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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节

      “我承认什么,压根儿没有的事,我承认什么?”说得黄禄越发的气急败坏,“你简直不知所谓,我懒得再与你多说!”
    说完便一撩车帘,直接跳下了车,很快便消失在了施清如的视线范围以内。
    施清如这才吃吃的笑出了声来,她想她大抵知道该怎么应对黄禄了,只要她找对了方法,他应当还是不难相处的,说到底,他对韩征的心终究是真的!
    黄禄眨眼间已上了后面的马车,把车帘一放后,他才无声的冷笑起来。
    那个红颜祸水竟然说他吃她的醋,她以为她是谁呢?他一个大男人,也断不会去计较那些个盐咸醋酸,简直可笑!
    可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问他,知道少主那般在乎那个红颜祸水,为了她连自己的命和一切都可以不要时,他心里真的没有酸溜溜过,真的没有为少主心里最亲近、最在乎的人再也不是他了而失落过吗?
    在知道因为那个红颜祸水拜了常百草为师,少主便也待常百草亲父一般时,他真的没有不忿过吗……
    黄禄忙一甩脑子,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甩出了脑海去。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都在想什么,又理那个红颜祸水说什么呢,他真顺着她的话去想、去反省自己,岂不是如了她的意了,哼,他绝不会如她意的!
    小杜子在车下见黄禄走远了,才跳上了施清如的马车,低声问道:“干娘,您都与黄公公说什么了,他没有为难您吧?虽然如今我不能再如早前那般,给他或是他身旁的人脸色瞧,说些指桑骂槐的话儿了,却可以回去告诉干爹,让干爹为您做主的。”
    施清如笑着摇头,“没事儿,他没有为难我,倒是我小小气了他一下,不然我方才能笑得那般开心吗?采桑和桃子可都已上车了?”
    小杜子点头应道:“都已经上了车了,府里其他人也安顿过了,干娘尽可放心。”
    施清如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说话间,马车已经启动了,施清如感觉到后,低声问小杜子:“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小杜子也低声道:“去西山大营旁边的一个小村庄里,干爹布置好一切后,应当已经先赶过去等着了,干娘要不小睡一会儿,等您睡醒了,就能见到干爹了。您这些日子可瘦了不少,昨夜更是受苦了,得好生歇歇才是。”
    施清如让小杜子这么一说,暂时忘记了的疲惫霎时又都回来了,这才发现浑身好似越发的酸软发痛,肚子也空得吓人,嗓子更是干得快冒烟儿了。
    因忙问小杜子:“有水喝吗,有吃的吗?”
    小杜子早就觉得她声音比往日沙哑干巴了,忙点头:“有有有,我这便给干娘拿啊。”
    一面说,一面已快速自暗格里取了点心出来,又忙自壁角提过了小茶壶,斟了茶递给施清如:“干娘先喝点儿水,再吃点儿点心垫垫吧,等忙过了这几日,再好生给干娘补补。”
    施清如点点头,接过茶一饮而尽,又把茶盅递给小杜子,示意他再斟一杯后,已大口大口吃起点心来,接连吃了几块儿后,又喝了两杯茶,才觉得胃里烧得没那么难受了。
    也才顾得上问小杜子韩征到底有什么打算了,“你干爹这是打算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么?可皇帝如今还好好儿的,宫里也都还井井有条,怕还不到时机吧?”
    顿了顿,又道:“你们方才来救援我们时,带了多少人马呢?就算再敌众我寡,势必也有侥幸逃脱的活口,那岂不是宫里很快就要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连黄公公是咱们自己人的秘密也要一并暴露了?那可就没法儿再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胜负也难说了!”
    督主之前由得隆庆帝将他下狱,为的说到底还不是麻痹隆庆帝和所有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可还怎么麻痹他们?
    小杜子忙笑道:“干娘不必担心,宫里这会儿已经乱了,所有人都围着皇上打转去了,纵知道了旁的,一时间也顾不上的。何况干爹这会儿可还在西厂的诏狱里呢,他们势必会以为就算出了乱子,也定只是小乱,不会有太大影响的,自然仍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施清如听得皱起了眉头,“可你才不是说,你干爹已经先赶去西山大营旁的小村庄里,之前也说我待会儿就能见到他了吗,如今又说他还在西厂的诏狱里……”
    话没说完,见小杜子笑得一脸的高深莫测,忽然就醍醐灌顶,什么都明白了。
    忙低笑道:“也就是说,如今一切都尽在督主掌握之中了?”
