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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镇一听,立刻叫管家传管理马房的管事过来。
这个时辰马房管事已经睡了。身为管事,很多事情都不用亲力亲为,只要让下面的人去做就行,白天他会不定时检查马房的情况,也会亲自护养王爷专用的马匹。
这个时候管家来找管事,管事立即想到可能是夜间出了什么事儿,于是又特意去了一趟马房,把值夜的奴才叫上一起过去,好方便王爷问话。
“今夜古公子可有到马房去马?”
管事看了一眼值夜奴才,奴才立即上前禀告,“回禀王爷,约莫半个多月时辰前,古公子确实来马房挑了一匹马走。奴才还跟古公子说,咱们王府马房里的马都不算温顺,担心古公子骑不了,但古公子似乎很着急,还是催着奴才找了一匹。于是奴才就挑了一匹老马,性子在所有马中算得上稳重的。之后古公子就牵着马离开了。”
值夜的奴才在回话的时候一身冷汗。他今天傍晚从换班的人那里听说了古公子和王爷在去郊外骑马的时候发生的事,所以晚上古道心过来说要用马的时候他真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生怕再出什么问题,到时候自己可受不住王爷的怒气。
但奈何王爷曾经吩咐过,见古公子如见王爷,他又不敢怠慢不答应,便只能尽力找了匹老马,然后自己在马房里求爷爷告奶奶地希望千万不要出事。等到晚间管事来找他的时候,他吓得腿软差点走不动道。
“那他可有说去哪?”
值夜奴才摇摇头,“公子并没有提起,奴才也不敢僭越询问。只是看公子的样子似乎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要紧的事儿,寄予去求证。”
急于求证……
枣红马!
陆镇陡然睁大眼睛,一定是枣红马!古道心一定是想到了什么线索去调查了!他身上有王府的玉牌,可以进入朝廷的马场。可是这个时间马场已经关闭,就算有玉牌也进不去才对,他到底要去哪?
另外一头,古道心已经骑着马到了距离朝廷马场不远的一条民街。
其实古道心对朝廷马场的了解很多,甚至比陆镇还要多,陆镇王府上有马房,这次如果不是为了自己,也不用差人到马场去。所以对马场的很多情况,陆镇并不知道,莫廷和张峥他们也一样,都不常会去马场找马,对于其中很多事不清楚也很正常。
晚膳后古道心回房间就一直在琢么枣红马的事。从来京城之后,他都没怎么出去过,所以暗中谋划之人的目标是自己的可能性很小,跟自己相比,还是陆镇是目标的可能性更大。
假设那人是在马场有自己的眼线,然后又看到莫廷和张峥拿着镇南王府的玉牌去了马场,便有了猜测,是不是镇南王府有人要用马。
幕后之人自然也知道镇南王府中有马房,所以应当也不是很确定用马的人就是陆镇,但也不能完全排除这个可能,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下毒,左右只要扫尾干净,也查不出来什么来。
这就是为什么尽管莫廷他们在事发之后立刻调查马场,锁定了嫌疑人却依旧没能查出来,就是对方早有防范,也料到此举极有可能失败,因此早就做了“清扫”。
莫廷他们查到的那个自杀的新来的马场奴才,应该就是对枣红马动手的人,对方也是想着反正是新埋的钉子,被拔了也不可惜。
所有人都觉得随着这人一死,线索就断了,但实际上不是如此。
古道心上一世就曾经到马场来帮着陆熠鸿调查一件事,所以他知道,马场虽然会从外面招来新奴才,外头的人可以毛遂自荐,但是如果要自我推荐,就需要介绍人。
怎么说这也是朝廷为勋贵子弟豢养骏马的地方,而这些勋贵子弟的命都金贵得很,即使他们往往都只是派人到马场来领马,不会亲自过来,为了以防万一,马场也不能什么人都往里放。
有资格能作为新人介绍人的,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中的一个。第一条,在马场做事已有十年或十年以上。第二,级别在三级以上的马场管事。
所有介绍人和被介绍人都会一一对应地登记在一本册子上,这本册子就放在负责马场人员登记管理的官员家中。
古道心知道这个官员,因为前世经验,也知道这册子放在什么地方。
本来古道心是想等第二天把这件事告诉莫廷他们,但他想来想去,总担心夜长梦多,会不会仅有的线索也被对方抹去,所以便自己来了。而且他也不确定是不是一定能找到线索,就没有告诉陆镇,不想若是没找到,会让陆镇白忙活一场。
再说他就算没有内力,但凭着自己现有的本事,想要取来这本册子也不难。
而且负责登记资料这一块的官员只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勉强算得上官身,也就是在马场奴才和一些管事面前说得上话罢了,真没什么实权,家里也肯定没有严密把守,想要出来进去对于古道心来说实在不难。
果然,古道心找到了前世中记忆的官员家里,轻而易举地拿到了册子,他也没打算把册子带出去,当下就直接翻看了。
记得莫廷说过,那个新来的奴才叫胡照,这个名字不是很多见,在加上来马场主动卖身还能找到介绍人的也不多,应该不会有重名。
古道心快速浏览了一遍时间上对的上的记录,很快找到了胡照的名字。胡照的介绍人是在马场负责草料补充的一个名叫郝忠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