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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节

      堆满公主府的私钱,统统被刘诏运出城,全都给融了。
    铸钱的模子,也给毁了。
    该封口的都已经封口,驸马都尉也从牢狱里面捞了出来。
    按理说,这件事到此为止。
    没想到,湖阳公主今儿竟然找上门来诉苦,说是没钱花,过不了年,让王府支援一点。
    往年湖阳公主也会上门打秋风,但是比起今年,还是多有不如。
    因为今年,湖阳公主的理由实在是太过无耻,忒不要脸。
    她不思为何没钱用,两口子但凡有所节制,一年数十万两的收益,肯定是够开销的。
    结果湖阳公主大言不惭,将没钱的责任怪在刘诏头上。
    刘诏岂能不怒!
    特么的,本公子替你们两口子善后,一句好话没得到不说,还将所有责任怪在本公子头上。甚至以此为理由,讹上王府。
    人要脸,树要皮,能不能要点脸。
    刘诏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惹急了他,连淑妃娘娘他都敢怼,更何况是湖阳公主。
    “姑母若是对侄儿不满,侄儿现在就进宫面见皇祖父,让皇祖父来评评理。”
    湖阳公主脸色一变,捂着嘴大哭起来,“王兄你看刘诏,他竟然威胁我,还要去父皇那里告发我。我可怎么活啊。”
    她呜呜咽咽地哭泣,听着刺耳。
    刘诏嗤笑一声,“姑母自嫁与驸马都尉后,越发的没脸没皮。”
    “你说谁没脸没皮?刘诏,你还有有尊卑上下。好歹我也是你的亲姑母。”
    湖阳公主气得跳起来,指着刘诏的脸呵斥。
    刘诏板着脸,眼中闪烁着利芒。
    他掷地有声地说道:“你若不是我的亲姑母,我早已将你打杀出去。何需听你聒噪。”
    湖阳公主发现她拿刘诏是真的没办法,刘诏脾气上头,就是个混不吝的。
    唯有对宁王,对一母同胞的兄长施展手段,方能有转机。
    湖阳哭哭啼啼,“王兄,你真要见死不救吗?偌大公主府,如今连五千两都拿不出来,这个年我要如何过?王兄真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受冻挨饿吗?”
    宁王叹息一声,“马上过年了,庄子和铺子上的收益应该都入库了吧。怎么就至于没钱花。”
    “王兄又不是不知道,庄子和铺子的收益,我都是三个月到半年入一次库。今年的所有收益,差不多都快花完了。”
    宁王苦口婆心地说道:“寅吃卯粮,可不是长久之计。今年的收益你现在就用光了,明年怎么办?”
    湖阳公主抽泣一声,“等到来年,爵禄下来,便能撑过最难的几个月。只是过年这段时间,开销着实太大,还请王兄帮帮我。”
    见宁王不作声,湖阳公主又哭道:“若是连王兄都不肯帮我,那我真的就没活路了。”
    宁王蹙眉,很是厌烦。
    可是湖阳公主是他的胞妹,又不能真的见死不救。
    宁王板着脸,厉声问道:“就因为银钱不凑手,你与驸马都尉就去私铸银钱?”
    湖阳公主弱弱点头,“王兄不都知道了吗,为何还问。”
    宁王大怒,“闭嘴。说了你多少回,量入为出。为何你不知收敛,还和驸马都尉越来越荒唐?”
    湖阳公主委屈道:“我与驸马都尉都不善经济。”
    宁王冷笑一声,“借口。即便你和驸马都尉二人都不善经济,公主家令难道是摆设吗?你就不知道听一听家令的意见?”
    湖阳公主一脸嫌弃,“家令聒噪,我让他滚一边去。”
    “该滚一边去的人是你。荒唐!”宁王恼怒不已,指着湖阳公主大骂。
    湖阳公主顿时委屈上,又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王兄对我如此凶恶,莫非是要打杀我吗?”
    宁王冷笑一声,“本王不会打杀你,但是本王要打杀那驸马都尉。”
    “你若是打了驸马,我也不活了。”湖阳倒是爱驸马爱得深沉,为了驸马不惜同宁王翻脸。
    宁王大喜,“正好,那你现在就给本王滚出去。本王这里不欢迎你。”
    不是要保驸马吗?那就和驸马过苦日子吧,他不管了。
    湖阳公主大哭,“若是让母妃知道,王兄待我如仇寇,不知母妃会有多伤心,多难过。王兄舍得母妃伤心吗?”
    宁王无动于衷,“说完了吗?若是说完,即刻离去。”
    湖阳公主又是恼怒,又是愤恨,又是慌乱。
    她与驸马习惯了奢华的日子,过年期间又正是花钱的时候,要她寒酸地招待宾客,她的脸往哪里放。
    湖阳公主放低姿态,小声问道:“王兄对驸马可否客气些?”