    也是,韩征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他这些年能镇住朝堂后宫所有人,靠的也从来不只是运气,而是实打实的谋略实力,小杜子既说宫里这会儿已经乱了,那肯定就是乱了;隆庆帝也肯定已经倒下了,才会让‘所有人都围着他打转’。
    那无论太后也好,崔福祥宣武侯也罢,这会儿的确都顾不上旁的了,毕竟一旦隆庆帝驾崩,不管是谁上位做新君,“一朝天子一朝臣”,等待他们的只怕都不会是什么光明坦途,还管其他呢?
    当然是先让隆庆帝好起来才是最要紧的,只要隆庆帝还好好儿的,他们便仍能体面风光,一时的得失又算得了什么!
    小杜子笑道:“所以干娘只管放心吧,干爹早有万全的部署。”
    说着撩起车窗帘往外看了看,继续道:“马上就要出城了,干娘要不出了城就睡一会儿吧?待会儿让干爹瞧得您这般憔悴,还不定得心疼成什么样儿呢!”
    施清如打了个哈欠,“我还真有些撑不住了,那等出城后,我就睡一会儿吧……不过我们这么多人就这么大张旗鼓的出城,不会有什么问题,或是打草惊蛇吧?”
    小杜子笑道:“我们走的是阜成门,几个军门都早是干爹的人了,早前我曾对干爹何以对区区一个军门都那般和气,还曾不得其解,干娘记得吗,其中有一次还是我们出城过中秋去时?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如今我可算是明白了,干娘就安心吧。”
    施清如听得小杜子这么一说,总算彻底安心了。
    稍后也果见这么一大群人真就顺顺利利出了城,半点阻拦盘问都没遇上,待出了城,便再抗不住疲累困乏,靠着车壁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彼时宫里的确虽表面看似平静,但实则早已乱了套。
    太后昨夜听得都督府走水了,只当这回崔福祥的人总能很快拿了施清如来见她了,不想等来等去,直等到都快交四更了,还是没能传来好消息。
    太后已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无论段嬷嬷怎么劝,都劝不好了,若不是天还黑着,各处宫门也都还没开,她便要立时传了肩辇,亲自去找崔福祥兴师问罪了。
    好容易等到段嬷嬷哄得她答应了喝一碗安神汤,稍稍睡一会儿,凡事都等天亮了,她精神也好些了再说。
    就有人“砰砰砰”的直拍仁寿殿的大门仁寿门了,段嬷嬷生气归生气来人不长眼,来的不是时候,听得传话儿的宫人说‘有十万分紧急之事要当面禀告太后娘娘’,也担心是真出什么大事儿了,于是亲自去了仁寿门见来人。
    这才知道,来人竟是崔福祥的徒弟刘春阳,——自崔福祥高升以来,他便接替崔福祥,成了乾元殿的首领大太监,总领隆庆帝的一应吃穿用度之事。
    且刘春阳带来的消息绝对堪称大坏:隆庆帝昏迷不醒,太医们都束手无策!
    等见了太后后,刘春阳才说了隆庆帝何以会晕倒,御前的人又是什么时候发现他晕倒的,“昨夜皇上先后传了两位小主儿侍寝,一位是安阳殿的雅婕妤,一位是延嘉殿的徐美人,等两位小主儿侍完寝后,便都让驮妃太监又送了回去,皇上也喝过参汤后,歇下了……可三更天时,奴才就听得皇上呼吸急促了,忙就近一看,就看皇上满脸潮红,浑身滚烫,奴才怎么叫都没反应。”
    “奴才吓得半死,忙忙着人去禀告了崔厂公和宣武侯,请了二位到乾元殿,随即崔厂公便打发人去将当值的太医都悄悄儿传到了乾元殿,可、可皇上一直都没醒来,太医们也压根儿没有旁的法子了……崔厂公本来不欲惊动太后娘娘,怕太后娘娘凤体受惊的,到了这个地步,也是顾不得了,只好打发奴才跑了这一趟,还请太后娘娘能立时赶去乾元殿,主持大局。”
    太后不等刘春阳把话儿说完,已是面如金纸,摇摇欲坠。
    喉间的甜腥味儿更是一阵阵的猛地往上窜,大有她一张嘴巴,便立时开闸的架势。
    太后却愣是死死把那股冲动给逼了回去,哑着声音喝命段嬷嬷和刘春阳:“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传肩辇,还不快带路!记住,不许走漏了任何风声,否则凭他是谁,哀家都绝饶不了!”
    一边说,一边已强撑着脚步蹒跚的往外走去。
    她必须得立时赶去乾元殿救醒她的儿子,必须得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里,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不用等韩征翻身,也别想什么报仇雪恨了,她先就要没有立足之地!
