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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施老太太这才悻悻的没有再说,却是片刻后,又没忍住开了口:“老大,不是我们不体谅你也不容易,实在是你弟弟他心里真的苦啊,年纪轻轻的,身边却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你饱汉子哪里知道饿汉子饥?我和你爹也知道,这一时半会儿间,要给他娶房满意的媳妇不容易,虽然我们要求不高,只要嫁妆过得去,出身也过得去,能生儿子就成,那要不就先给他纳个妾吧。我瞧着你媳妇儿身边那日我们刚来时,给我们上茶的丫头就不错,正好你弟弟也喜欢,那就把她给了你弟弟,他身边有了人照顾暖床,自然也就不会再犯今日这样的错了。”
    施延昌不防自己老娘连这样粗俗的话都说得出来,什么‘饱汉子哪里知道饿汉子饥’,什么‘照顾暖床’,便是乡野村妇,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正要说话,就见林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就在门口站着,那方才的话,林妈妈自然也听见了,回头便能传到张氏耳朵里。
    脸涨得通红,怒道:“二弟妹才过世多久?二弟就想再娶了,还想先纳妾,娘当他是谁呢,这事儿不得再提,——今日这顿打你也给我记好了,要敢再犯,就不是一顿板子了,我腿都给你打折了!”
    一边说,一边发狠又打了施二老爷十几板子,打得他喊都喊不出来了,才扔下板子,在施老太太的哭声和骂声中,拂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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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新的一周,新的开始了,愿大家事事顺心o(* ̄︶ ̄*)o
    第六十三章 善后(二更)
    施延昌怒气冲冲的出了西跨院后,让冷风一吹,气得发昏的头脑总算恢复了几分清明,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痛,只怕除了方才动手的原因,还有吹了冷风的原因,他身上可连个披风都没有。
    可他却还不能立时回正房去喝一碗姜汤驱寒,还得去给施二老爷善后,心里少不得又把施二老爷骂了个半死。
    对施清如也是一百个没好气,要不是那死丫头把一家子都给逼进了京来,还不许他送走他们,他又何至于这样两头不是人,只能什么都自己受自己扛?
    也不知道那些年,他一心向学,万事不管,祝氏都是怎么熬了过来的?尤其他不在家那几年,她又是怎么……
    施延昌忙一甩头,把有关祝氏的想法都甩开了脑后,大步去了外院。
    到了晚上,豆蔻终于醒了过来,施延昌也把善后的事处理得七七八八了。
    他先让人把刘妈妈的儿子叫到了自己的书房,给了他一百两的银票,还许诺让他们夫妇去施府名下的一个庄子上去管事。
    刘妈妈的儿子心痛媳妇所受的屈辱,先还不肯接银票,只是低着头,闷声不说话。
    施延昌便又让人去叫了刘妈妈来。
    刘妈妈比儿子多吃了二十年的饭,却知道他们终究是下人,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便是太太有心护着他们,为他们做主,老爷到底是太太的夫君,是太太儿女的父亲,难道太太还真能为了他们,拼着与老爷夫妻情分破裂的风险,把二老爷怎么样不成?
    那可是太太嫡亲的小叔子,太太也先是施家的主母,是施张氏,然后才是常宁伯府的大姑奶奶。
    何况二老爷终究没把她儿媳怎么样,还喝了酒的,说一句“酒后失态”或是“酒后认错了人”,也说得过去,到头来吃亏的、被人耻笑的,还不是他们家吗?
