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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杨乐夭慌忙抬头,寻找声音来源,却只看到模模糊糊一个谪仙影子。
    “夭夭,你这是怎么了!”她满脸决绝,泪眼模糊的模样,将从门外进来的辛玉郎吓得够呛。
    辛玉郎紧走两步,跑到跪地哭泣的杨乐夭身旁,欲给她擦干眼泪,却被她一把拥入怀中。
    “你去哪儿了,你去哪儿了,我以为,我以为你......”杨乐夭奔溃大哭,辛玉郎也算是劫后余生,不免被她影响,泪流满面。
    见将他也惹哭了,杨乐夭又不免心疼,胡乱擦干眼泪,又轻轻将他的眼泪抹去。
    此时众人已退去,独留他俩坐地相拥,杨乐夭清醒后,又不免觉得窘迫。
    “你没事吧!”杨乐夭将辛玉郎上下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他除了衣角有些皱褶,其他还好。
    辛玉郎微微一笑,拉住她乱动的双手,摇了摇头,“无碍!”
    杨乐夭握紧他的手,总感觉哪儿有些不一样,但此时她也无法顾及太多,将他扶起,拉往内室。
    “可是龙蔓将你掳走了?”杨乐夭压低声线问道。
    辛玉郎安慰的笑了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杨乐夭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免气急,“你这个傻子,不知与虎谋皮,反被虎食的道理吗?”
    看她如此为他心急,辛玉郎心上似涂了蜜,满是暖意,“我今日已与她说开,以后断不会再随她助纣为虐!”
    然这一说法却未让杨乐夭眉头展开。
    他为四皇女所控制,她担心他会因自己,遭到不测,可他脱离了四皇女,她又更加担心他的安危。
    虽然未曾当面交过手,但这心中浸满毒液的琼国四皇女又岂是这般好相与之人!
    “你与我说实话,你可是答应了她什么要求?”看他仍有犹豫,她不禁怒道,“你到这时还瞒与我,心中可真是有我!”
    果然,此话一说,辛玉郎也不免心急,“我心中若无你,我就不会......”
    话到嘴边又转了弯,“我不过是答应她,将玉楼的所有生意都交给她!”
    他有心隐瞒,有些东西并不是不能告诉她,只是不想徒增她的烦恼,让她更为忧心罢了。
    “只是这样?”杨乐夭话语中带着一丝不确信。
    若真是这么简单,凭龙蔓的计谋与权势,这些不过如探囊取物,轻松就能夺去,何以如此大费周章,放这样一个不确定因素在身边。
    “就这样!”辛玉郎摸摸她的发尾,苦笑道,“不然还能怎样,她留我至今,也不过是想借我笼络些人罢了!”
    “对不起!”见他自揭伤疤,杨乐夭心疼不已,所有怀疑瞬间消散,不见踪影。
    辛玉郎笑着摇摇头,那些痛苦早在她入了心房后便忘了干净,如今再提起只为了打消她的怀疑罢了。
    杨乐夭也不敢再提旧事,只好转移话题,将流幻几人的安排说与他听。
    “不行!”还未等她说完,辛玉郎就开口否决。
    “怎么不行,我身边有杨英,还有明月他们,我不会有事的!”
    “不行就是不行,影卫弥足珍贵,你常在外面走动,我不放心!”
    虽然与那魔鬼做了交易,但他也清楚只是缓兵之计,那恶魔怕是不肯放过她的。
    “再珍贵也不如你珍贵!”杨乐夭将头靠向他额头,“玉儿,失去你我会疯!”
    “你若是想我好,就好好保护自己!”
    “嗯!”辛玉郎内心微颤,突然就想到他进来时看到的那幕,再不敢回绝。
    第60章 玉郎入狱
    杨乐夭几次想跟杨青提将辛玉郎接回府里的事,可每次话到嘴边都咽了下去。
    哪怕对杨英,她都可以直接开口要求,可对杨青,这个为侯府穷尽一生的老仆人,杨乐夭不敢轻易伤了她的心。
    何况,上次她跟辛玉郎提了一句,辛玉郎虽未直接否定,但面色还是有些难看的。
    后来她挺懊悔那随口一说的,她未找人说媒定亲,他又以何身份进她的府。
    都怪她一时着急,竟忘了这古代礼俗的繁琐。
    在朝堂上开小差的杨乐夭暗自给自己加了把劲,未免夜长梦多,今日回去一定要跟杨青老实交代,她要三媒六聘,将辛玉郎正正经经的娶进侯府。
    也不知是她公然开小差太过明显,还是女皇又看她不顺眼了,总之下朝后,杨乐夭被留了下来。
    在宫内混了大半辈子的都是人精,或是将小余氏的那件事也算到了自己头上,领路的老嬷嬷看起来有点诚惶诚恐,就连脸上一直挂着标准笑意的冼碧总管看起来也比往日和善。
    “侯爷到了,陛下在里面等着您呢!”冼大总管亲自开了殿门将她送了进去。
    “微臣参见陛下!”
    “快起,快起!”女皇一向威严有加的脸上此时满脸圣母笑,“快赐座!”
    一切一切都显的那么不寻常,甚至透着诡异。
    “谢陛下恩宠,微臣还是站着听候教诲吧!”杨乐夭想想还是辞了女皇的好意,坐着面对她,压力更大。
    “也没什么事,爱卿不要拘谨!”女皇此时的形象直接让她想到以前的办公室主任,总觉得下面没什么好话。
    “是,微臣不拘谨!”杨乐夭尬笑。
    “林琳如今走了,工部以后就辛苦爱卿了!”女皇也尬聊。
    “臣之本职,谈何辛苦!”未免一不小心入了圈,杨乐夭只能跟她打着太极。
    女皇清了清嗓子,问道,“你就不好奇,今日朕喊你过来有何事?”