    段嬷嬷见状,忙跟上前扶住了太后,刘春阳则小跑着给太后传肩辇去了。
    如此一路着急忙慌的赶到乾元殿,好在是宫里其他地方瞧着都还一派的平静,可见消息仍封锁得好好儿的,哪怕乾元殿外围瞧着都与平日并无二致。
    然进了隆庆帝素日起居的寝殿,紧张的气氛便立时扑面而来了,让太后不用进去亲眼见到隆庆帝,心里那一二分侥幸的希望也立时破灭了。
    太后却依然死死忍住了,没有让自己倒下,下了肩辇后,便让段嬷嬷和刘春阳一左一右搀扶着,进了隆庆帝的寝殿。
    就见地上跪了一地的太医,都是满脸的苦相,崔福祥与宣武侯则分站在隆庆帝的龙床两侧,亦是眉头紧锁,满脸的凝重。
    瞧得太后终于来了,崔福祥和宣武侯忙上前行礼:“奴才/臣参见太后娘娘……”
    话没说完,太后已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行什么礼,让开,哀家先瞧瞧皇帝去。”
    以不符合她年纪和身体状况的速度,眨眼间已到了隆庆帝的龙床间。
    就见隆庆帝满脸潮红,呼吸又急又重,便是再不懂医术的人,也知道他现下病得不轻。
    太后越发着急了,俯身叫起隆庆帝来:“皇帝,皇帝,你醒醒……哀家瞧你来了,你睁开眼看一看母后啊,皇帝——”
    自然是叫不醒隆庆帝的,只能看向了太医们,怒道:“皇帝到底是怎么了,你们一个个儿的就不能先救醒皇帝吗?简直就是一群酒囊饭袋,要你们何用!”
    为首的田副院判小心翼翼的恭声道:“都是臣等无用,还请太后娘娘息怒。”心里叫苦不迭,今夜怎么偏就轮到他当值呢?
    太后怒道:“哀家当然知道都是你们没用,可再没用也得把皇帝给哀家先救醒了!崔福祥,还有其他太医呢,都给哀家立时打发人去传啊!”
    本就恼着崔福祥办事不力,连个施清如都抓不来,这会儿就更恼他了,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也不想想,皇帝若真有个什么好歹,他还没坐热乎的东西两厂的厂公大位,立时就要坐不下去!
    崔福祥忙上前小声道:“回太后娘娘,眼下各处宫门都还没开,若这时候贸然去传其他太医,势必就要惊动满京城的人,还不定会惹来什么变故了,所以还请太后娘娘三思。”
    宣武侯虽至今仍瞧不上崔福祥,这会儿立场却与他是一致的,闻言也上前小声道:“是啊太后娘娘,眼下圣躬抱恙的消息决不能传开,至少也要等皇上醒来后,有所好转后,才能让臣工们知道,不然朝中只怕就要乱了,还请太后娘娘三思。”
    太后听得二人的话,虽仍满心的着急,到底理智占了上风。
    的确,若皇帝突然病重,还昏迷不醒的消息传开了,文武百官与宗室必定都会立时乱做一团,若事情真到了最坏的地步,她至少、至少也要先定好了储君的人选,确定于自己是绝对有利无害的,也布局好了一切,才能让消息传开!
    太后遂作了决定,“那就等宫门开了,该班的太医都进宫后,再传他们来为皇帝诊治也不迟。哀家就不信太医院那么多太医,真个个儿都是酒囊饭袋了,尤其江院判,他是太医院之首,总不会连几分真本事都没有,定能救醒皇帝的!”
    又禁不住庆幸,亏得宣武侯今晚也在宫中当值,不然光崔福祥一个,既办事不力,还明显阳奉阴违,翅膀都还没硬,就想单飞了,她岂能指望得上,或是岂能镇得住他?
    还是得有宣武侯牵制着他才是!
    第二百七三章 昏迷 团聚
    田副院判让太后一口一个‘酒囊饭袋’的骂得心里大不是滋味儿。
    哪怕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太后,他敢怒不敢言,还是在忍了又忍了,没忍住小声开了口:“回太后娘娘,皇上病势沉重,微臣只怕院判大人到了,十有八九也是束手无策,除非、除非常百草来了,或许,或许还能有法子……”
    太后听得田副院判还敢狡辩,怒极反笑道:“你的意思,哀家骂你骂错了,骂你们也都骂错了?那你倒是说说,皇帝病势到底如何沉重,哼,就怕皇帝病势沉重,不过是你们为了掩盖自己本事不济而找的借口!”
    还敢给她提常百草,问题她现在哪敢让常百草来给皇帝治病,是嫌皇帝病得还不够重,死……那啥得还不够快么?
