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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夫人,你看他们都欺负我,我就要那支簪吗!”看伙计没帮他,杨乐夭又霸着簪子,男子一扭一扭的回到刚刚的柜台前,拉住一胖妇人的胳臂撒娇。
    那胖女人在男子的搀扶下慢慢走过来,肚上一层一层的肥肉随着走动上下颤抖,杨乐夭都害怕那肉突然抖得掉下来。
    “谁抢我心肝儿的簪子了?”胖女人从上瞄到下,眼神中露出讽笑,“就你,买的起吗?”
    “我出两倍的价钱!”胖女人伸出两只戴满戒指的粗手指在杨乐夭眼前晃了晃。
    “三倍!”
    “这位小姐,您看?”叫小烟的伙计有丝心动。
    杨乐夭没有理睬两人,手上拿着玉竹簪看向带她上来的伙计,“帮我包起来吧。”
    “你个贱民,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还不曾有人如此不给她面子,胖女人气的不轻。
    杨乐夭眉头皱了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真是倒霉透了,这都遇到些什么奇葩,动不动就给她敬酒、罚酒的。
    “玉竹轩何时变作拍卖坊,价高者得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姐,我这就给您包起来!”身旁的伙计连连弯腰道歉,伸手欲接过杨乐夭手上的簪子。
    “放肆,我看谁敢给她包起来!”胖女人大手往柜上一挥,瞬间几个价值不菲的玉簪摔碎在地。
    “白夫人,您高抬贵手哦,小店小本经营,可经不住您这么摔!”一个掌柜模样的高挑女子连忙奔了过来,跪在地上拾捡起碎了的几块玉簪,一副肉疼样。
    “我爱摔就摔,王掌柜是怕我赔不起?”胖女人从怀中抽出一打银票摔在地上。
    掌柜捡起银票,看了看单张面额,不要数也知道是够赔了,立马站起换了一副谄媚样对着胖女人,眼睛却对旁边的伙计使了个眼色。
    “白夫人,我知道您财大气粗,这不是怕你摔疼了手,气伤了身吗,来来来,快搬个椅子来给夫人坐坐。”
    “我不要坐,我家心肝儿就喜欢那个簪子,其他免谈。”胖女人挥了挥掌柜的欲上来搀扶的手,一副没得谈的样子。
    “白夫人,您也知道玉竹轩的规矩!”掌柜的摆出为难的神色,“本店开业之初就立了先来后到的规矩,怕的就是发生这种不好裁决的境况。”
    “规矩,哼,规矩重要还是赚钱重要,王掌柜,你看着办。”
    “若是信誉没了,以后谁还来玉竹轩买东西。”不想店家为难,杨乐夭正欲放弃,却从背后传来一道好听的男声。
    “你又是谁?我白翠翠的事儿几时轮到一个男的插嘴?”又来一个惹事的,胖女人气的直喘,“王掌柜,你到底卖还是不卖。”
    “夫人,莫生气,我们以后再不来这儿了,京都又不是他一家卖珠宝的。”妖异男子连忙上去给胖女人顺气。
    “白夫人,抱歉。”王掌柜态度突然变得强硬起来。
    “哼,失了我这个大客户是你的损失,以后休想我再踏进玉竹轩。”胖女人出口威胁,见没人理她,拂袖而去,妖异男子瞪了杨乐夭一眼,连忙跟上。
    “小烟,快送送白夫人!”王掌柜连忙遣伙计追上去送客。
    “多谢公子!”转身看到开口助她的男子,杨乐夭不可谓不惊,此男正是在食为鲜拉走张之阡的帷帽男,自己避开了翡翠坊,却没避得了他。
    第5章 初见司马荇
    “不过一句话而已。”男子走到杨乐夭身旁,视线却是看向柜中,挑挑拣拣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满意的。
    “公子今日两次助我,在下实在不知该如何感谢!”