    “陛下心思,微臣不敢妄加揣测!”杨乐夭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女皇心中暗骂,跟她母亲一个样儿,都是只狐狸。
    “所谓先成家后立业,爱卿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后院也该考虑找个人来替你打理打理了!”女皇索性不再绕弯子。
    “谢陛下关心!”果真不是什么好事,杨乐夭将姿态放低,“微臣如今一心为陛下办事,儿女之事可往后缓缓!”
    “缓什么?”女皇声音一度拔尖,“杨卿心中可还想着那许家小儿,朕可是听说,他如今都快成了齐丹的乘龙快婿了!”
    “许公子与微臣不过是父母之命,他如今能有好的良配,微臣自当真心祝福他!”
    女皇皱了皱眉,这与自己听到的怎么不一样,不是说这丫头对许家小儿情深似海,被退婚后再无娶亲念头,整日与一富商寡夫混在一起的吗!
    难道她是想娶那寡夫不成?
    女皇念头刚起,就被自己强硬否定,那寡夫娶做贵妾尚可,如何能当得了正经夫郎。
    看来这丫头的终身大事还得自己来头疼!
    “昨日朕歇在皇后处,皇后又跟朕谈起国叔的婚事,这都快成了皇后的心病了!”女皇边说边观察杨乐夭的反应。
    然杨乐夭就是一副恭敬样,老老实实的站在那儿,不答话也不问话。
    “朕听皇后说,国叔跟爱卿倒是合得来!”女皇抛出一记炸弹,“国叔虽年长你几岁,但娶夫当娶贤,身份地位配你总也是相当!”
    “微臣与国叔交往不过君子之交,微臣是万万不敢肖想,玷污国叔清誉的!”杨乐夭一副更加诚惶诚恐的说道。
    娶司马荇?那岂不是要和女皇做妯娌,这是嫌命长呢!
    “哎,没这么严重!”女皇面容更加慈祥,“朕可是听皇后说,国叔对爱卿倾心已久!”
    “婚姻之事,向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替臣忧思,微臣万般感激,只是,国叔乃国丈大人爱子,微臣怕是难入其眼!”
    杨乐夭心中忧急,女皇这是铁了心要给她说媒,可自己又不敢说出心中有人,怕辛玉郎无辜受累。
    “国丈那边爱卿放心,自有朕与皇后来周旋,爱卿只需答应即可!”女皇真正算是苦口婆心。
    然对方仍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女皇也不免有些怒气,“难不成杨侯还对那许家公子一往情深?”她顿了顿,皱紧眉头,“或是,想把那寡夫当做正经夫郎?”
    杨乐夭心中一怔,没想到女皇竟暗中调查她的私生活,未免连累爱人,表情更不敢有所显露。
    然这一副模样,女皇心中已有数,恩威并施道,“哪个女人没个三夫四侍,国叔是个知书达理的,以后爱卿若是有了喜欢的,收入府中,想必也不是难事......”
    杨乐夭仍旧不吭声,终是彻底将女皇激怒。
    “杨乐夭,你别不知好歹!”女皇怒不可遏,“若你不是替阿葵做事,今日朕非办了你!”
    “微臣惶恐!”杨乐夭慌忙跪下谢罪。
    “你若是真惶恐就好了!”女皇接过冼碧递过来的茶水,缓了缓,又重新规劝道,“你既替阿葵做事,就莫要三心二意,需事事替阿葵着想!”
    “今日所说之事,还望杨侯回去好好想想,莫要辜负朕的期望!”女皇摆了摆手,让她跪安。
    待杨乐夭退了下去,女皇仍是心气不平,冼碧见状上前替她缓了缓,安抚道,“定远侯这般不懂事,也亏得陛下如此为她着想!”
    顿了顿,试探道,“陛下,太女身边不是还有其他姐儿,陛下何必非选这么个不懂礼的!”
    女皇瞥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朕何尝愿意将所有期望寄于她身,可这一辈世家女儿中,唯她一人身处中枢,朕观阿葵,也是有心想用她的!”
    “最重要的是,不管司马菁那老东西如何反对,司马荇中意她,那就任何人都替代不了!”
    女皇眼神明亮,转首道,“你这老家伙,也别老眼光看人,这丫头非池中物。”
    “这些年蔓儿没少胡作非为,你见过谁能从她手下安然逃脱还反倒打一耙的!”
    冼碧见女皇态度,知这定远侯怕是深得帝心,以后只怕荣宠有加,心中自有一番斟酌,附和道,“老奴愚钝!”
    “呵呵,你这老家伙!”女皇笑了笑,不置一词。
    ······
    这一边,杨乐夭腿脚发软的出了宫,刚上车,却发现流幻规正的跪在车厢内。
    杨乐夭心一揪,忙的手脚并用,爬了进去,“你怎么在这儿!”
    “主子!”流幻磕了个响头,表情惊惶,“公子一早被京兆府衙拿去了,奴等护卫不力!”
    “什,什么?”杨乐夭身子一软,瘫坐在车内。
    女皇下手如此快,这是要逼她就范吗?
    杨乐夭忽地拉住流幻,表情焦急,问道,“可知道,可知道原因?”
    “是!”流幻点了点头,忽视手臂上的痛感,回道,“衙役去拿人的时候说,说是忠仆告主杀妻!”
    “杀妻?”杨乐夭讶然,这听着不像是女皇的手笔。
    “那告状的奴才是谁?”杨乐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