    宁王哈哈一笑,“本王早就想借机教训驸马一顿,你认为本王会对他客气吗?”
    湖阳公主又矛盾又纠结,“王兄要如何教训驸马?”
    宁王轻描淡写地说道:“先打他二十大板,你看如何?”
    湖阳公主脸色一白,“二十板子,岂不是要了驸马半条命。”
    宁王笑了笑,目光冷酷,“只要他半条命,而非一整条命,已是本王格外开恩。若是你不满,尽管离去。”
    湖阳公主纠结了半天,又问道:“那王兄能给多少钱?”
    宁王随口说道:“五千两。”
    “才五千两?”湖阳公主气得差点跳起来,“王兄莫不是欺我?”
    宁王脸色一板,“本王的钱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老头子一心想要清理户部积欠,本王欠着户部好几十万,怎么还。你嫌五千两少,本王不嫌。这钱你若是不要,本王也不乐意给。”
    湖阳公主又哭了一场,“王兄好狠的心,既要打驸马板子,又只给五千两银钱周转。你不如让我饿死算了。”
    宁王冷漠地说道:“等你饿得还剩下一口气的时候,本王派人去公主府接你。届时,本王养着你,绝不让你饿着。”
    湖阳公主心寒,开口说道:“八千两!”
    宁王闭目养神。
    湖阳公主咬咬牙,“六千两。王兄,无论如何你得给我六千两。就算你不在意我,总得替两个外甥着想吧。”
    宁王睁目,“罢了,本王就给你六千两。大郎,你即刻带人去公主府,将驸马抓起来打二十板子。一定给本王狠狠地打。”
    刘诏得了王命,立马行动。
    “诏儿,他是你姑父,下手的时候轻点。”
    湖阳公主叫住刘诏,妄想以情动人。
    刘诏冷冷一笑,“姑母放心,我下手有分寸。”
    刘诏下手自然是有分寸的,他保证二十板子下去,驸马不会死,但是绝对会去掉半条命。
    刘诏离去。
    湖阳公主瘫坐在椅子上,如软泥一般,仿佛身体被掏空。
    “王兄总是这么狠心。”
    宁王大怒,“本王若是真狠心,就凭驸马私铸钱币一事,本王早就弄死了他,何需听你哭哭啼啼。本王不仅要弄死他,还要诛他三族。”
    湖阳公主大哭,“你若是诛他三族,不如连我也杀了,还有你的两个外甥,也一并算在其中。”
    宁王板着脸,“有胆子私铸钱币,怎么没胆子去宫里哭诉?你敢将你所作所为告诉父皇母妃吗?”
    湖阳公主一顿,她是不敢进宫诉苦,就怕走漏风声,传到天子的耳朵里。这
    私铸钱币死罪。
    以天子的暴躁脾气,真的有可能将驸马处死。
    若是有人趁机落井下石,说不定天子真会下令诛驸马三族。
    湖阳公主不敢冒险,只敢在宁王亲哥哥面前哭诉,抱怨几句。
    ……
    刘议来到碧玺阁,想要面见宁王,结果被内侍常恩拦住。
    “四公子请回。王爷正和公主在谈要紧事,无召不得进入。”
    刘议恼怒,“为何大哥能在里面?”
    “谁说大公子在里面?里面只有王爷和公主,并无大公子。”
    刘议面色狐疑。
    “我分明听说大哥也在里面?你这老奴,为何说谎?”
    “我并未说谎,是四公子听信谣言,误认为大公子在里面。”
    刘议见常恩如此笃定,心想莫非刘诏真不在里面?
    他正犹豫,是要继续还是离开,正好王妃裴氏到来。
    王妃裴氏怒气冲冲,她早就对湖阳积了一肚子怨气,年年来打秋风,一次比一次过分,真是岂有此理。
    常恩拦住裴氏的去路,“请王妃娘娘留步。王爷吩咐,没他的许可,任何人不得进入。”
    “让开,你连本王妃也敢拦?”
    常恩蹙眉,躬身说道:“请王妃娘娘见谅。王爷亲自吩咐,老奴不敢违背。”
    裴氏板着脸,“那你即刻去禀报王爷,就说本王妃听闻湖阳公主到访,甚是想念。等不及,便亲自过来问候湖阳公主。”
    常恩应下,吩咐小黄门去禀报王爷,他本人依旧拦在院门口。
    小黄门片刻回来,“王爷请王妃娘娘进去。”
    裴氏冷哼一声,甩袖,进入碧玺阁。
    刘议也想趁机进去,结果就听小黄门说道:“王爷只请王妃进去,无干人等,不得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