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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晚上没人伺候,秦子珩也不觉得自己为秦征跑腿有什么不对,顺利支走便宜儿子,秦征抬眼看向不远处捂着肚子哼哼唧唧的醉猫:“今晚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或许是他最近太过温和,才给了一些人做白日梦的机会,吴家的那个糟老头,居然敢找人给他玩下药刺杀这一套。
要不是在进门前鬼使神差地想起那句“今晚小心”,也许他现在手臂上就会多一道伤痕。
仿佛被酒精彻底侵蚀了脑子,沙发上的青年循声抬头,茫然地眨眼后又傻呆呆地张嘴:“……啊?”
一拳打在棉花上,秦征深吸一口长气,很久没有这种被气到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感觉,只不过是儿女情长的小事,这个季岚怎么就又哭又醉地折腾自己。
正常人没办法和醉鬼计较,掐算着秦子珩下楼的时间,秦征耐着性子,用上了自己最温和的声线:“听话,告诉我、今晚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事到如今,他仍不相信青年那一套算命的说辞,在秦征看来,对方很有可能是被某家安置进来的钉子。
男人的声线低沉醇厚,刻意诱哄时更是说不出的迷人,但季岚川却没有上当,因为对方的眼底冷若寒潭,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一句说错,秦征就会动手毙了自己。
好心没好报,所以说他才不想和这些不信玄学的人合作。
害怕般地向后躲了躲,青年小声嘀咕:“知道什么,我是看出来的呀……”
季岚川做事向来心细,他已经在原主的手机和电脑中导入了各种与玄学有关的书籍,就算秦征现在派人去查,他也有信心能骗过对方一阵儿。
接触时间短又能怎样,反正他对各家道典各类相书倒背如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并没有真的对秦征撒谎。
这份认知给了季岚川继续演戏的底气,反应在秦征眼中,则是对方的眼睛干净纯洁有如稚子,实在让他找不出任何说谎的破绽。
难道真的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不成?
思绪飞转,秦征顺势换了个问法:“那你还看到了什么?”
找小爷算命可是很贵好吗?压抑的酒意上头,季岚川的清醒全靠胃里的疼痛支撑,他半合着眼睛,忽地露出一个神秘兮兮的笑来:“佛曰,不可说。”
有那么一瞬间真的以为对方会说出什么大秘密的秦征:“……”一会儿佛一会儿道的,这小子果然是在耍他。
察觉到秦征周身的低气压,暴露了几分真性情的季岚川背后一凉,当即福至心灵地蜷缩皱眉:“疼。”
胃部的抽搐不是作假,是故季岚川的表现也格外逼真,黑发青年可怜巴巴地蜷成一团,洁白饱满的额头上还流下了几滴冷汗。
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哭腔打得措手不及,秦征周遭的气势一顿。
表面嘤嘤嘤嘤、内里稳如老狗的季岚川:看吧,他就知道小说里的霸总都吃这套。
“你……”
“季岚?”
在这气氛僵持的一刻,拿着文件下楼的秦子珩及时出现,季岚川暗暗松了口气,第一次觉得这个狗血小说中的主角攻帅气非凡。
为自己刚刚差点说出口的关心而懊恼,男人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快把他带下去吃药,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尤其还是为了感情买醉这种智障的行为。
将找出的文件放好,秦子珩手脚麻利地将青年抱回了房间,他看着对方惨白的小脸,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慌乱:“乖,家庭医生马上就来。”
而一个人坐在客厅的秦征,则是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只是胃疼而已,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
第10章
用原主这副娇弱的身体胡来,结果就是季岚川被医生按在床上挂了三天的吊瓶,辅之以没滋没味的白粥养胃,他这几天过得端的是生无可恋。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因为卧病在床,秦征也没能再来找他的麻烦,秦三爷贵人事忙,他只要尽量减少和对方碰面的次数,应该就能避开秦征对自己的关注。
美滋滋地散步消食,告别白粥的季岚川心中格外畅快,要不是小王拦着,他肯定能再多吃两碗。
最近M城似有大事发生,秦家两父子都变得忙碌起来,不过这些都和季岚川这个坐吃等死的小白脸没有关系,左右秦子珩也没空和白时年私会,他自己一个人反而更加自在。
人在病中,季岚川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直播大业,在他露脸又稳定直播的前提下,每日三卦已经成了“云岚”新的招牌。
算算每天的打赏,他现在也是能餐餐点外卖的土豪了。
并不觉得自己用道术陪网友过家家有什么不对,只要不违法乱纪,季岚川从不拘泥于赚钱的形式,只不过杨勇不知从哪打听到了他和秦子珩的关系,非要约他出来修改合同。
瞥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季岚川换了套衣服出门,这才想起原主名下还没有车:平时出门都是和秦子珩一起,秦家的佣人自然也不会替他预备专车。
想想原主也是可怜,豪门生活看似花团锦簇,但对于像季岚这种依附他人的菟丝花来说,生活中时不时就会蹦出根刺扎你一下。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孩子当年肯定没好好听马哲老师讲课。
慢悠悠地哼着小调,带着钱包的季岚川也没有回去找小王求助,好在这富人区的位置离市中心不算太远,打不到车这种狗血桥段绝不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