    刘妈妈遂代儿子做主,接了施延昌的银票,也应了等豆蔻好些后,便送他们小夫妇去庄子上。
    至于刘妈妈自己,却哪怕接下来一段时间得被人说嘴非议,也是要咬紧牙关,不肯随了儿子儿媳去庄子上的,厨房那样油水大的地方,一旦她此番让了,以后再想要回来,可就难如登天了,她原本是想的,等她再带儿媳几年,待豆蔻把她的看家本领都学会了,可以独当一面后,她就让儿媳接了自己的班,自己回家带孙子去。
    如今也只能改变计划,先把位子给儿媳占着,等过几年事情淡了,自家太太也早把该料理的都已料理了,她再求了太太让儿子儿媳回来,让儿媳接自己的班了,届时太太心里多少有几分愧疚,想来还是不难的,那她就算将来死了,儿媳已能撑起这个家,便不用担心儿子和孙子孙女们无以为继了。
    施延昌打发了刘妈妈母子后,方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想到施二老爷续弦的事,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就他那样的一事无成,一无所有,还敢奢望‘嫁妆过得去,出身也过得去’的?何况金氏的死因只有他们自家人才知道,外人却不知道,这总得满了一年后,他才好再娶吧?
    不过老娘话糙理不糙,那不成器的东西一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身边没个女人的确不成……罢了,明日他便让人去给他买个相貌过得去,人也老实本分的丫头先放到房里吧,那他应当能老实几个月,几个月后,他所谋之事成与不成,也肯定早有定论了。
    至于老娘说的张氏那个丫头珠玑,那可是张氏跟前儿得用的大丫头,张氏断不肯给的,何况长嫂身边的丫头给了小叔子当房里人,算怎么一回事?
    传了出去,还不知道旁人会怎样说嘴笑话儿,他回头也得严词警告一下两老和那个不成器的东西,以后这样的话,断不许再说……真是烦死他了,怎么就这么多破事儿!
    张氏很快便自林妈妈之口,知道了施延昌是怎么善后的,冷笑道:“事关他那恶心的弟弟和老不修的爹娘,他倒是雷厉风行,出手也是够大方,一百两,我当年买豆蔻时,花了多少银子来着,八两还是十两?都够买十个豆蔻有余了,也不怪刘妈妈动心!”
    林妈妈低声道:“她又能怎样,那到底是老爷。太太也别生气了,事情就到此为止吧,终归是老爷的亲弟弟,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老爷也自己把后善了,何况豆蔻到底也没被二老爷污了去,人也醒了,太太再不依不饶下去,可就真要与老爷离心了……”
    话没说完,张氏已冷笑道:“我怕与他离心?本来也从来没……”
    “太太就算不怕与老爷离心,难道也不在乎伯爷能不能得偿所愿,不在乎大小姐的亲事吗?”轮到林妈妈打断张氏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把听雨楼那个送进提督府去啊,等人进去了,太太再撵人也不迟啊!”
    陈嬿及她的婚事便是张氏如今最大的软肋,闻言到底软了下来,咬牙道:“我且再忍他们一段时间,等大事定了,再旧账新账一起算!不过珠玑我是绝不会给那个渣滓的!”
    林妈妈忙道:“这个自然,珠玑可是太太的贴身丫鬟,给了小叔子算什么?何况珠玑模样性情都好,给了那一个,不是白白糟蹋了?还想太太给他娶妻,便是珠玑给她当老婆,都糟蹋了珠玑,还想要出身好的,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
    意识到自己无意中火上浇油了,忙及时打住,“我也会管好家里所有人的嘴,不会再给太太添半分堵的,太太只管放心吧,想来才挨了打,老爷又发了那么大的火,他们应当也能安分一段时间了。”
    之后几日,施府果然让林妈妈管得风平浪静,没人敢胡乱说嘴,刘妈妈送走了儿子儿媳后,亦是兢兢业业,一如既往。
    另一边,施延昌动作也快,很快便替施二老爷买了个丫头来放到屋里,总算暂时安抚住了他,他既消停了,施老太爷施老太太自然跟着消停了。
    施延昌与张氏便也恢复了之前的相敬如宾。
    只夫妇两个心里都不痛快,一个是惟恐父母和不成器的兄弟再生事端,连白日去了衙门都提心吊胆;也怨对方不拿自己的父母兄弟当自己的父母兄弟,不然她若真有那个心,哪里会哄不住没什么见识的公婆和小叔子?
