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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最为紧迫的一件事,也是他不能当众说出口的。那本账本记录着这些年他所有的进出。一笔笔,一单单,清清楚楚。
    每年的年底考核,如果不是他投了不少银子进去铺路,怎么会年年都是第一。
    因为政绩足够优秀,恩师透露,明年他就可以连升三级。
    把柄落在别人手里,这下糟糕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在他着急的火烧眉毛的时候,还收到了一封来自京城信件。
    “都御史充任巡按,代天子巡狩……不日即到。”这封信是他的恩师所寄,信上所写的都御史不是别人,正是他恩师的仇敌王谢一。
    “呵呵。”气急反笑,徐县令此时反而冷静下来了。到底是谁拿走账本的,是有目的性的还是只是顺手牵羊带走了。
    徐县令有些迷惑。让他产生迷惑的是这小贼偷了很多银票和金玉珠宝,看起来真像只是偷盗时顺手带走了账本。如果是贼人倒也罢,如果并非一般小毛贼的话……
    正赶上王谢一都御史代圣上巡狩,这个时机未免卡得太微妙了,仿佛提前知道故意在这个时候……
    “来人,将衙门里所有金玉挂件全部撤走,从今日起,每日只能两素一荤,不得穿绫罗绸缎……另外,严抓县里盗贼,绝不放过一个。”
    有人报案了。
    报官的人慌慌张张脸色煞白,话都说不好了:“血!好多好多血!死了……好像是死人……不好了不好了,杀人了!朱公子被人杀了……”
    徐县令眉头一跳,诧异不已,顿时一阵手忙脚乱,额上冒汗。朱公子是朱知府的嫡子,备受宠爱,如今在他的管辖区里被人谋害。
    他拭去头上的冷汗,连忙道:“快带我去看看!”
    早饭煮了白粥,还炸了又香又酥的大油条。崽崽坐在婴儿摇篮里,抱着自己的奶瓶子,眼睛里望着言采嘴里的油条。不知道多渴望。
    “喝你的。这不是你吃的。”言采把油条放远了些,崽崽挥着手啊啊啊叫了几声,见言采确实不准备给他尝一尝,又低下头吸溜自己的奶瓶。
    崽崽的头毛长得很慢,自出生以来还没剪过。言采摸了把他的头毛,已经有些长了。头发一多,银绿色就比较明显,更何况还有两片小嫩叶。
    叶子迎着太阳招摇着,晃动的频率里都透出快乐。
    “头发是不是长了”
    “我看看。”江满月坐下来,撩起一小揪,有半个大拇指那么长了,并不密,稀稀疏疏地长着,跟没插好秧苗的水稻田似的。
    “咱给他剃了吧。这算是胎毛了,头发一多,这绿色儿就有点显。太招摇了。而且再过些天,天气就热起来了,剃光凉快些。”言采捻住两片叶子,就是这俩有点儿麻烦。
    “要剃的话,还是我来吧。今天天气还算暖和……”
    正说着,却又来了一群官兵。朱华几人边拦边大喊:“少爷,又有人来了。”
    “怎么了,这是?”言采抱起儿子,不会是衙门失窃的事情吧。那也未免找的太快了些。
    “你们谁是言采?”
    “是我。”言采纳闷,怎么就光找他了。
    “有人告你蓄意谋杀未遂,跟我们走一趟吧。”
    谋杀?这种词很久没有出现在言采的身上了。不,就算在末世,也不会有用上谋杀这个词。
    乱世之中没有法律,生死无定。
    官兵就要拿人,江满月拦住。
    “列位怕是有什么误会,我夫人一整天都在家里,这件事和他无关,你们要带走也应该是带走我。”
    官兵还是第一次见到主动要见官的人,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人家告的就是言采啊。
    还是其中一个人下了决定:“费什么话,一起带走。”
    言采把孩子抱给红玉,深深觉得自己是不是撞了霉运了,怎么最近天天都进县衙。
    官兵左右将他们围住,见他们态度良好,挺合作的,也没有拷上锁链。
    江满月试探地问:“请问我们谋杀谁?”
    那官兵嗤笑一声,刻薄地说:“你杀的,你还不知道?你……”
    扑通,那人平地摔了一跤。
    言采哼着歌谣,一副不关他的事他不知道的样子。乱说话,会有报应的。
    那人摔的鼻青脸肿,还是另外一个人解释了。
    “朱玉川公子,昨晚被人重伤,至今昏迷不醒。有人告你杀人未遂。”
    言采哼的歌一下就停住了,朱玉川被人打得昏迷了?这、这怎么会呢。
    谁做的?
    徐县令来回转圈,见那些大夫个个都脸色不好。不一会儿,几个大夫都说治不了。
    “治不了?这怎么治不了呢?那位神医老大夫,也治不了?”
    给言采和江满月都治过病的老大夫也束手无策,满脸愧疚。不能救死扶伤,对于他们行医的来说,就是一种失职,尤其是老大夫这样仁慈之心的良医。
    但是这次他确实没有办法了。
    “病人脑后遭到过重物重击,导致颅内淤血不散。这种情况下,除非开刀……”
    “开刀?那是人脑袋,你以为是切西瓜吗?怎么开?”
    老大夫摇摇头。这是他的设想,或许若干年后,真的可以对人脑袋开刀,但是他确实办不到。
    “据说还有一个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