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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佛祖能够保佑景元这孩子。
江景元看着家人担心的神色,一时间不怎么该怎么开口,只能哄着,温声道,“娘,我真的没事,只是胃口有些不佳,到了开春就好了。”
“开春,开春,你这样下去还等熬过这个冬天吗,你看看你都瘦成了什么样子。”陈秀秀气得大骂起来,骂完过后她的手又抖起来。
她是真的害怕失去这个儿子,真的害怕。
徐水舟进屋拿出铜镜摆在江景元年前,“景元,你自个儿瞧瞧,你这样还能等到春天吗,你现在这瘦得都快要没个人样了,大家心里都替你担心。”
江景元向镜子里看了看,吓了一跳,镜子里的人,脸的颧骨都瘦出来了,棱角分明得厉害,一摸都给人一种锋利的感觉。
抬起手来看了看,好不容易养肥养的身体如今又瘦回了麻杆,上面青筋暴起,连手臂也细小得如同小孩们的大腿。
脸色更是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要不是那双眼眸还泛着光泽,看上去跟个活死人没什么区别。
这不又回到了他刚穿越过来那副模样,怪不得大家都如此担心。
“景元,你心有要是藏着什么事,就说出来,这天底下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我跟你娘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兴许能够帮到你一二。”
贺雨竹一边给陈秀秀顺气,一边温声劝慰着江景元,她琢磨着这事还得江景元自个说出来才行,她们在一旁干着急也没用。
“儿啊,你是不是身体有些不舒服,要不我去请大夫给你看看,要不成我们去大同,去京城都行,只能能把你这病给治好,御医娘都给你求来。”
陈秀秀哭得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但心里任旧惦记着江景元。
徐水舟也用一双关心的眼神看着他。
江景元沉默着不敢开口,他这病是在还没有穿越过来的时候就带着得。
在江家的时候,他也受宠过一段时间,毕竟父母都是因为整个江家而死,或者是怀着内疚,或许是对他的真疼爱,从外公到舅舅,就没有一个人不疼爱他的。
尤其是他还整天住在医院,因为心脏病的缘故身边连个朋友都没有,就更加惹人疼爱了。
但是这种疼爱有时候也挺令人嫉妒的,比如他的弟弟江景泰,本来应该他是哥哥的,车祸令他早产了一个多月,他就成了他的哥哥。
江景泰是舅舅的孩子,两个年龄差不多的孩子,一个受宠一个不受宠,心中难免会产生出怨气,他当时其实也看出来了些他的情绪。
本来想带着他玩的,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他居然在他的饭食中下了药,导致他差一点因此丧命。
那是一个很美又很冷的冬季,他躺在病床上一字又一句得听着江景泰咒骂他的话,“你早就因该死的,你该随着你父母一起死的,都是你害得爸爸妈妈不疼我了,我才是他们亲生的,你凭什么要来抢夺走我的亲情,你要父爱母爱去地下找你的父母要去。”
许是因为这件事舅舅舅妈察觉到了江景泰的情绪,开始把重心重新放回江景泰的身上,毕竟一边是随时快要死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侄儿,一边是健康活泼的亲儿子,谁也清楚该怎么选。
从那个冬天开始,他的病房里,四季如冬,刚开始江家人还能偶尔想起来看望看望他,到后来一年也没有两次,就连过年也是打发下人过来看一眼。
只要没死就还行。
从那时候起,他一到冬天就开始食不下咽,一吃饭就想起自己孤独地躺在病房里等死的日子,就忍不住想呕吐,慕君汐说得没错他这是心病,治不好的那种。
不同的是,医院里有营养液,他吃不下饭,起码医生还能整天给他打营养液,但是在这里可就没有这待遇。
“娘,你别哭了,我从今天起试着好好吃饭,不会让你担心。”江景元回忆着过去,心脏处又犯起一股揪心的疼痛,就好像是心脏病又复发了似的。
他其实一直都在害怕,害怕陈秀秀要是知道他不是她的儿子,会不会很崩溃,害怕眼前这一切都是自己偷来的,他从来都没有正式过自己内心。
害怕去面对从前那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等死的日子,所以才会放不下过去,挣扎于现实。
“你这是好好吃饭就能行的事么,这些天娘可是看着你吃下去的饭,但是就没见你人精神点。”陈秀秀还有些不依不挠,她的内心同样也生出一股惶恐。
陈秀秀说着抓着江景元的手,眼泪掉在他的手背上,银牙狠狠一咬,“要不娘陪你去寺庙里请高僧做做法吧。”
“做法?”徐水舟有些迷茫,陈秀秀从来没有表现过信这些啊,难不成是被自己娘给带的。
江景元却顿时汗如雨下,身上一股子冷汗直流,就像是当头被人呵了一棒,反过手狠狠地抓住陈秀秀的手,颤抖地问,“娘,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你是不是知道我不是……”江景元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这一刻他害怕陈秀秀松开他的手,他好不容易体验到母爱和亲情的滋味,他不想放开。
不想再回去数着等死的日子,所以他有想过瞒着陈秀秀一辈子,可假的就是假的,终究是瞒不下去了么,他要失去这份母爱了么。
“不,你是我儿子,一直都是我儿子,儿啊,别怨娘,虽然你才是娘的亲生儿子,但是娘也疼了景元十八年,娘最苦的十八年都是景元陪着我的,所以我可能要比疼你更疼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