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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被黎丰吵起来的二代们也三三两两地下楼集合,看到秦、白二人的状态,所有人的眼神中都充斥着心照不宣的暧昧。
见眼眶红肿、穿着昨日旧衣的黑发青年又凑上来,黎丰习惯性地嘴贱:“你……”
“滚开!”
用力地拍开那只拦路的左手,青年冷冽的眉眼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冷不丁看到家养的兔子咬人,任谁都会感到一阵违和的惊讶与错愕。
“你敢……啊!”
再次伸出的左手被青年轻而易举地捉住,明明那手指看着纤细修长没什么力气,可黎丰却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被对方捏碎,他呲牙咧嘴地望进青年的眼底,仿若在刹那间置身一池冰冷的寒潭。
——这气势,不像是秦子珩的小情人,倒更像是秦家背后站着的那位。
被脑内的联想吓到,黎丰的气焰立时就矮了几分,秦子珩从没见过这样的季岚,怔愣两秒后才上前阻止:“松手!你做什……”
“啪!”
清清脆脆的一个耳光,青年完全没有任何留手,看着昔日恋人嘴角流下的血迹,他勾唇浅笑,晃了晃自己掌心通红的右手:“都听你的。”
大厅里静得可怕,包括大堂经理在内,没人敢上前掺和这档子混乱的“家事”,秦子珩不敢置信地捂住右脸,仿佛大脑还没从疼痛中缓过神来。
“你这个疯子!”心疼地看向秦子珩肿起的右脸,白时年气急败坏地呵骂出声,好在他还记得眼下的场合,于用词上也收敛了许多。
“比不上白少搔首弄姿地爬朋友床,”扬起眉梢,青年笑得绝望而又畅快,“怎么样,背着正主偷情的滋味、白少可还喜欢?”
最后一层遮羞布被当众掀开,白时年衣冠楚楚地站在原地,却觉得自己被对方从里到外地扒了个精光,他想解释、他想告诉所有人自己才是那个会和阿珩走到最后的正牌,但话至嘴边,他才发觉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那些甜蜜那些恩爱,都发生在很久以后的未来。
“阿珩他根本就不爱你,”嗫喏半响,白时年只能强装镇定地扔出底牌,“口口声声说爱阿珩,你还不是为了他的钱财?抽烟喝酒打架的小混混,在这儿装什么岁月静好的小可怜。”
“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阿珩,我现在就叫人签支票给你。”
听到这话,黑发青年没有反驳,只是定定看着身前狼狈捂脸的男人,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除了直播设备和住在秦家外,“季岚”从未向秦子珩要过一分钱。
那个原著中虚荣贪财的原主,永远也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变化后的世界。
然而秦子珩却没有说话,明知青年不是那种为钱爬床的男|妓,可被人当众扇耳光的羞恼,还是将他那仅剩的一丝怜惜和良心压了下去,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被时年羞辱,秦子珩发现青年眼底的亮光正一点点地黯淡熄灭。
心如死灰。
心头猛地一跳,秦子珩急急开口:“季岚……”
他以为他还是那个能两个都要的“阿珩”,可对方却连多看自己一眼都欠奉,重新竖起一身利刺,不再退让的青年简直漂亮得炫目。
“我不要你了,”语调镇定,黑发青年一字一顿,“秦子珩,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没给任何人插话的机会,他转头看向白时年:“还有你,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微微俯身,就在众人以为青年又要打人而准备上前制止时,对方却忽然一把扯开了白小少爷扣到最顶端的衣领。
轻佻地划过那或深或浅的吻痕,青年嘲讽一笑呵气如兰——
“贱人。”
对方冰冷的指尖有如游走的蛇类,被青年气场骇到的白时年一个语塞,便错失了最佳的反咬时机,黎丰叫嚣着要抓人,却被秦子珩抬手拦了下来。
“让他走,”望着眼前陌生却耀眼的青年,秦子珩语气复杂,“我从没想过你还有这样的一面。”
或许在将对方定义为时年的替身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把季岚当做一个独立的个体来看。
早就料到秦子珩会因原主过往的深情而放自己离开,打完人就跑的季岚川表示非常痛快,自打穿书后他就没少被因果委屈,如今总算是出掉了几分积攒的恶气。
想到绝不会善罢甘休的黎丰和白时年,惜命的季岚川脚步一转,在众人各色的“注目礼”下直奔顶层而去。
总裁爸爸,你的前儿婿急需一个开门!
“叮。”
电梯的金属大门将青年的身影缓缓掩盖,郝志等人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懂这又是在演哪出,黎丰手腕疼得要命,嘴上却还是不肯饶人:“估计是去拿行李吧,毕竟是孤儿院走出来的人。”
可这一次、包括他的狐朋狗友在内,没有一个人能够笑出声来,倘若易地而处,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敢为偷吃这种小事而掌掴秦氏未来继承人。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扪心自问、真正能做到这点的又有几人?
尴尬的气氛不断蔓延,白时年心里再没有刚下楼时的甜蜜,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从今天起,所有人都会认为他和阿珩的结合始于一场被人捉奸的“偷情”。
明明占尽先机,为什么事情还是会变得越来越糟?既然如此,老天为什么还要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