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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布阵?
有的鬼甚至暗暗揣测是不是这位大佬想找理由吞噬他们,故意刁难人……不,鬼。
“那个,您……您说的,我们本应照做,但是我们这些鬼没有懂阵法的……”还是之前最先回话的鬼哆哆嗦嗦地提出异议。
夏翊心里有点暴躁。他这里拖一分钟,檀九章那边的压力就更大。白虎山可是金广历的力量源泉,这么源源不断地输送灵力过去,就算用将臣转化会有损耗,谁知道过一会儿那个人不人僵尸不僵尸的玩意能强大到什么地步?
“你们放开灵魂,我会告诉你们怎么布阵。”他不耐烦多说,直接一道阴气灌注在所有鬼物魂体中。
那些鬼心头一阵绝望:完了完了,果然要被吞噬了!若非这位的气场太强、它们不响应就是个魂飞魄散,谁要冒险过来啊?
浓重的黑色气流穿过他们半透明的魂体,然而却没有疼痛。
为首的鬼眨了眨眼睛,还来不及询问,就感到脑袋一阵爆炸似的酸胀,像是有人填鸭似的拼命往里塞东西。
他抱着脑袋嚎叫了一声,注意到周围的其他鬼物也是如此。
然而这并非伤害,他突兀地多出了许多零零碎碎的知识,有关结阵,有关阵眼,有关风水和阵势的关系……
这些让他甚至来不及抱怨就已经惊喜起来。
——完全,完全是他渴望又没可能触及的领域。
然而眼前看起来暴躁刚愎的鬼王二话没说教授给了他们。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至少,这只鬼现在心中充满了感激。
“按照我说的,布阵,我已经在你们空荡荡的脑袋里标记出了结阵的位置。”
那个坏脾气的鬼王哼了一声,不耐烦地看着他们。
这一次,没有一只鬼有任何异议,他们像是一只只识相的黑色垃圾袋,自动自发地飘走,然后在相应的位置落下,站成一个复杂的阵法。
在最后一只落在位置上的刹那,那个强大的鬼王飘身而起,从阵眼的位置一路向上,在空中悬浮起来。
将臣的棺材被他一脚踹到阵眼正中,滚了两圈不动了。
白虎山上的风很大。
或者,那不是风,是灵气疯狂被抽取流转所形成的气流。
鬼王依旧是那副几百年前的古装模样,面容发青。他周身形成翩翩衣袍的阴气在气流中被搅散。
他悬浮在一个个旋涡之间,山巅之上,而那只紫色的白虎低头凝望他,张开大嘴,露出咆哮的姿态。
——这似乎就是战争开始前的信号了。
遥遥的。
半夜被檀九章惊醒的一众来开会的天师们,紧急调了大巴风驰电掣地赶向秘境。
现在的白虎山上虎型的气云已经不像是黄昏那般,两个天师没有夏翊和檀九章支援都看不清的模样。
此刻的白虎云,恐怕就连凡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天师协会的副会长坐在大巴最前面的位置,透过前挡风玻璃看着远处的气机,脖子上青筋暴起,一面不断对司机吼着“加速”,一面对手机里气象局的人语速飞快地道:
“……抢占先机!在普通人发到网上之前编一个特殊气候的名词!……对!管他什么特殊气候!编一个!……”
正在这时他后座的一个大师拍了拍他的肩膀。
“干嘛?”心情糟糕的副会长语气很冲。
“您看。”那个天师眼神发直地指向远处的白虎山。
副会长猝然转头望去。
一道渺小的黑色影子凭立在半空,而庞大的白虎正低头张开血盆大口。
“见鬼!……我的速效救心丸呢?”副会长捂着胸口,“那是鬼王?祈祷没哪个失眠群众半夜看月亮吧,不然我们到底要让气象局编一个什么理由把这事儿岔过去!”
他大吼,但没人搭理他。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远处。
“他行吗?”有天师小声问,“那可是秘境气机啊。按杜天师的说法,是那个金老板用将臣才能勉强吸收,还吸收了这么多年……鬼王再如何,也不会有僵祖的实力啊。”
没人敢回答。
因为答案怎么想都不太乐观,但他们又发自内心地祈祷能乐观一些。
想想他们看护这么多年的秘境,早已被人窃夺气机生出凶虎,所有有官方背景的天师简直都是眼前一黑。
可惜除了祈祷这位鬼王能给力点、多支撑一会儿——好歹撑到他们冲过去帮忙——之外,此刻也没有什么办法。
杜家的长老心力交瘁,拼命祈祷鬼王干掉白虎、杜承沅别出事。
那可是他们好容易挑选出来的传人——然而到底是个年轻天师,哪能敌得过一个以整座秘境做后盾的魔改僵尸?
正元寺的大师不断拨弄手里的佛珠,速度快得十分反常。
一众和尚都开始跟着他念经祈福,本来念的是《楞严经》,念了两句反应过来是破魔用的,夏翊勉勉强强也能算在妖魔里,就停下来,尴尬了片刻,集体换了《般若多罗密多心经》。
在这辆超速开到110公里的大巴上全体天师的注视下,远处那道黑影动了。
鬼王凭立在半空,他眼睁睁看着虎头对他咬来,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起阵!”
他高喝。
下方那些临时拼凑起来的孤魂野鬼使出吃奶的劲儿,开始按照临阵磨枪被教授的内容释放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