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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来。”
言采得意:“那是我不显老。”
二十五了?怎么还像个没经事的少年,就好像一直在一种特殊的环境里成长,缺少了某种成长的环节,使得某些时候,他的心理年纪好像固定在了某个阶段。
但有些时候,言采又成熟冷静得过分。比如那个时候,他可比刚重生遭遇那种情况的自己成熟冷静得多。
成熟与天真并存。是很割裂的人。
但无论如何,江满月都很喜欢,并且没有更满意的了。
言采也踮起脚尖,努力的勾着江满月的肩膀,捏了捏江满月的脸。自从江满月能站起来,他就发现江满月比自己高了一个头,需要踮起脚才能勾肩搭背!
“不知为什么,你看起来不老——我是说,长得不成熟,但我总觉得你虚报年龄。”
是啊。他而立之年卒于沙场,今已三十,并非十八少年郎。
带着个真家奴灰和假下人言采的公子摇身一变出门了。
没有一个人认出江满月来,虽然有些人觉得那个人似乎有点脸熟,但是江满月瘸了四年,怎么可能站起来呢。
那个高大英俊挺拔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江家那个废了双l腿的大少爷,搞笑呢吧。不过他身边的小厮倒是有点像江大少爷娶的男妻。
长得可真够标致的,这样子的小厮很少见。只穿着很普通的下人衣服,言采还是被人注意到了。
灰倒是至始至终木楞楞的,尽心职守着他的任务,背着一筐桃子,而他们家少奶奶则手里抱着个盆栽,一脸的好奇心,到处东桥西看的。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差别对待的典型。一个长得好看点所以不用怎么干活,一个长得一般,就需要努力做工。
有个喝茶的老阿嫲敲敲桌子对小孙女说:“看到了吧。脸长得好看的就是有好处,连个小厮都是一样的。世风日下!”
她都看见了,那漂亮小厮时不时往少爷身边凑,偶尔没羞没臊地抓一下少爷的手,借此把该搬的花盆抱给主人,自己却偷懒。
这哪像一个小厮。简直是太放l荡了!
因为不放心宝宝一棵草丢家里,两人还是把它带在身边,结果就被误会了。
江满月抱着那花盆也没觉得不对劲,虽然有些奇怪,但他一向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而且他很喜欢这盆不知道什么的小树。
对的,是小树。这是言采让他取的名字,渐渐的,他也将小树这个名字与花盆里郁郁葱葱的植物等同起来。
既然言采说是他们的孩子,那他会好好把小树当成他们的孩子。反正他们也不会有孩子的。
“现在的人,不知道脚踏实地,只想着些以色事人的邪魔外道,世风日下。”
这是茶馆里另外一个老先生所说的。
他们都看不起不走正路勾引少爷的小厮。
口渴到茶馆里来碗茶水,言采敏锐地感觉到身后有几道很敌视的目光。莫名其妙的嘛,他低下头检查身上,没啥古怪的地方吧,怎么这里老有人盯着他看。
言采灌了一碗,用自己的碗倒了一碗水又吸溜两口后才给江满月。
“你喝水。我试过了,没问题的。”言采知道江满月的少爷毛病。不吃外面的东西。
这一举动看呆了好多人。好、好主动、好“淫l荡”的小厮!大庭广众的,这是明晃晃的勾引吧,一定是。哪有当下人的,把自己喝过的水给主人喝,怕不是要挨板子。
如果主人没生气……那一定说明——他们有一腿。
江满月很自然地接过去喝。他本来对言采说过,不用在意他这些臭毛病,但言采自从记住了以后,每一次都会尝过之后再给他吃。
嚯!果然有一腿!以色事人者必将死无葬身之地,有人恶毒地在心里诅咒着。
他们喝过水就离开了,言采只感觉到来自身后的恶意,但没有具体去追究是什么恶意,江满月感觉到了,却丝毫不在意这些人的目光,心里则有一种无法明说的暗自愉悦。
他人不知真l相,不知江满月满心欢喜。
人,我的。你们没有。
最记仇的是宝宝。宝宝比谁都敏感,茶馆里的恶意太大了,浓度高得他都不能呼吸了!
宝宝继承了大部分魔鬼树的攻击能力,又没有什么是非辨别,做事凭自己喜好,不高兴就报复。
他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味朝那几个说过坏话的人去。
“你刚才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好香?”
“没有啊。你闻错了吧。”另一个人浑不在意。
有人闻到,有人没有闻到。
闻到香味的人,最后都拉肚子了。还好宝宝的毒素还不强,这些人只是拉下肚子。等宝宝成长到成年魔鬼树的程度,那就远远不是拉肚子的程度。
不过到那时候,他也应该被教育得知道轻重缓急,再不会这样任性。
家中有老母亲想吃鲜桃的是郑员外家。
郑员外以孝名满清渠县,他自小失怙,由老母亲一人拉扯大,后来发家,对母亲感恩不已,最是孝顺不过。凡老母有所念想,都一一去为她取来。
曾得过天子赐的孝子牌坊,远近有名。
这几日郑员外母亲胃口很差,实在想吃点鲜桃,可十月哪里有什么桃子,听说郑员外为此愧疚得常以泪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