公主,正月初七正是黄道吉日,庙会定在初七,奴婢想着还是提前草拟下来的宾客。”蓉妞微微起身,“大司徒嫡女许顾绿和集英殿修撰沈小姐都说感染了风寒,送来致歉信,您是否要看?”
    徐明月转身笑看花厅的珠帘,虽说她现在人不在长安,但是那些人的想法,她可是清楚的很。
    “许夫人眼皮子高于天,她怕是要把自己女儿送进宫,至于集英殿修撰沈大人,那便是一段孽缘了……”徐明月唇角噙着笑,一双眼睛认真的翻看着手里的话本。
    “孽缘?”蓉妞惊诧,一双杏眼睁圆。
    “当年集英殿修撰沈大人一直欺压龙家,本宫嫁过去后,便狠狠收拾了他一番,那沈大人可是被浇了一身的粪水……”徐明月合上书,闭上眼睛淡淡道:“本宫也是年少轻狂啊……嚣张跋扈也是沈大人那边儿传出来的。
    蓉妞笑的拍了拍手,“对了,今儿个严任绒提到,您好像相中了白姑娘?只是那白姑娘父亲早逝,唯一的长兄白朱舒又被祝员外举报奸污小妾,现在还关押在大理寺,这门婚事怕是门不当户不对。”
    徐明月拍拍她的手,将话本按在她掌心轻声低语道:“放松些,姻缘这等事儿可说不准。”
    蓉妞本以为是不成的,没成想没过几天,清和夫人就差人来了清凉寺,着急忙慌的跟徐明月要白秋的生辰八字,“公主,这可怎么好?!门不当户不对的。”
    “我那姨母,你别瞧她毛毛躁躁的,但是一瞥,就已经认出白秋是个贤惠难得的好姑娘,白秋虽说比不得别家小姐身世好,却是一个真正适合姚寄表哥的好女子。”
    “嗯,奴婢这就差人去要白小姐八字。”蓉妞急匆匆的要出去。
    “无妨,不着急,本宫知道白秋善写宫词,你且把本宫这封信送到白府,她们收到书信,自然会来。”
    蓉妞虽然还想问,但她看到徐明月有些困倦,便没有再问。
    倒是白府收到徐明月的书信后,不知所措的围坐在暖炉旁低着头,白秋捏着书信眉头紧紧皱着,表情有些不知所措,白夫人看到女儿的表情就更为难。
    她夫君早亡,只留下一儿一女,儿子勤思苦学终于中了三甲,最后封了尚书右丞,可是才不过几年光景,就被检举奸污祝员外家的小妾,弄的整个白家成了长安的笑柄,现在连先前积极提亲的几家,都避着她们走,生怕沾上似的。
    “不过秋儿,你去了清凉寺,记得要安安分分的,收敛起平日里那救济那些乞丐的行为,免得被大长公主看扁了……”虽然还不清楚为何邀请她们去清凉寺,可是这等紧急关头,白夫人坚持一定不能惹恼大长公主。
    白秋左右为难,忍不住白夫人求救,不想去清凉寺。
    “秋儿放心,我们就在山下等你,你一切小心谨慎,到时大长公主也不会为难你。”白夫人没底气的说着。
    到了正月初六那日,白秋到了清凉寺附近的庙会,庙会上热热闹闹的,那些世家小姐全都挤在一起猜灯谜,甚至有几个大胆的直接撩拨起关中的贵族子弟来,白秋倒是收起玩儿心,一心想往清凉寺去。
    谁料,夜黑风高,忽然在暗地里钻出个人影,风风火火的撞在了白秋的身上,白秋恍惚一下,再看到一个小女娃,忙弯身将她抱起,又担忧的检查她的脚腕,“亏的没伤到筋骨,下次千万不要这般蹿出来,要是过来一辆马车,你该如何?!”
