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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敢,可未必真地舍得。
那把剪刀刺下去时,他其实是清醒的,虽然最开始只是无心之失,但后来把刀子推到贯穿的地步,则完全是他在清醒状态下的报复行为。
可原本,他可以在这人毫无防备的时候瞄准心脏,利落地结束这一切。
可他没舍得,他到底是舍不得。
他们之间,居然走到了这般不死不休的地步。
可肖乃屿不打算让傅尧诤死,他只想自己死。
可现在“刀”不在他手中了,他无法结束这场闹剧。
拖着拖着,从秋天拖到了冬天,拖到了第一场雪,拖到了12月24号——他的生日。
傅尧诤一整天都在忙着生日的事情,傍晚的时候,亲自驱车去取了蛋糕。
他到现在都摸不清肖乃屿的口味,蛋糕也只敢定中规中矩的巧克力口味。
肖乃屿坐在沙发上,看他忙里忙外,故意拿话刺他:“你今天这么不去墓地?”
“去墓地做什么?”
“去看林迟疏啊?”
傅尧诤头也不抬地道:“我不会再去看他的。”
肖乃屿笑了笑,又说:“你记错日期了,你说的嘛,我的生日在8月24号。”
傅尧诤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12月24,我现在记得了,从今以后我只记你的生日。”
肖乃屿偏头看向外面大雪,心道这话如果早说一年,他还愿意信三分,如今,连一分都不会信了。
“乃屿,过来吹蜡烛吧。”
肖乃屿很给面子地从沙发上起身,他确实有一个心愿。
他对着那个“22”形状的蜡烛许愿:“我只想去见我的孩子。”
蜡烛顺利地被吹灭,像是这个愿望不日后也能实现一样。
傅尧诤不知道他许了什么愿,也不敢问。他见Omega没有动手切蛋糕的意思,便亲自起身为其代劳,把蛋糕上缀着的一颗大草莓分给了肖乃屿,而后才给自己切了一小块——他没什么胃口,也确实不爱吃甜的食物。
“你这两个月在家里闷坏了,这回去F国,我先带你去旅游吧。见医生的事情可以稍微往后推一推,不急。”
肖乃屿用刀子/叉走了蛋糕上的大草莓,毫不避讳地说:“国内的医生拿我这个精/神/病没办法了对吧?”
“......”傅尧诤按住他搅拌蛋糕的手,严肃了几分:“你别这么说自己。”
“收起你这副恶心的表情。”他甩开对方的手,厌恶地道:“我的病,就是每天被你这么恶心出来的。”
“.......”
“你这样固执地想治好我,无非就是希望以前那个爱你爱到尘埃里的肖乃屿回来,回来继续乖乖做小替身,乖乖任你糟/践,乖乖跪下来舔/你嘛。”
“我没有!”
“我看需要医生的人是你才对,你觉得我这种状态是病,可我却觉得,你这样也是一种病。”肖乃屿眨了眨眼睛,笑着道:“你这叫,被爱妄想症。”
第七十九章 CP76 迟到的相信(前世线)
生日过后就逼近了出国的日子。
傅尧诤做好了在F国长住的准备,原因无外乎两个,其一他无法确定肖乃屿的病什么时候能痊愈,也许一个月,也许三年五载。其二,不管那件丑闻最终有没有被澄清,国内的舆论环境对肖乃屿养病都已经是百害而无一利,这样的局面他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根治的方法,只能先避开图个清静。
他把家族和集团的事宜都打理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件事还未落定尘埃——他还没拿到能证明乃屿清白的切实证据。
魏韧这种如日中天的影帝,背后牵扯的资/本//方不止一个,傅尧诤即使有能力和他背后的那一群恶狼斗,也难免会陷入和对方扯皮的尴尬阶段,证据肯定会拿到,只是时间问题。
他原本可以等,那个谎虽然残忍但对肖乃屿的安抚作用却比任何药物都要好上百倍,只要Omega情绪稳定,晚几个月去看医生也不是不行。
但谎言揭穿后,一切都变得刻不容缓,他总有种强烈的预感,再耗下去,一定会发生比割/腕/自/杀还要激烈的事情。
因此就算证据还没有拿到手,去F国的行程也不可能因此耽误。
出发的这天早上S城下了一场小雪,肖乃屿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五颜六色的花草被一点点染白,逐渐萧条的景致降低了他的孤独感,就算外界此刻春暖花开,在他眼里也是灰败无色的,倒不如下雪天,所有花草都陪他一起失去颜色,继而耗尽生命。
他看得入神时,忽然觉得肩膀上一暖——傅尧诤将一件厚外套披到了他身上。
他不耐烦地要扯开衣服,却被对方抓着手腕强行穿好了这件外套,然后又被迫裹了一条深蓝色的围巾。
“一会儿还会再降温的。”
傅尧诤虽然这样说,自己身上却只穿了一件厚度感人的毛衣。
肖乃屿也能感觉到他贴在自己手腕处的手心有点凉,却也不想多关心一句。
“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我们现在下去吧?”他小心地征求着意见。
“等一下。”
肖乃屿绕过alpha,往婴儿房走去,傅尧诤不知他要做什么,只紧紧跟在他身后。
时隔一个月,婴儿房的门终于被重新推开,毛毯上那座只拼了一半的城堡还立在那里。
肖乃屿走过去蹲**,一点一点把自己拼好的乐高拆了。傅尧诤担心他的情绪又出了什么问题,刚要出声关心,就见Omega从搭好的小房间里取出了一个小摇篮,他拆了摇篮,把里面的一只小熊握在手心里——傅尧诤记得他说过,这个小摇篮和小熊都是给孩子的礼物,现在孩子没了,他拆了摇篮,却把那个只有半个小拇指大的小熊握在了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