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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广历十分聪明地去当了护工, 而且其他人不愿意接的重症患者,他都主动接, 尤其是被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的病人。
这只是因为这样的患者,死亡也不会引起任何疑虑, 金广历可以轻而易举地找机会取走他们的灵魂。
靠着这样的方式,金广历满足了将臣最初对魂魄的渴求。
在契约之下,将臣也如约让他发财了。
金广历按照将臣的建议买了彩票,很快中了五十万。将臣又让他飞到港城去赌。金广历照做,几乎逢赌必赢,在将臣的控制下卡在被赌场注意到的底线上收手。
轻而易举,他拥有了小二百万。
这是令金广历难以想象的财富,他高兴得都傻了,越发对将臣言听计从。
但很快,将臣开始不满足于自然死亡或者濒死的人的魂魄。
他从一开始法力全失的状态恢复了一些,开始挑食。他渴望突然横死的人灵魂中的绝望、愤怒、伤心和留恋。作为在阴气与黑暗中诞生的存在,他需要负面情绪。
所以,他要求金广历献上“新鲜的魂魄”。
这是明晃晃地叫金广历杀人。
然而一步一步走到这个时候,金广历早已没了对生命的敬畏和道德的约束。
他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我辞去了护工的工作,注册了投资公司,并且买下了几个煤矿。”
金广历几乎是故意让煤矿的条件和保护措施极为恶劣,对他来说,煤矿挣得那点钱远远比不上遇难工人灵魂的价值。
“我在不同的地方冒用不同的身份搞了好几个煤矿,这样搜集的灵魂多一些。那个时候嘛,人都穷。死了人家里人也闹,我好几万甚至十几万给出去,就风平浪静了。人命说是无价的,但其实啊,说句不好听的,很便宜的。”
天师们听得血都发凉。
一个人问:“你用煤矿,害死了多少人?”
“大概,有个小一百吧?”
金广历轻描淡写地说,眉毛都没动一下。
整个会场都充满了一种窒息的氛围。
金广历似乎察觉不到似的继续说了下去:“过了几年,国家查得严了,开始搞资质审核和安全生产管理检查。我发现这条路走不通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就跟将臣说,我现在没法子,可能需要你宽限一下时间,慢慢来。”
然而这七八年的功夫,将臣实力恢复得越来越多,胃口也越来越大。他被养叼了,根本不能接受金广历的要求。
“他跟我动手了。几乎只是伸出手指,我就感受到窒息得快要死去的感觉。我才明白僵祖到底有多强大。……我心里开始恨他,恨他一直控制我。什么契约,说到底就是我给他卖命然后他施舍我一点财运,我根本没有和他讲条件的资格。但另一方面,我也开始羡慕他、嫉妒他。我忍不住想,如果我也像他一样强大,是不是就不用受制于人了?”
已经是个大老板的金广历,在外面都是被人逢迎阿臾的。
然而在将臣面前,他却一直被呼来喝去。这种落差使得他生出无尽的嫉妒,还有对力量疯狂的渴望。
金广历开始利用自己的财富接触天师界的人,背着将臣用尽一切办法学习法术。
或许真的是运气好,而且主要也是那个年代天师界也穷、管理不规范、还没有天师协会和非管局,金广历真的找到了真材实料的天师,而且得以参阅一些对天师界来说都是绝密的书籍。
金广历天赋其实很不错。然而他越查资料,越接触天师界,就越明白僵尸始祖到底是如何可怕的一个存在。
别说他了,就是天师界最德高望重的大师,打起来都不一定能在僵祖手里保下一条小命。
金广历有些绝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将臣本人给了他一线希望。
“他跟我说,他最开始休眠的地方——就是我闯进去的那个秘境,是绝对的福地,灵气充足,如果他能够吸收那里的灵气,转化成阴气滋养自身,就不但能恢复全盛状态,甚至还能更上一层。我当时心里就想,能让他更上一层的灵气,如果是我吸收了呢?”
金广历心里动了这个念头,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他一边按照将臣的要求在特定方位修建大厦,修路,布阵,一边自己私下查这个秘境的资料。
他很快知道了当年仇兰无纠想要迁坟却失败的事情。
人类是没有资格占据这样一片秘境灵气的。
金广历有些失望,但对于力量的渴望让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
他想,凡人吸收不了,可我现在不是有现成的“容器”吗?将臣可以吸收,我只要再从他身上吸取力量,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这个想法不啻于异想天开。
但是仔细想想,竟然还有那么一丝可行性——
这么多年,早就让金广历摸清楚了将臣的一些习惯和弱点。
强大的僵祖,在一次性接收大量祭品之后,也是需要消化的。
他喜欢沉眠一段时间。
“我就想,我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弱点?其实对他来说可能不算弱点。毕竟僵祖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他不需要防备。而我虽然弱小,可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我学了很多阵法,其中就有转移能量的阵法。唯一麻烦的是,我一旦启动这个阵法,被窃夺力量的将臣就必然会终止沉眠强行苏醒。那我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