    顾笙好奇的打量那个满嘴大道理的美丽小姐,谁料那美丽小姐竟也抬头看她,两人一下对上正眼。白秋看着她腕子上那纯金镶着祖母绿的珠串儿,一下就想到这可能是大长公主的夫妹,忙起身朝着顾笙行礼,“不知是郡主,白秋得罪了。”
    “白秋?照这般说,你就是嫂嫂请来给我教授宫词的女夫子喽?”顾笙微微皱眉打量白秋,一张鹅蛋脸,弯弯的淡眉,美目流盼的黑眼睛,眉清目秀,“做我的女夫子只长的漂亮是不够的,我们写诗比试一下。”说完,也不顾白秋的表情,直接拿出宣纸,按在白秋手里。
    “快些啊……”顾笙担忧地看着白秋,这女子怕是被吓坏了,不过女夫子的事儿还是宁缺毋滥,虽说这白秋生的眉清目秀顾盼流转,但是终究是要有真才实学的,免得日后相处尴尬。
    白秋本不想写,但是被顾笙闹的没辙,便顺手写了一首。
    顾笙拿起那首宫词,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本以为只是个美貌的女人,不想宫词造诣竟然如此登峰化极,若不是亲眼所见,她都不会相信。顾笙挽住白秋的胳膊,“白夫子才华出众,笙儿愿意跟着白夫子学习宫词。”
    白秋有些尴尬的看着顾笙,手臂也僵直的不知所措。
    “笙儿,莫要淘气!”徐明月看着花灯下的两人,不由的眉开眼笑。
    白秋完全没注意身后还有人,正要说话,就见后面的大长公主穿着火红的细绒裙子,腰间垂挂着一只翠绿的玉佩,金色的流苏穗子被风吹起,一双莹润的眼睛笑的清媚又温柔,看起来极为明艳动人。
    “公主,万福金安。”白秋认出后,忙转身给徐明月行礼问安。
    第15章 015
    “好啦!我嫂嫂才不是搞这套俗礼的人,您快些起来。”顾笙笑着扶起白秋,随后徐明月眨眼。
    徐明月笑了笑,抬手戳了戳顾笙的眉心,“小淘气鬼儿。”说完,又温和的跟白秋讲话,“关中有不少的风景,既是来了,就好好的玩儿几天,本宫已经替你备好了特产,待回去时送亲友。”
    听到这话,白秋有些神色恍惚,“当年林州瘟疫横行,公主带着太医院的人在林州救死扶伤,还研制出了治疗瘟疫的药方,当年哥哥也染了癔症,若非宫中,我哥哥怕是早就随父亲去了……所以,这些年来,秋儿对公主的很是佩服。”
    不说这茬,徐明月倒是真的忘了,那时林州流民遍布,林州府尹贪赃枉法,把整个赈灾的粮草全都贪污了,弄的整个林州灾民饿死,瘟疫横生,当年先帝忧愁的要命,太医院那帮子人一个个的又惜命,不肯下林州,徐明月只能带着惠民药局的郎中下林洲……
    “先前去林州风餐露宿,可是现在却繁华的车水马龙,那里的百姓还专门给您修了一座仙女庙。”白秋说起这些,不由的收不住话头。
    两人笑着说着话,顾笙无聊的在一旁摇着花灯,看看看看,本来是邀请来做夫子的,这倒好两人倒是聊的天昏地暗了,把自己这个关键人物给落下了。
    顾笙不说话,白秋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徐明月笑着摸着顾笙的后脑勺静静打量着白秋,细皮嫩肉,顾盼流转,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妙人儿,“也不知又没有前世缘分这一说,本宫瞧着跟你格外投缘,顾笙也喜欢的紧,当年教授顾笙的宫词夫子不想出宫,所以本宫想请白姑娘教授笙儿宫词,不求精妙,能有个韵律便是;”
    白秋心中有数,知道这是徐明月诚意相邀,便爽快的应下了,“这是我意外的福分,多谢公主赏识。秋儿会尽力。”
    听到这话,顾笙叹道:“我呢,不喜欢夫子你有别的朋友,可是如果这个人是我的嫂嫂,我便是愿意的。”  徐明月缓和了声音道:“笙儿,先前可以胡闹,如今有了夫子了,荒废下来的宫词就要重新拾起来,以后要记得好好学习了才是,断不能荒废了年轻时候,免得到时后悔。”
    “嫂嫂,笙儿知道,笙儿一定好好学习宫词,不让嫂嫂操心。”顾笙将脑袋靠在徐明月的手臂上,撒娇的要命。
    徐明月笑着摸了摸顾笙的额头,转身朝着看的入神的白秋道:“既是如此,白姑娘这个月可有时间来清凉寺?”
    “有空,这月月末,秋儿就会来寺里教授宫词。”白秋认真的说着,顾笙倒是顾不得这些,蹦蹦跳跳的拉着白秋去看庙会去了。
    徐明月无奈的摇摇头,吩咐侍卫小心在后面跟着。
    “原本没抱希望,毕竟白大人出了那等不光彩的事儿,不想白家姑娘倒是真真贤惠舒雅的,也难怪您和清和夫人都看中了。”蓉妞看着白秋的背影,不由的感叹了一声。
    “光不光彩另说,奸污这等事儿八成就是下了一个套儿,朝廷上的事儿左右说不清楚的。”徐明月淡淡说了一句。
    蓉妞觉得这情况不太对,但是公主向来深谋远虑,这次她定是有办法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有公主,一切就有希望。
    这边儿庙会热热闹那的,紫禁城那边倒是起了争执。
    太后主张让徐佑延绵子嗣,要在开春二月大选秀女,就连皇后夏氏也做出了端庄大度的模样,说要帮皇上选秀女。
    徐佑虽说性子对江山执念甚重,但是对女人却不怎么感兴趣,觉得宫里这些便够了,省的弄进更多的来碍眼。
    “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守江山比打江山更难,你如今膝下子嗣单薄,将来如何继承皇位?!”太后当下手里的茶,言辞恳切道:“就算你不动心,但是子嗣总该有吧!”
