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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我,我去帮忙修水坝,吃的可好了,还能见到肉沫子,隔几天还能吃上一回鱼,从前就听别人说这清江鱼味儿美,我算是知道这味儿究竟有多美了。”
江鹿听得两只眼睛放光,恨不得也能够跟着大家一起去干活,可是他年纪实在是太小了,才七岁多一点,这招工最小的都是要十二岁。
只好比划着手势,让朋友努力,同时也告诉他们不要怕,这活明年开春还有,他听说其他县人数都不够呢,要是梧桐县没了活,还能去其他县谋生路。
干过几年有了积蓄,可以找县令大人批条子,在乡下起个屋子,种一两块地,也总比整天乞讨,居无定所的好。
他听他家大哥说了,大明朝地广人稀,有好多县都凑不齐千户人家,只要有人到衙门落户,这衙门里的人是最开心的。
“还有这等好事,不是说进衙门都需要塞好多银子吗,就我们那点钱,能成?”这些乞丐看到江鹿的手势都疑惑不解。
“是啊,小鹿,我都听别人说,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你可别坑我。”
江鹿抓耳捞腮了一会儿,又比划着手势,[可能别的县不靠谱,但是我们县是绝对靠谱的,到时候你们要落户,就来找我,我跟我家大哥说,他一定有办法让县令大人不收你们钱的。]
众人一喜,现在整个梧桐县的人谁人不知江景元的大名啊,就是因为他,朝廷才废除劳役,才让他们的日子有了奔头。
有了江景元做保,他们可以把心放进肚子里去了。
“那就这样说定了,等我凑够了钱,就来找你,先不说了,我得去上工了。”
“我们也走了。”
众人跟江鹿挥挥手道别,江鹿也跟他们挥手告别,牵着他的大黄回到书坊。
“回来了,跟朋友们玩得开心吗?”江景元摸了摸他的头,问道。
江鹿连连点头,比划着手势把他跟小朋友说的话告诉江景元,江景元只能连蒙带猜的跟他对话。
徐水舟这时出门买菜回家,满头大汗的,手上也没有提着菜,找出扇子给自己降温,嘴巴不停歇,“镇上的菜农都疯了,见我去买菜,都要往我怀里塞,不收钱,我这哪儿敢收,放下了菜转身就跑,幸好没有追上来。”
徐水舟说着还心有余悸地望了一下门口,见街道两边是真的没有人才彻底放心下来。
“人怕出名猪怕壮,我算是体验了一把。”徐水舟瘫在椅子上,双眼彻底的放空。
江景元给他倒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买不到菜就算了,家中的菜园子不还有点,实在不成我们去凤凰楼打牙祭。”
徐水舟一阵无语,“天天去吃,小婶恐怕都要被我们给吃穷了。”
自从小叔成亲来,他家夫君就彻底没脸没皮了,隔三差五去凤凰楼打牙祭,每次都还不收钱,弄的他实在是没脸去了。
“没事,我们回家看看田的鱼养起来了没有,要是再肥一点,就便宜点卖给凤凰楼省得小婶还要去市场收。”
江景元在心里计算着,他可一直没忘他的鱼,这小半年过去怎么着,也得长大了一点吧。
“对,我们还有鱼。”徐水舟可没有忘记他当初在鱼塘里砸下去了不少的银子,再怎么也能见到一点水花吧。
“菜市一条清水鱼十文钱一斤,如果我们的鱼长的好,可以给小婶八文一斤,不成我还得算算,这里面还有蚕粪钱和人工看守钱,也不能太亏本。”
徐水舟说着就把自己的算盘拿出来,熟练地滚着算盘珠子。
好不巧的,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打扮得跟花蝴蝶一般的中年妇人,一身粉色的长裙,一头的□□,偏偏身材还满丰腴。
这一瞧就有些像上色了母猪。
江景元闻着她那一身刺鼻的脂粉味,皱了皱眉头。
他向来喜欢清清爽爽的人,来他这书坊的也是些干干净净的读书人,偶尔有个丫鬟小姐过来买话本,也不会打扮得如此辣眼又呛人。
“哟,都在啊。”钱媒婆翘着兰花指,耸了耸头上的银簪子,轻飘飘地环视了一眼屋中的众人。
徐水舟抬了抬眸子,看到这样一位辣眼睛的妇人,偏生她自个还觉得良好,强忍住笑。
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人?
钱媒婆见没人搭理她,有些不悦,咳嗽一声,“咳咳,我是梧桐县的钱媒婆,想必你们都听过我的大名,我今儿是来给江相公说一桩好亲事的。”
江景元的脸色瞬间冰冷了下来,“我已娶亲,出去吧。”
钱媒婆看着江景元言笑晏晏,一张老脸上的粉唰唰唰的下落,弄得被徐水舟打扫得一层不染的青石地板上一层粉。
江景元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神情更加不悦。
“瞧江相公你说的这话,你我都知道,这要考科举的人是不能娶哥儿为正妻的,我今儿可是特意来给你解决这个麻烦的,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
钱媒婆一点都不惧怕江景元,再怎么说她做媒婆这一行也有二十多年了,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
这男人嘛,不就是表面一套内心一套,是个喜新厌旧的,有了绝代佳人,谁还记得小家碧玉。
“出去,我们家书坊是读书人进来的地方,受不得你这肮脏人。”江景元气的一拍桌子,又冷冷地盯着钱媒婆冷笑一声,“至于我自己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