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三小姐，现在也才二十一岁。
    厉灵绾，算算也有三十二岁了。
    怎么可能是厉灵绾？上官郑航有阿海莫综合征，又犯病了！
    在叶欣自以为的情况下，就听见余生揣着点笑意回了上官郑航一句：“嗯，上官叔叔。”
    第1143章 天使与恶魔（八更）
    此时，厉向南的目光也朝余生看了过来。看着她拉着傅擎苍，朝上官郑航走去，同上官郑航一起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
    上官郑航的视线一直停在余生的身上，随着她移动而移动。等她坐下身，他还呆呆地看着她。
    一双有了老茧的手互相交叠在一起，微微弯着腰歪着头看着身旁的女孩。
    她的五官没有变化，脸上的斑又消失了。
    皮肤还是很白，看起来没有受什么伤。
    但还是不敢相信，“灵绾，有没有受伤啊？我看看……”说着，他就上手去抓余生的手，傅擎苍却先一步看到，将余生搂到自己的怀里。
    上官郑航看着他两，愣了一下后笑了笑。“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没想伤害她。”
    余生拍了拍傅擎苍的手背，而后伸手放到上官郑航的手里。
    男人苍老的手很凉，触碰到的那一刻，余生指尖颤了一下。“我没事了，您也别太自责。”
    拉着余生的手，上官郑航低下头垂着眼睛，自言自语：“差点害了小爱的女儿，把自己的女儿推到悬崖，该死啊……”
    上官郑航的话音未落，厉长啸从门口走了进来，来得有些匆忙。
    走到客厅，箭步往余生的方向走。一个“姐”字汇聚在口型，但又立马止住，换了个称呼。“生生儿傅爷，你们今天怎么来厉家了？”
    听到厉长啸的声音，余生抬头看向他。“你回来得正好，坐下一起。我是来和长辈们商量一下，让我妈改嫁的事。”
    “改嫁！”厉向南还没有坐下，他看着余生，总觉得她的眼神似曾相识。
    听着上官郑航喊她“灵绾”，心里总是湍湍不安。
    “对啊，改嫁。”她偏过头，看向上官郑航。“我妈的户口还没有消吧？”
    “没有。”男人回答。
    “厉向南，你把离婚协议给我，我妈生前没名没分跟着你已经够委屈，死后竟还被你没名没分地牵扯着。”
    “你真的是厉灵绾？”厉向南蹙眉，看向她的时候目光有些弯曲，没有直视。
    “是与不是也不管你的事，你只管把你与我母亲的结婚证变成离婚证，交给我。”说了一句，她又加了一句：“厉向南，输不起就算了，作为一个男人，能不能心胸宽厚点？就因为我妈认清了现实不爱你了，你死也要把她绑着？”
    她以前不懂简爱和她讲的那个故事——恶魔与天使的故事。
    那个故事，在她昏迷的那段时间她想明白了。
    ——一个女孩同时被天使和魔鬼爱上，她选择了纯洁美好的天使。可有一天，有人要害她。天使舍弃了她，选择去维护人们。可当天使的决定还没有实施时，恶魔已经把危害女孩的人全部杀死了。
    简爱在厉向南和上官郑航之间选择了厉向南。
    那时的厉向南，是一个相貌堂堂并无太大权势的厉家人。而上官郑航，已经是上官家的掌舵人。
    两个人的差别与性格，在简爱心里有了估量。
    她选择了厉向南，这个男人却在权势与她之间选择了权势。在厉氏一族与她之间，选择抛弃她。
    第1144章 别和我套近乎
    娶了叶欣。
    她那晚穿着母亲给她新买的衣服，撑着小花伞在雨里踩水。夜晚降临之前，母亲就在房间里清理东西，很多东西都是她没看见过的，是母亲私藏的物品。
    母亲还交代让她和厉长啸好好活着，说她是姐姐，多照顾厉长啸。
    还说，如果厉家有人欺负你们，你们就去上官家找一个叫做上官郑航的叔叔。
    说，他也许会帮你们的。
    她醒来后，为什么不恨叶欣，没有第一时刻来厉家找叶欣的麻烦呢？
    就因为她似乎想通了，她经历过情爱，与傅擎苍死生契阔地爱过，才感同身受地明白母亲的感受。
    母亲后悔了。
    失去了之后，被厉向南伤害过后，她才知道自己爱的是谁，才会选择穿上那身红色的山茶花衣服去屋顶。
    记忆里，母亲是有些怕高的。
    而那件红色的山茶花衣服，打她有记忆开始，就没看见母亲穿过。
    她在雪域的研究所，身上穿的那条白色的八十年代裙子，就和母亲那条裙子一模一样，只是颜色变了。