    一个则是忍字头上一把刀,时刻窝着满肚子的火,看什么都不顺眼,只等大事落定后,来个一次性的大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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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来了,大家看得开心,o(* ̄︶ ̄*)o
    第六十四章 再去伯府
    如此又过了两日,张氏接到了常宁伯让人送来的消息,让她于次日巳时之前,带了施清如再去一次常宁伯府。
    张氏便知道是韩公公的心腹相看到自家了,又是期待,又是忐忑。
    忙叫了林妈妈进屋,让她亲自去听雨楼告诉施清如此事,再替她搭配一下明日的衣妆首饰,务必要顺利通过第一关。
    林妈妈当然也知道这一关的重要性,忙应了“是”,去了听雨楼。
    彼时施清如正站在长案前列自己所知道的药膳和滋补汤水粥品种类的清单,打算就这两日,便向施延昌开口,在听雨楼设一个小厨房,再给她一个善厨事的婆子,她好把那些药膳和汤水粥品都先练好怎么做,将来才好做给韩公公吃。
    说来惭愧,她虽一心报答韩公公的大恩大德,真要具体怎么报,却自己都说不上来,毕竟韩公公什么都不缺,眼下也还没遇上危机,便是将来也跟前世一样遇上了,以他的运筹帷幄,只怕也早就心中有数,她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那便只能力所能及的为他做点这些小事了,她记得师父曾无意说过,他一直都有头疼和胃疼的毛病,药补又从来不如食补,那她倒是正好学以致用了。
    “二小姐,林妈妈来了。”
    就见玉秀领着林妈妈进来了,“奴婢见过二小姐。”
    施清如便放了笔,接过桃子递上的帕子擦了一下手,笑道:“林妈妈这会儿过来,可是太太有什么吩咐?您只管打发个小丫头子跑一趟即可,又何必亲自跑一趟。”
    林妈妈觑了一眼她写的东西,不由心下一惊,竟是一笔不输太太的簪花小楷,这施清如到底瞒了大家伙儿多少事?便是老爷,只怕也不知道这个女儿的深浅吧?
    面上却不表露出来,只笑道:“回二小姐,是太夫人想您了,才打发了人过来传话儿,说让太太明日带了您再去一趟伯府,我正好闲着也是闲着,便领了这趟差。”
    施清如闻言,怔了一下,上辈子没有这一出啊,张氏和常宁伯太夫人母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还是韩公公那边,出了什么变故?
    那就糟糕了……
    她稳了一下心神,笑道:“太夫人她老人家慈眉善目的,我也极是孺慕,那明日少不得要跟太太再去伯府叨扰了,对了林妈妈,三妹妹还去吗?”
    反正在她进提督府这一件事上,张氏兄妹母子跟她都是一样的心,便真有变故,他们也会想方设法去解决的,她倒是不用很担心。
    林妈妈笑道:“三小姐明日便不去了,毕竟二老爷的病还没好。”
    可惜听说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可见那日老爷还是打得太轻,老爷就该打得那个渣滓三五个月的都下不了床才是,那太太就算要付成倍的医药费,也付得高兴,老爷还给他买丫头呢,不是白糟蹋了人家吗?
    也不怪太太生气,老爷这到底是瞒着太太,藏了多少私房银子呢?给自己的妻儿花时就没有银子,给不成器的弟弟花反倒这么大方,换了谁能不生气!
    施清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瞧我糊涂得,竟忘记这一茬儿了。”
    之前施延昌硬顶着张氏的压力,还是把自己的父母兄弟继续留下了,连同张氏也终于忍下了这口气,都算在她的意料之中,毕竟这夫妇两个所求都太多,都太想飞黄腾达,富贵荣华,还是惠及自己的儿女,那当然也该付出应有的代价才是。
    想来这几日他们心里都很不痛快吧?其实要她说,这有什么不痛快的,时间长了,他们自然也就习惯了。
    林妈妈笑道:“不知道二小姐明日打算穿什么衣裳戴什么首饰?要奴婢说,前儿二小姐做的那件鹅黄色褙子就挺好。”
    施清如点点头,“妈妈倒是与我想到了一块儿去,我也打算穿那件褙子,正好还没上过身,下面配那条杏色的百褶裙,妈妈觉着怎么样?”
