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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的情况与之前的不同,皇帝有好几个儿子, 实在不可能会从旁系中选出人立为太子。
何况,也没有见到皇帝对谁有什么倾向。
谣言总是在传播之中变形。当谣言传播了几天后, 已经变成了另一个版本。有些人联想到得宠的逍遥王,便开起玩笑——如果皇帝要在旁系中择子弟做太子,那可能就是逍遥王吧, 谁不知道逍遥王才是最受宠的那一个。
但逍遥王是异姓王, 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人们为了让谣言能够自圆其说,又开始添油加料。
于是一段极其无聊的推理出现了。
皇帝这么喜欢逍遥王还封他为异姓王还是本朝唯一一个亲王→皇帝偏心逍遥王像疼爱晚辈→像父子俩→逍遥王是皇帝从民间找回来的私生子, 封王是给他名分→亲生的,有资格做太子→皇帝想立逍遥王做太子。
一条完整的推理链出现,崭新的谣言出现。这谣言传到了皇帝的耳朵, 皇帝大发雷霆,言采也觉得很尴尬。
这谣言来得太奇怪了, 而且很多人都因此对他侧目,仿佛这谣言是言采自己散播出去的一样。
言采十分无语,他好端端地散布这种谣言做什么。先不说他不想当什么太子,就是他想当太子,这种谣言散布出去后,估计也没有机会了。连许久没见过的三皇子竟然也找到了冷嘲热讽,看起来也认为这种谣言是他说出去的。
“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卑鄙。”
言采死鱼眼看他,懒得搭理。他有病才会传播这种谣言。然而三皇子似乎相信空穴来风必有因,觉得有这种谣言出来肯定是有一定根据的。
而他的想法里,显然认为言采是皇帝的私生子了。
否则,三皇子实在说服不了自己,为什么皇帝宁愿更宠信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也不信任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
三皇子宁愿用自己臆想出的理由来说服自己,也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问题。
面对三皇子的怒意,言采给他翻了个白眼,冷冷地答道。
“无聊,你想太多了吧。你所想要的东西,我都没有半点兴趣。权利地位,只是你心中的第一,与我无关。”
言采急着要给儿子买这几天一直都想吃的小饼干,也没多理睬三皇子。
然而,虽然他怼三皇子的时候,特别有脾气,回到家里却也有些担心。把给儿子买的蔬菜饼放下来,他将这事情跟江满月一说。
“也不知道是谁传的这些谣言,真是气死我了。这些谣言传出去不太妙吧。”
虽然皇帝今天生气的只是传谣的人,并未对他有什么意见,也没什么怀疑,但怀疑的人多了,久而久之,皇帝也会因此对他心生忌惮。
三人成虎,即是如此。
江满月一拍脑袋,显然也是头一次听说这种谣言。府里倒是有人听过,但普通的下人不敢将这些事告诉他们,而他们因为其他人故意避开不说给他们听的原因,所以和谣言闪避了。
今天才知道这些事情,事情已经有些棘手了。
“计划改变,我们早点回去吧。”江满月算过账,把算盘和账本一放,“这几个铺子原本还是交涉价格中,现在的话,只能把价格放一放,便宜点卖出去了。至于这几个……”
江满月一顿,既然暂时没有买家来询问,或者是价格实在差的太远,那就直接留着吧。
“也不急。满星以后还要来京城考试,或许还会到京城做官,这些店留给他就行了。”言采拍板决定。
于是,几人决定在原定计划前就回去了。
言采去向皇帝辞行请求回到清渠的时候,皇帝也是惊讶了一下。
“好端端的,怎么就回去了。你不在京城了,那朕可就找不到你陪朕说说话了。”皇帝有些难过。
然而言采心意已决,况且皇帝并不笨。言采突然来辞行,他总是在心里猜出了点儿什么的。到底没有阻拦什么,想来,他也知道言采留在京中也有一点儿尴尬。
人的信任是很脆弱的,一旦产生了一点儿怀疑,就无法修补。如今的皇帝,只是因为谣言多想了一下,他日就有可能听信了耀眼的内容。
皇帝叹口气,又赐给了言采好些奖赏,只是赐的时候,没有说任何原因,百官也不知道言采一家人准备离开京城的事情。
陡然看到皇帝又突然赏给言采奖励,满朝文武哗然一片。实在是这奖赏来得莫名其妙毫无道理,且皇帝赏赐的时候,也没有说明任何理由,奖赏又来得分外贵重,更加验证了谣言。
不是亲生的,好端端给逍遥王赐什么礼物,最近他又没有什么功劳苦劳。
百官那么多,皇帝谁不赏,偏偏就单单赏赐言采一个人,让谣言更加混乱。
但是皇帝的消息总是比民间滞后一点,当谣言满天飞的时候,皇帝并不知道。
然而言采却遇到很多人来悄悄打听,甚至阴阳怪气地讽刺。言采真的很头大,这些人也太闲了吧,天天操心人家赏赐了啥。
没有人敢当面直白地问他,倒是收到了不少询问此事的信件。
言采看完一封匿名信件,脸都黑了。江满月吧信件一把全部都收了过去,直接丢进火盆里。
“别看了,都是胡说八道。”说着,那些大大小小的纸张全都化成了灰烬。
言采哼哼了两声,气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