    田副院判忙道:“微臣不敢。但皇上病势沉重的确是事实,微臣据皇上的脉象来看,似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脉象乍一看很健旺,实则却是虚的浮的,偏、偏皇上昨夜又临幸了两位小主儿,便越发的……臣等如今也不管乱给皇上施针下药,怕有所相冲,只能等皇上醒来后,听皇上亲口说了都有哪些地方不舒服,亲问过皇上一些问题后,才敢进一步的治疗了……”
    话没说完,太后已怒道:“你这不是废话,皇帝至今昏迷不醒,你们又没有本事救醒他,还问什么问!哀家懒得与你们多说,反正救不醒皇帝,就等着哀家要了你们的脑袋吧……”
    狠话没放完,猛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忙忙喝命田副院判等人,“都给哀家滚远点,哀家看见你们就来气!”
    又喝命刘春阳等人,“你们也滚远点!”
    待众人忙忙退远了些后,太后方咬牙问宣武侯:“你之前不是再四保证,你那药皇帝吃着纵没效果,却也断不至有损圣躬吗,现在是怎么一回事,你没听见田副院判的话,皇帝似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吗?皇帝的一应吃喝都是要经过重重检验的,足见旁的都没问题,那问题便只能是出在你那药之上了!”
    崔福祥也低声道:“是啊侯爷,您那药不会真有什么问题吧?都到这个地步了,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一旦船破了或是翻了,可是所有人都要遭殃,您自己也不能例外的,若真有问题,您就别再藏着掖着了,照实都禀了太后娘娘好吗?”
    心里已经在过这一辈的宗室子弟们,看谁最合适当储君了,肯定得选个年纪小秉性弱,最好还能与自己多少有一点交情的,不然新君上位自有自己的亲故和使惯了的人,短时间内或许不能拿他怎么样,时间一长,可就说不好了。
    他可才当上东西两厂的厂公,才体会到大权独握的快意,还打算再快意个二三十年呢!
    宣武侯听得崔福祥都到这时候了,还不忘给自己上眼药,心里越发看不上他,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差韩征何止差了十万八千里!
    面上却是丝毫没表露出来,只恭声回答太后道:“回太后娘娘,臣真的敢以性命担保,那药绝没有半点问题,不然如今必定还有剩下的,太后娘娘让太医们一瞧便知道了。”
    顿了顿,“倒是方才据田副院判说来,皇上昨晚上召幸了两位小主儿……那药在服用期间,是会让人精神健旺,却、却也忌讳随心放纵,臣内子当初在献药时,也曾特地说过这一点,不知太后娘娘可否还记得?只怕、只怕问题就是出在那上头也未知道,还有两位小主儿,以臣之见,也得仔细盘问一番,看问题是不是有可能出在她们身上才是,还请太后娘娘明鉴。”
    心里的感觉非常的不好。
    尤其他接连知道了崔福祥打发了西厂一个百户的人去韩征的都督府拿恭定县主,却无功而返,愣是让忽然出现的一批人给杀得死伤大半,铩羽而归,随即又收到了消息,隆庆帝竟忽然昏迷不醒后。
    韩征既已下了诏狱,东厂和司礼监也都让崔福祥接手了,那韩征的都督府原本就有的那些护卫且不说了,那些忽然出现的人马,却又是哪里来的?难道韩征还有其他暗藏的势力不成?
    虽然想也知道这是必然,韩征叱咤朝廷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点自己的暗实力和底牌都没有,可他们一点都不知道,便是大问题了。
    偏偏他还来不及撒人去彻查,去防微杜渐,皇上又昏迷不醒了,皇上的龙体是有些外强中空,却也不会刚好就这么巧,在这个当口病倒了,倒像是有人算准了,皇上一旦昏迷不醒,自然他们便顾不得旁的任何事,只会守着皇上、围着皇上打转了一般。
    毕竟一旦山陵崩,于整个朝堂和大周来说,无疑是翻天覆地,于他这样新近才得了皇上赏识,成为了天子近臣的人来说,就更是后果不堪设想了,他自然不敢离开皇上一步。
    换了崔福祥,当然也是一样的……可惜崔福祥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好像至今都还没感受到真正的危机,还只顾着排除异己!
    太后听得宣武侯的话,想到隆庆帝近来是有些放纵,只要召幸妃嫔,一般都不止一个,好像是要把他之前那阵子的清心寡欲给补回来,也好像他召幸的人越多、次数越多,妃嫔们能怀上龙嗣的机会就要增加不少一般。
    倒是觉得也不能全怪宣武侯了,那药他也一度吃了不少,怎么没见他出问题?而且皇帝一旦有个什么好歹,他的日子也只会立时天上地下,他怎么可能那么傻,希望圣躬有恙,他该巴不得皇帝长命百岁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