    刚刚在食为鲜,张之阡明明已经怒了,这疯狗因着四皇女的关系,到处惹事生非,她后来回想了下,自己今日只带了千红,若是真给她发了疯,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真要感谢,不如把手中竹簪割爱如何?” 不明白杨乐夭为何说两次助她,男子突然生了戏谑之心。
    “这有何难,刚刚公子在食为鲜救我于危难之中,乐夭无以为报,舍一支簪子又有和难。”
    “小姐怕是认错人了吧,奴家今日并未去食为鲜!”帷帽男子这下确定杨乐夭是真认错人了。
    “怎么会?”一样的身形,一样的帷帽,就连白袍下角绣的竹枝都相似,杨乐夭笃信自己没认错人,但想着男子连装扮都如此隐秘,恐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就没继续深究。
    她把簪子交予身旁伙计包装起来,并让其他伙计下楼喊了千红上来。
    千红带着两支打包好的簪子上来,跟她报了下价,两人一合计,加上竹节簪,正好还差了一百两。
    “你是掌柜的吧,这里是一千二百两银票,还差一百两,掌柜可否遣人随我回定远侯府取回?”
    “原来是定远侯爷,恕在下眼拙,失礼了。”掌柜连忙行礼,“一点银子而已,何须如此劳烦,下次侯府遣人过来采买时补上就是了!”
    杨乐夭笑笑,果然是无商不奸,一百两银子就拉着一个固定客户,以后府中饰品采买不选玉竹轩都不好意思了。
    “公子帮了我许多,还未请教公子芳名。”杨乐夭突然想起,被帮了两次,她还不知对方的名字。
    “侯爷客气了,奴家复姓司马,单名荇,青荇的荇。”司马荇半蹲褔了个礼。
    “司马公子就不要多礼了,我叫杨乐夭,司马公子直接喊我夭夭就行!”果然是他,张之阡刚刚可不就称呼他的名。
    “荇还是称侯爷为杨小姐吧!”
    “也行!”杨乐夭知道对方这是守礼,是自己唐突了。
    这时,掌柜的递上包装好的簪子,杨乐夭接过来递给司马荇,“司马公子,请笑纳。”
    “荇不过是说了句实话而已,岂能受杨小姐如此大礼,还请杨小姐忘了刚刚荇的玩笑话。”
    “司马公子帮了我,若是不收这簪,我心难安!”
    “这...”司马荇为难了会儿,双手接过,“那荇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杨乐夭望了望外面天色,已然不早,便向司马荇告辞,领了千红匆匆回府。
    临窗看着杨乐夭远去的背影,司马荇转身走进里间。
    侍儿为他脱下帷帽,服侍着他坐下,而刚刚还一脸油滑的王掌柜,此时却笔直站在司马荇面前,脸色诚惶诚恐,“主子,您怎么亲自来了。”
    “我若不来,你们准备怎么处理?”司马荇容貌倾城,脸色却难看的紧。
    “主子,属下知错!”不管主子说什么,认错就行,这一向是王掌柜的保命法则。
    “白翠翠打碎的簪子可赔付了?”
    “回主子,赔了。”王掌柜从袖中拿出一叠银票递了过去,“都是一千的面额,一共八张,白翠翠打碎了的那七支簪子总额是五千三百八十两,这样看还多赚了些。”
    司马荇点了点头,却没接过银票,“收了入库吧,明日再去玉房催催,尽快补了上来。”
    “是,主子。”王掌柜顿了顿,还是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白翠翠是京兆府尹白珊珊的妹妹,我们此时将她激走,若她今后来找麻烦咋办?”
    “明日我让阿香过来。”司马荇考虑了一下,“她若是带人来买玉,你自当卖个好,给个优惠,若是来闹事,直接扔了出去,之后派人告知我一声,我自会解决。”
    “是,主子。”阿香是主子身边最得力的护卫之一,有她在,谁敢闹事。
    “另外,派人把这件事宣扬出去,玉竹轩守誉不得而为,他人会理解的。”白翠翠心胸狭窄,必会报复,他只能先下手为强。
    “是,主子英明。”若主子身为女子,只怕早在朝堂之上耍弄风云,又岂能困在这方块之地中。
    “主子,这簪如何处理?”王掌柜的看向桌上精致的木盒,询问道。
    “郑琦那老家伙不是说杨乐夭摔坏了脑子吗?”司马荇拿出竹节簪把玩着,如玉般的长指衬的簪子更加晶莹剔透。
    “额,定远侯真摔了吗?属下还以为那是许探花家的公子要悔婚,故意放出的谣言呢?”