    或许，就算没有叶欣，母亲一样会跳楼。
    “……”
    被余生指着鼻子骂了一句，尤其讲到了简爱，更甚那句“不爱你”，厉向南的怒气当即显现出来。
    “傅太太，我不计较你年纪小，如果没有正事您就和傅爷离开。”
    余生站起身，将一个刻有“阿茶”的坠子拿了出来，扔在厉向南跟前的桌子上。“我母亲跳楼当晚的雨夜我走丢，我叫灵绾，不姓厉。和气生财，好声好气和你拿离婚证，如果非要撕破脸，我也可以。”
    厉向南的目光被那枚坠子吸引，弯腰将它捡了起来。
    “你有你的家庭，做人不要太自私。你不给也没事，走法律程序我一样可以把离婚证拿到手。一旦走了法律程序，你就是二重婚，一定会获罪。”
    “不行姐。”厉长啸打断了余生的话。
    他看了客厅里的人一眼，匆忙走到余生身旁，弯腰凑到她的耳畔。“厉向南拿着妈的骨灰，跟他硬碰硬……”
    “没事。”余生轻推了他一下。
    有没有拿着简爱的骨灰，她能不知道？
    上官郑航既然能取简爱的细胞，利用干细胞再造技术将简爱的细胞克隆，那么她的尸体肯定早已经被上官郑航带走。
    又怎么可能会在厉向南的手里？
    “再说一遍，如果厉老爷不答应，没有合作的念头，那么我就走法律程序，到时候您也会把离婚证给我，而且还会获罪。”
    她相信，厉向南绝不会为了不和简爱这位已故的人离婚，而和叶欣离婚的。
    如果要和叶欣离婚，几十年前就不会娶她。
    余生和傅擎苍先后离开了厉家大院，上官郑航也跟着一起出来，紧随其后的还有厉长啸。
    “姐！”厉长啸从背后喊了她一声。
    余生头也没偏，“别和我套近乎，你小子以前做过的事我还记在心里。现在不动手揍你，是因为咱两有关系。”
    厉长啸知道，她是在说秦双双的事情。
    第1145章 您还愿意娶我母亲吗
    于是，没再说话。
    “上官叔，我有事和您说，找个地方好好谈一下？”余生看向上官郑航，而后又看了一眼厉长啸，“你就不用跟着来了，你是厉家的人，就算妈和厉向南离了婚，你也走不出厉家。”
    就算简爱与厉向南离了婚，厉长啸也无法与厉家割舍。
    他已经是厉家的家主，挣不开也逃不掉。
    索性，余生没有告诉他简爱的骨灰并不在厉向南手中这个事实。
    迈巴赫和宝马先后离开了“厉家大院”。
    在某一档茶馆停了下来。
    包厢里。
    余生挨着傅擎苍坐，上官郑航坐下来之后，她开门见山地说：“上官叔，现在再让您娶我母亲，您还娶吗？”
    男人的眸光颤了颤，连带着出口的声音都有些抖。“灵绾……”
    余生温和地笑，“现在娶我母亲，对您来说确实有点吃亏。她已经去世了，而您还健全地活着。而且，她曾经为了那样一个男人将您抛下。”
    “上官叔，其实这趟我找您是想和您说一件事。”
    她看着男人苍老的眼睛，心里有了些莫名的酸涩。转念还是轻笑了笑，“当年您离开锦城三年，那三年母亲在厉家也没有好过。她后悔了，不管您信不信，她真的后悔了。”
    “她是一个倔强的人，没和厉向南结婚前，您把她绑在家里，关着。才会让她那般反抗，说话做事才那么难听。”
    “您说母亲是您的徒弟，从她年少便待在您身旁，也许也目睹过您管理上官一族对吗？”
    上官郑航没有说话，手摆在桌子上，指尖轻轻地颤了颤。
    他点了点头。
    “是啊，她在您身边待的时间太久，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对您是什么感情。遇见另一个男人，以为自己喜欢他，就跟着他走了。被世俗击败，打压，她才会想明白。”
    “那晚，母亲从楼上跳下来，她穿着的那件衣服是您送给她的吧？”
    男人再次点点头，“十八岁生日，我送她的。”
    “您把她关押着，她逃出来去找厉向南，什么也没有带，唯独带了那件衣服。她跳楼，或许不是叶欣做的，而是她自愿的。”
    “您赌气出国，她肯定打心底觉得，您对她失望透顶，不要她了……”
    “对不起！”
    “您不用说对不起，如果您还愿意，等厉向南签了字，我会代表我母亲，将她的户口迁到您的户口里。”
    “愿意愿意。”
    他这么多年的心愿，不就是想娶简爱吗？
    执着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