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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辛玉郎瞅了她一眼,吩咐十二,“带这位姐儿下去喝点水!”
    “谢公子,不用了!”杨英却一口回绝。
    辛玉郎脸色顿时难看。
    “没事,你先跟着十二去喝点水,喝完再过来!”
    也知道杨英是因为她上午说的那些话,才不愿离开,但她也不想心上人难堪,索性委婉劝说着。
    杨英听罢,走出亭子,在外候着,却仍旧不愿离开喝水。
    杨乐夭只能作罢,杨英的性子她大概摸清,愚忠,不知变通,却不妨碍成为她最信任的贴身丫鬟。
    “算了,十二,麻烦你去端杯水过来吧!”
    十二斜瞥了她一眼,走到杨英身前轻哼了声,才气呼呼的离开。
    杨乐夭摇了摇头,转过头看到辛玉郎已恢复神色,仿佛刚刚的难堪只是她的幻觉。
    杨乐夭还是摸了摸鼻子,解释道,“阿英是杨婶的女儿,跟我一起长大的!”
    “我知道!”
    “额?”这下轮到杨乐夭傻眼,说实话,要不是杨青提起,她自己都忘了原身的世界中还有个这样重要的人物。
    “我查过你!”辛玉郎嘴角微掀,“你所有的资料,这会儿都在我书房中!”
    “玉儿?”杨乐夭皱眉,不理解辛玉郎何以这样说。
    辛玉郎有一条自己的信息收集途径,她早就知道,她也猜测过,他会调查自己,可被他这般□□裸的挑出,她一时又有些难受。
    “放心,我也只是想更了解你!”一丝受伤在他眼中飞闪而过,“我总不会害了你的!”
    我爱你还来不及呢!
    “玉儿!”杨乐夭欲言又止,她承认刚刚是自己想多了!
    “我不怪她!”辛玉郎又换做一副笑脸,“她这样跟着你,形影不离,我才放心!”
    看他突然转了话题,杨乐夭也不好再继续深究,只能跟他说说上午圣旨的内容,向他哭诉自己的委屈。
    想想以后每日天不亮就得起床上朝,她不觉一阵头大,何况每日下朝后,她还得去工部报道,处理公务,她的世界观顿时崩塌。
    她的时间以后完全就被工部这些那些琐事占满,她没有自己的时间,不能再理所当然的窝在玉楼,不能再跟辛玉郎卿卿我我,不能再......
    辛玉郎一脸宠溺的听着她的抱怨,起身从身后抱着她,轻轻诉说着,“没关系,我会等你!”
    听着他轻轻的呢喃声,杨乐夭耳根微红,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语。
    辛玉郎虽爱及了她这副小郎君的模样,可还是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感情,轻声提醒,“如今朝廷并不像表面这般风平浪静,陛下的身子都是靠虎狼药撑着,你这时插入朝局,需万分小心,明哲保身方是上策!”
    “我知道!”
    辛玉郎点醒的话语瞬间将杨乐夭从旖旎的氛围中拉出,她想了想,还是小心问道,“你可是在替太女做事?”
    话音刚落,杨乐夭瞬间感觉周身气温下降,一时冷的打了个抖擞,辛玉郎亦在此时放开了她,起身坐到对面。
    “你说过不会干涉我行事的!”
    “我没有,我只是......”杨乐夭心慌的解释道,“我看你和沈清相交甚秘,我以为......”
    “这关沈大人何事!”辛玉郎冷了脸色,“还是你怀疑我和沈大人有所苟且?”
    “不是,不是......”杨乐夭一时心急,将昨日之见和盘托出,“我昨日见过沈清,我以为,我就是随口问问,我就是担心你而已......”
    “多谢!”这时亭外突然传来杨英的声音,打断杨乐夭的着急解释的话语。
    杨乐夭转头发现十二不知何时已端了水过来,杨英一口饮尽,将碗递还回去。
    “我今日乏了,你先回吧!”辛玉郎一脸疲累,视线紧盯着眼前的茶具。
    “我送你回房休息!”杨乐夭尝试挽救。
    “不用了,就几步而已,天色不早了,你再不走又要摸黑!”辛玉郎摆了摆手,但总算将视线移向她。
    “恩,那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瞧你!”看他眼神坚决,她也只能作罢。
    若自己真伤了他,她给他时间缓冲,自己明日再来道歉,她是坚决不同意与他冷战的,前世那些冷着冷着感情就没了的例子太多了。
    辛玉郎再瞧了她一眼,没有回应,起身领着十二离开。
    待瞧不见他的身影,杨英方凑近她,“主子,走不?”
    “走吧!”
    杨乐夭也只能哀叹一声,自己问什么不好,非要问这个!
    可她是真的好奇啊,辛玉郎经营多年,说他没浸入朝局,打死她都不相信,更何况对爱人之事一点都不知道,她也很烦好不好!
    临出门了,阿三追上她,将一包新茶交给她。
    杨乐夭看了看辛玉郎卧房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甜笑,他到底还是念着她的。
    明日自己再过来哄哄他,希望他能消了气。
    可连杨乐夭自己也没想到,这一离开,竟连着半个月也没能再踏进玉楼。
    第39章 走马上任
    天未亮,杨英就将她从被窝中挖出,无论她怎么求情都无济于事,这样看来,有个不通人情的护卫其实也挺头疼的。
    虽在马车上补了眠,但杨乐夭仍是头重脚轻的上了朝,没办法,昨天辛玉郎的态度让她失眠,想破了头也不明白为何他反应如此激烈。
    好在朝会如平常一样,都是那几个老脸色在忧国忧民,偶有争的脸红脖子粗的时候,她便如鸵鸟一般,神情恹恹的缩在角落,两耳不闻朝堂事。
    朝会的最后,女皇让人再次宣读了此次赈灾事宜的相关奖罚,杨乐夭一干人等上前跪拜谢恩。
    散朝后,杨乐夭按例该到工部报道,林琳那老婆子也没说等等她,只遣了个小吏过来将她领了去。
    在大致熟悉了工部的人事与流程后,杨乐夭总算是见着林老婆子,老太婆寒暄没两句,直接将城东的一个新工事甩给了她。
    “林大人,我初来乍到,您老就将这么重要的工事交给我,我...”