    “二小姐模样儿娇嫩,这样穿再好不过了,只是衣裳这般清新素雅,便不好戴太华丽的首饰了,我记得那套珍珠头面的发箍和簪子二小姐还没上过头,就戴它们吧。”林妈妈对施清如的相貌还是很有信心的,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可如果相貌足够好,其实衣裳首饰都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送走林妈妈后,施清如也没心情继续列清单了。
    韩公公那边可别出什么变故才好啊,若他不能跟前世一样,最终留下她,她可就只能想别的法子去他身边了,问题是,别的法子哪是那么容易想的?
    只怕到时候光施延昌与张氏,已先让她疲于对付了……
    施清如因此一晚上都没睡好。
    早上起来时,却任何没睡好的痕迹都没有,一张脸跟刚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毫无瑕疵。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忽然镇定了下来,她长得跟她娘那么像,韩公公那样恩怨分明的一个人,只要让他看到了她的脸,他怎么可能不留下她?她还是先别自己吓自己的好。
    在玉秀水秀的服侍下,施清如换好衣裳妆扮齐整,又草草用了早膳,便去了张氏的正院。
    张氏也已经妆扮好了,见她进来,仔细打量了一番,见她上身是鹅黄色四喜如意纹的妆扮褙子,下系杏色百褶裙,因裙子的腰收得有些高,立时显得她身材比平时更玲珑高挑了;头发则挽成个小堕马髻,戴了珍珠发箍,另一侧是三支赤金嵌珍珠的簪子,再配上精致的妆容,立时又显得她柔美娇媚,最重要的是看着比实际年龄至少大上一两岁了。
    张氏大是满意,赞许的看了一眼林妈妈,又交代了林妈妈几句‘务必看好家’之类的话,才带着施清如去二门上了车,直奔伯府而去。
    辰时三刻,她们抵达了伯府。
    早有常宁伯太夫人的贴身嬷嬷等在二门的门厅了,一见张氏的马车驶进来,便忙满脸堆笑迎了上前:“大姑奶奶可算是到了,太夫人晨起就一直念叨着您呢。”
    又给施清如行礼:“太夫人也一直念叨二表小姐呢。”
    见施清如今日瞧着比上次还要漂亮几分,心下也是十分满意。
    第六十五章 如释重负
    一行人逶迤着到了常宁伯太夫人的院子,厮见一番后,常宁伯太夫人便拉着施清如的手笑起来:“这孩子今儿瞧着气色倒好,脸上也有点儿肉了,就是要这样才好呢,上次虽也好看,到底单薄了些。”
    张氏闻言,笑道:“我也是与母亲一样的想法,之前清如虽也好看,到底太瘦了,所以这些日子一直在给她进补呢。”
    那日回家后,虽然被施二老爷的所作所为气了个半死,张氏也没忘了正事。
    打次日开始,便早晚都让人送了一盏燕窝去听雨楼给施清如吃,一日三餐更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什么木瓜猪脚红枣牛乳之类,都应有尽有,总算如今看来,效果还不错,苦心也没白费。
    常宁伯太夫人呵呵笑道:“原来是这样,我是说这孩子长好了不少,不过也是你这个当母亲的应该做的。就是这进补也得讲究法子,不能乱补一通,不然只会适得其反,正好我昨儿得了一包上好的官燕,你回去时给带上,日日熬了给孩子吃,比旁的东西都强。”
    张氏忙笑道:“正说家里燕窝没有了,要打发人去采买一些呢,那我可就不与母亲客气了。清如,还不快谢过你外祖母?”
    施清如便忙屈膝小声道:“多谢太夫人赏赐。”
    心里倒是不觉得被她们母女当猪养,养肥了才好“宰杀”有什么可不能忍受的,这次她是心甘情愿去韩公公身边的,有好吃的好穿的,干嘛白白委屈自己?
    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有丫鬟进来屈膝禀道:“伯爷给太夫人请安来了,还带了一位爷,说是伯爷新交的好友,特地来给太夫人请安的。”
    常宁伯太夫人笑起来:“那还不快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