    “怎么说?”司马荇坐正了身子,一副八卦的样儿。
    “就是前些日儿,许家奴仆拿了些图样过来,说要定做一些玉饰,属下留了个心眼,打听了下,原来许家公子要退婚,但侯府给的聘礼中不少用作打点人脉,如今只好凭着印象花了图来新做了,要的很急。”
    “哦,有意思!”司马荇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那这簪就先收着吧。”
    身后的侍儿连忙接过司马荇手中的竹簪,小心的放入盒中收起。
    “派人传信许家,就说加急可以,费用双倍。”临了出门,司马荇转身吩咐道。
    “额,是!”主子这是在趁火打劫吗,许家小姐如今做了探花娘,身份不一样了,许家公子又才貌双全,自是想攀附更好的人家,如今就算报再高的价,只怕许家也会应许。
    其实就她看来,许家公子嫁入侯府再好不过,定远侯府虽光景不如当年,但好歹人际关系简单,上不需要伺候公婆,下不要相处妯娌,入了府就是正正经经的主夫,岂不比进了那些精贵望族府内争夺宠爱要强。
    这么一想,自家公子其实挺适合嫁入这样的人家的,可定远侯府如今这般,只怕司马府是不肯下嫁的,算了,自己这是在杞人忧天了。
    王掌柜甩头挥去脑中乱糟糟的思想,当即遣人去许府说加钱的事儿。
    第6章 病好上朝
    回府时天色已晚,免不了被千紫好好唠叨了一番,待千红拿出金钗时,瞬间便住了嘴,拿着属于她的那支钗放在手中细看,嘴角轻扬,看来喜欢的紧。
    杨乐夭也是才看到千红挑的两支钗,样式都极为普通,外形相仿,只是在尾坠处稍有不同,一支雕的是梅。一支刻得是兰,一百两一支,取义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看来玉竹坊不但喜好用四公子,还死死抓住人们向往美好的心,不过,千红总算没挑个菊回来。
    晚餐时分,千紫服侍着她洗净脸面,刚坐下用餐,送完钗的千红就喜光满面的进来了,想来和顺儿的感情又上了个台阶。
    “看你这红光满面的,看来那钗颇得顺儿欢心啊!”杨乐夭玩笑道。
    “小姐,您就别笑我了,您不也送了簪子给司马公子了吗?”
    还未等到杨乐夭回话,一旁备菜的千紫倒是一惊,“什么,小姐送簪子给别的公子了?”
    两人一起看向千紫,这有啥可大惊小怪的,不就个致谢礼物吗。
    看着两人无辜的眼神,千紫颇有丝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小姐,您糊涂啊,簪子哪是能随便送人的。”
    “他一连帮我了我两次,我就是表示下感谢。”千紫的表情有点恐怖,杨乐夭有点怕怕。
    “怎么回事?”千紫看向千红。
    千红也没料着这有什么不妥,但还是将事由经过讲了出来,玉竹轩那段她不甚清楚,只能重点描述张之阡那段,把姓张的恶性讲的十恶不赦。
    “小姐,你没事吧!”单听经过,千紫就一阵冷汗,这姓张的真是可恶。
    “没事,没事!”
    千紫仔细的打量着杨乐夭,确实没看出来哪儿伤着,便放下心来。
    “小姐感激司马公子的出手相救,奴懂,可也不能随便送簪啊,何况对方还是个男子。”
    “姐,不就是根簪子吗!”千红嘟囔,她觉得姐姐有点大惊小怪了。
    “你还说!”千紫怒吼,“小姐不懂,你不懂吗,你送顺儿是为定情,小姐呢,正儿八经定了亲的未婚夫都没送簪子,却送给别的男子,这说的过去吗?”
    “姐,那咋办!”千红挠了挠头,这样说似乎很严重哎。
    “算了,送都送了,你们也别吵了!”古人真麻烦,送个礼物还如此事多。
    看她一脸的不耐烦,千紫千红两人也不敢再说什么,一同服侍着杨乐夭用了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