    杨乐夭想都没想就开口拒绝,不谈自没有这个能力,但就在城东这一项,她就不愿接手。
    玉楼靠着西城楼,她的府邸偏南,宫墙在北边,若是再接了城东的工事,只怕她再无力抽身去看玉郎。
    “怎么,侯爷不愿意,还是侯爷知道自己没这个本事?”林琳出口便是讽刺,一脸瞧她不起的模样,“若真是如此,本官自禀明陛下,给侯爷换个闲职!”
    “林大人也不要如此激将,本侯接了这工事便是!”杨乐夭被气的吐血,林琳摆明了要她难堪,只怕这城东工事也是个烫手山芋。
    “本侯初次接手工程之事,还望大人遣几个得力的辅助!”
    “这个自然,工部的这些个官员、工匠,随侯爷您调动!”
    这老太婆,果然没憋着好屁,让她自己挑人,届时万一出了差错,也能将自己摘的干净。
    杨乐夭也没与她废话,跟她一同去管事所挑了人,杨乐夭随手指了个工匠管事,再叫上带她来的小吏,便要过去城东工事现场。
    老太婆拦住她,“侯爷就挑这两个人?”
    “不够吗?” 杨乐夭眉眼一抬,“能进工部的,必是能力出众的,一个抵得上几个...”
    这老太婆,能够放心大胆的让她来挑,只怕真正有用的此刻都不在这儿!
    “侯爷说的是!”仿佛是没听出她的讽言,林琳弓腰作揖,“那本官就不打扰侯爷去巡视了!”
    杨乐夭摆了摆手,让她离开,再任由她在眼前晃,自己这暴脾气只怕会忍不住动手。
    大约半个时辰的功夫,一行几人终于赶到现场。
    工程似是刚刚开工,只是打了个地基,工地前堆着各式各样的杂物,工人散漫在各处,慢悠悠的晃荡着。
    杨乐夭几人站在工地前许久,都没个人过来询问,众人完全做到对她们视而不见。
    跟来的管事见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擦了擦莫须有的汗,赶忙进了其中一个帐篷。
    不多久,里面跟出来一个粗犷婆子,浓眉大眼,左脸颊上一道疤显得有些骇人。
    那婆子骂骂咧咧的出来,似是在里面与人有所争吵,临到她面前忽的换了一副脸色,毕恭毕敬的行了礼,“花满楼工事总管程锦拜见侯爷!”
    “勿需多礼!”杨乐夭虚扶了她一把,这婆子看似恭敬,可眼中依旧藏着不逊,多半不是个好相与的。
    “我就是照例过来看看,你遣个人给我简单介绍介绍就行!”
    “这,这花满楼刚放了地基,有什么可看的!”程锦脱口而出,一脸的不耐烦。
    旁边的小吏轻咳了两声,那程锦一愣,估计也知道自己口气太冲,又凑了过来,软声说道,“侯爷不若转到帐内,小人给您简单介绍介绍!”
    “也行!”
    自己对建筑工程一窍不通,就算有人领着,若她们有心隐瞒,只怕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更何况,如今现场只是放了地基,满眼沟壑,倒不如去看看平面图实在。
    进了帐子,里面果然有人,两名老者加一名年纪轻的。
    或是没料到她会进来,三人愣了许久,方才过来行礼。
    杨乐夭注意到一名老者微喘着气,脸色潮红,程锦刚刚怕就是与此人有所争论。
    “你们都先出去做事吧!”程锦将三人遣走。
    那老者似乎还想说什么,被旁边的年轻人拉走。
    “侯爷,您看,这就是花满楼的图样,由工部楚嫣大人绘制,我们这边照着施工就是!”
    “恩!”杨乐夭走过去看了看平面图,自己虽不是学这个出身,但几间房,结构怎样大致还能看懂的!
    房子的结构并不复杂,算得上中规中矩,但古人建房多半会考虑风水布局,自己也不敢随意点评,只能假装认真看图,视线尽量停的久些。
    “侯爷有何建议?”看她紧盯着图纸不动声色,程锦凑过来问道。
    “没有!”杨乐夭将视线转移到她脸上,问道,“花满楼九月中便要启用,如今还只是放了地基,时间上可有凑紧?”
    “侯爷放心,就算是日夜不息,小人也必定按时交工,让娇花会如期举行!”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这花满楼原就是为了每年一期的娇花会而建,往年都是临时搭建个豪华点的台子,由京中报了名的豪门贵公子比试琴棋书画。
    娇花会初时只是几个世家公子赌气而办,后来众人发现不但能从中博个好名声,前三甲更成了侯门大院的最热正夫人选,听说余微那做淑妃的哥哥余真儿便是从中脱颖而出,入了当时微服私访的女皇之眼。
    不过娇花会再火,前后也就三天的擂台赛,一年一期,着实没有建楼的必要,可去年不知咋地,竟塌了台子,若寻常人在上面也就罢了,偏偏当时在台上表演的是十王爷的独子萧小郡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