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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有在记忆中的角落看到那个只能仰望自己的冒牌货,白时年整场讲座都有些心不在焉,更令他在意的是,本该捧着花坐在台下的秦子珩,竟然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悄然从座位上离开。
好歹正正经经地追过原主几个月,秦子珩自然知道对方宿舍的位置和常去的教室,走在眼熟的艺大校园中,他脑海里又忍不住浮现出过往和青年甜蜜的点滴。
作为狗血小说的主角攻,秦子珩在感情方面可谓是如有神助,他英俊多金、且长着一双再标准不过的桃花眼,哪怕白时年重生归来,也一样对他爱得死心塌地。
正因如此,跳出原主剧情线的季岚川、才会让情场上从未失败的秦子珩如此在意,他在原著中对白时年的执着,也同样掺杂着暗恋多年求而不得的胜负欲。
而在火速与竹马恋爱同居之后,发觉对方敏感多疑的秦子珩,心中的热情也在逐步消退,就像今天,哪怕明知时年会生气,他却还是忍不住想见见那朵被自己逼成刺猬的小白花。
——没错,在秦子珩眼中,青年近几个月来性情大变的缘故就是“为情所困”,被原主情绪误导的秦家大少,半点都没意识到对方即将变成自己的后爸。
坐在面积宽敞的阶梯教室中,昨夜和某人胡闹太久的季岚川捧着思修课本昏昏欲睡,台上老教授说话的腔调太过缓慢,简直就像摇篮曲一样催得人犯困。
偏生他长得太过好看,就算是打瞌睡的糗样,也能引来不少小女生的偷瞄。
“喂、喂,”被身旁人用手肘撞醒,季岚川迷迷糊糊地听到于洋压低的气音,“那不是秦子珩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受到青年潜移默化的影响,于洋在提起秦子珩时也不再用“秦少”这个称呼,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去,季岚川果然看到了站在教室门外的主角攻。
这人现在不是应该陪着白时年弹钢琴吗?
捂嘴打了个哈欠,季岚川收回目光,示意于洋用身体挡住自己,好不容易才让校园生活归于平静,他可没兴趣再次成为众人八卦议论的中心。
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天道在这一点上做得极为公平,没有注意时间的季岚川,刚刚趴回桌上就听到了清脆悦耳的下课铃。
这就是原著剧情带来的不可抗力吗?
悲愤地在心中骂了句贼老天,季岚川拖着于洋慢吞吞地收拾东西,却还是被耐性十足的秦子珩堵了个正着。
秋日的阳光灿烂却不刺眼,等在教室外的男人也因此被衬得格外英俊,此情此貌,倒颇有些像对方最初追求原主时的场景。
可惜,季岚川对秦子珩压根就没有半分感情,哪怕从脑海中跳出相应的回忆,他也能像看肥皂剧一样淡定。
得益于白时年这段时间不断的秀恩爱刷屏,秦子珩的那张帅脸也被大部分人所熟知,不想再和他人登上热搜引得总裁爸爸吃醋,季岚川拽住偷偷想溜的于洋,带着秦子珩站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有事快说,我一会儿还有课。”
瞥了眼站在青年身边的电灯泡,秦子珩当然不满此刻还有外人在场,可他也明白,若是自己再多说些什么,对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走。
季岚变了。
无比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秦子珩的心情顿时有些复杂,不仅仅是气质性格上的改变、还有那曾经和时年无比肖似的容貌。
五官长开,青年以往偏于幼态的长相、此刻正一点一点地成熟起来,明明还是同一张脸,但秦子珩就是能从对方的眼角眉梢间读出些诱人的风情。
简直就像是被男人好好疼爱过了似的。
被脑中突然冒出的想法惊到,秦子珩闭了闭眼,只觉得自己是想得太多,他和青年交往许久,自然知道对方在情|事上有多保守。
可那天电话里的亲吻声……
盯着对方飞速变化的脸色,季岚川是真的猜不出秦子珩在脑补些什么,就在他耐心告罄想要离开之时,对方却忽地一把拽住他的手腕:“这是什么?”
在青年和自己擦肩而过的那个瞬间,秦子珩清晰地看到了对方耳后的一抹暗红。
手腕吃痛,季岚川微微蹙眉,深刻怀疑对方是想把他的骨头捏断,想到某个爱在自己身上乱留记号且屡教不改的男人,黑发青年轻声一笑:“吻痕。”
“怎么,秦少难不成是没有见过?”
他这话说得坦坦荡荡,全然没有什么遮掩或害羞的意思,秦子珩心头火起,蓦地想起那些曾经在网上流传的照片:“你……”下贱!
“你放手!”
没等对方把后两个侮辱的字眼说出口,季岚川就用力挣脱了秦子珩的右手,于洋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恨不得直接变成路边的花花草草才好。
或许是因为那张脸太过特殊、又或者是因为自己重新对青年有了兴趣,被猛然推开的秦子珩,此刻居然产生了一种被出轨的错觉,再次伸手抓向对方,他一字一顿地质问:“是谁?”
“你爸。”
干脆利落地回答,欣然搬进主卧的季岚川也没打算再继续隐瞒,反正家里那位醋缸给过保证,他也不用担心自己会破坏这对便宜父子的“血脉亲情”。
父亲?
听到这话,秦子珩想都不想地否认:“季岚,你实在没有必要撒这种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