    朝中有急差,徐佑大步去了金銮殿,太后倒是下了决定,直接在二月定下了选秀。
    太后坐在左侧的凤座上,眯着眼睛看着跟前的秀女,半晌缓缓道:“哀家瞧着跟前这三位清素淡雅,大方得体,全部留牌子。”
    皇后笑着看着那三位,分别是大司徒家的嫡女许顾绿,监察御史家的两女:黄君儿、黄璇儿。太后已经选中,皇后也借坡下驴笑的一脸仁慈和善,“妾身身子不好,咱们后宫还是多子多福的好,母后,妾身觉得那几位也不错。”皇后伸手指了指远处的几个秀女。
    虽说穿着得体,但是个个相貌平平,太后睨了皇后一眼,“皇后知道皇上不能沉迷后宫,所以选了些贤惠的,不过哀家倒是喜欢大司徒家的许小姐。”说完,当场赐了许顾绿“兰”字。
    三日后,皇宫再次传出大司徒嫡女鲤鱼跃龙门,一跃封为贵人,还得了太后赐字“兰”,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兰贵人,黄氏姐妹分别封为答应。
    “许夫人早就有了把女儿送进宫的念头,总觉得女孩子进宫就会有出息。”徐明月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
    晋宁公主微一叹气,有些失望道:“宫里哪有她们想象的那般好,当年的华妃不也是手段了得?一颦一笑都是算计陷害,可是最后不也落得悲惨下场……要我说,我是对宫里那等勾心斗角,厌倦的够够的。”
    “这可不像徐金宁你说的话,你可总是奋勇争先的,先前为了赢蹴鞠还转去跑到寺庙跪了一夜,如今这等心境倒是换了人一般,莫非嫁人后真的把佛理参透了?”徐明月惊诧的看着这个二皇姐晋宁公主。
    “参透?开玩笑,真的参透,皇姐我还会离家出走?”
    “那你身无分文,我可不会收留你。”徐明月慢条斯理的补了一句。
    蓉妞和严任绒听了笑着打量晋宁公主,一张粉腮,淡淡的柳眉,炯炯有神的杏眼,身姿曼妙,楚楚动人 。
    “瞧你这小气劲儿,青灯古佛的怎么的就没熏陶出慈悲心肠来。”晋宁公主毫不客气的坐在徐明月的旁边,“你这做皇妹的真要赶我出去睡大街不成?!”
    “睡大街,估计你家驸马会血洗本宫的清凉寺。”徐明月笑着给她让让空。
    晋宁公主打了个呵欠,百无聊赖的拿着徐明月的话本,“我家那驸马,我可是厌恶的够够的。”
    “你当年可是为了下嫁史公子,对父皇又哭又闹,还说我给你穿小鞋。”
    “本宫若是知道就不嫁了,你是不知道你姐夫那个抠门,本宫上午买回来首饰,他下午就悄咪咪的退了,真的是……”晋宁公主抑制不住的吐槽欲望,可是眉眼中却是带着一股子夫妻恩爱。
    “那皇姐改嫁便是了,左右皇姐那等积极性子,想必史公子也管不了你。”徐明月笑着逗晋宁公主。
    “我还是要解救他们史家,一入婚姻深似海,这辈子怕是纠正不了他的抠门习惯,是解不了套了。”晋宁公主觉得要扭转史家那等节省的习惯,让他们变的有上进心,奋进一点,狠狠挣一笔,不就不用这般节省了?!
    蓉妞和严任绒对视一眼,她们倒是还记得这个总是争强好胜、奋勇争先的二公主,当年可是跟自家主子打了不少的仗呢,如今年纪大了,两人关系倒是亲昵的很。
    晋宁看到徐明月腕子上的玉镯,忽然唉声叹气,“当年,我一直羡慕你命好,父皇又宠你,嫁到龙家又是把你当祖宗供着,可就是这样……你才更难改嫁。”
    徐明月叹气,是啊,又封了辅国大长公主,赐了尚方宝剑,如今怕是真得孤家寡人了。
    望着窗外的彩霞,徐明月想起了年幼时节遇见的那个少年,那年她从树上跌下来,本以为会摔断脚,却不料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年将她稳稳抱在怀中,还认认真真的说要娶她。
    可惜啊,物是人非,她最后嫁的驸马是龙陆银,他温润有余,但是书生气重,手无缚鸡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