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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玉说闲话地心情立刻就没了,连忙打嘴:“是我的不是,我……我没有在外面说过。”
    这景象太令人吃惊了,她胆子小,而且一向很懂规矩,知道有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们家中的事,若是给外面知道,谁知道会惹出什么祸端来。
    言采被钱迷了心眼子,想得不得了,心里像有小虫子在爬,心痒地不行。
    “真不能?”
    “也不是不能。”
    “那……”
    江满月问红玉:“桃子放在冰窖里还放的了几天?”
    “两三天没问题的。”
    “那就留到有点蔫的时候。”江满月心中有了谋划,言采也全由他做主。
    “这家中发生的任何事——出了这个门子就不能和任何人提起。”
    江满月重重的一句话像扔了一把金石一样,震得人惶恐不安,不敢多言。虽然不知道言采是用什么方法治疗,但是想必是令人匪夷所思的。
    很快,他们就知道为什么江满月会提前给他们打预警了。
    比起后来的事情,一棵桃树开花结果算什么呀。满月少爷的腿都好了,可以站起来了。
    这事情是在那之后大概过两天的样子。江满月和言采两人都不在家,连他们房间的花盆都带走了。
    言采咬着牙怎么都没有下手。要打断江满月的腿,说起来容易,没想到最难过的不是疼的江满月,而是言采。
    言采以前也不是给人做过这种事,那时候他还能冷静地劝说病人和病人家属不要害怕,腿断了不要紧,很快就能接上去的。
    但病人和病人家属往往被他的安慰反而安慰到更加害怕,有些胆小的,甚至情绪失控,哭了出去。
    言采一直认为他们的心理太脆弱,但直到现在才明白,人其实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刀子没有落在自己身上,所以不疼,当被打断腿的人是他所爱的人,一切都变了样子。
    言采不忍。
    他高高举起手臂,却轻轻放下,额头满是大汗,全身冰冷。
    “我、我下不去手。”
    作者有话要说:
    热衷短腿的读者:靠!这有什么好下不去手的!打呀!快点打断腿呀!你不是会治吗?疼一疼又不会死的!
    言采(超大声!):那是我男人,又不是你男人!我当然下不去手!
    第27章
    有力的大手握住言采的手, 温暖厚重的, 消解了言采心头沉重的压力。
    “我在。我会帮你, 不许怕。”
    对, 他不用怕的。也没什么好怕的。江满月比他更相信自己,那他就要更加努力不能懈怠。
    他再次拥有了无穷的勇气。
    言采觉得全身充满力量。他闭上眼睛, 就像以往一样, 将力道把握得极其精确, 将全身异能集中在手部, 也不用任何工具, 咔嚓几声,言采心脏砰砰直跳。
    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倒在丧尸堆里也没有这个时候来得那么令他紧张。
    “疼吗?”言采睁开眼睛。
    “不疼。”
    江满月惨白着脸色, 却强说不疼。
    言采头上滴下汗水。
    怎么可能不疼,以前那些人都是疼得哭天喊娘眼泪汪汪。异能如温暖的流水温养着江满月的骨肉, 言采碰都不敢碰一下,轻轻地一压,软的就像两条煮熟的面条, 软趴趴的。
    “马上就好了!”
    言采将注意力拉回来, 尽量不用眼睛去看。骨肉迅速暴长,其实也会疼, 这种疼与刚才的疼又又不一样,深入骨髓当中,每个骨缝都在撕扯一般, 却不知道疼的地方究竟是哪里。
    摆在一边的小树轻轻晃动,叶片似无意地蹭了蹭江满月, 好像在给他加油打气一样。
    言采的手段离奇的不像普通人,这样的能力是绝对不能在外人面前的,否则怀璧其罪,迟早会招来麻烦,但他却向自己敞开心扉,毫无隐瞒。
    江满月其实已经想不起所谓的疼痛,他的注意力全在言采的身上。望着言采的时候,看着他对自己满满的珍视与信任,那些身体的痛楚就会像被隔绝了一样。
    很想抱抱他。
    过了一个多时辰。言采精疲力尽,满身大汗,特意从江满月那些库存里摸出的一块带灵气的玉石,也变得像一块普通质地的玉了。治疗人体远比让一棵树开花结果消耗能量多得多。
    他收了手,一时呆呆的。
    “好、好了吧。”以往对病人都很有自信的言采头一次怕出现意外。
    这也是那些家属经常会问的一个问题,会不会出现意外?
    言采曾许多次向他们保证,绝对不是出意外的,但是轮到自己还是会像个楞头新人一样,手足无措。
    刀子扎在自己身上才会疼。
    他扶起江满月,试着让他站起来,速度很慢很缓。
    “刚刚长出来,一开始会比较没力气,慢慢适应就好了。”言采解释着,急切地看着江满月。
    江满月扶着言采的肩膀,缓缓站起来,他很少像现在这样,真正的站起来过。
    江满月的腿并不是完全不能站起来,但每一次站起,就会好像站在一排竖起的长钉上,又像是踩着烧红的碳火上。
    疼。灼人的疼。所以自那年后几乎没有站起来过。这一世又与上一世不一样。
    当时的他在惶惶没有希望的时候找到希望,没有人与他分享,没有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