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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往后两天,余清泽发现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常见了,他和常乐两人之间以前还蛮和谐的相处忽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他找到小助攻,问道:“你哥这几天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常浩也不明白,摇头道:“不知道。”
    余清泽一脸懵,真的被乐哥儿讨厌了吗?怎么感觉乐哥儿在躲着自己?
    他也没做什么啊……
    第30章 你是不是在躲我?
    畅哥儿通过试用期之后,常浩小少年就可以去上学了。
    这天晚上,常爷爷带着常浩提着礼物去拜访余秀才了,家里就剩下余清泽和常乐在厨房忙活。
    余清泽一直在意着这两天常乐对他态度的转变,想着找点什么话题来聊聊,可开头了两个话题,自己说了一大堆,常乐只是笑笑,都没给他一个手势,根本连接下去的意思都没有。
    尬聊都聊不起来。
    余清泽有些受打击,使劲搓揉手底下的面团,把它想成常乐的小屁股,不听话,挨打!
    余清泽前世连恋爱都没正经谈过一次,追人技能也没点满,根本不知道要用什么话题哄喜欢的人高兴,想想真是悲伤。
    厨房里,只能听到两人干活的声音,一时气氛有些沉闷,还有些尴尬。
    余清泽越想越想不通,索性将面团往砧板上一拍,转过身,叫常乐:“乐哥儿。”
    常乐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又移开了目光,视线放到了砧板上。
    余清泽走过去,低头看着常乐,抛了个直球出去:“乐哥儿,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啊?”
    常乐猛然抬头,使劲摇头加摇手,余大哥怎么会这么问,他怎么会对他有什么意见,他只是,只是……
    “那你这几天怎么总是躲着我?”余清泽见常乐又下意识要摇头,抢先说道:“别说没有,你有。你看你连看我都不敢看了。”
    常乐摇手摇头的动作停下了,脸蛋通红,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余清泽。
    见他又低头,余清泽也顾不上手上有面粉了,直接托起常乐秀气的下巴,捏着,让他不得不跟自己对视,才又问道:“乐哥儿,你知道你这几天很不对劲吗?脸色憔悴,精神不济,还躲着我。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事让你觉得不舒服?你告诉我。”
    下巴被捏住了,这暧昧的动作让常乐的脸更加红,本来眼神闪躲就不敢看余清泽,现在更是动都不敢动一下了。
    直到听到最后一句话,他才惊慌地抬眼看着余清泽的眼睛,很认真地摇头。
    “真的没有?”余清泽问。
    常乐点点头。余大哥没有做让他觉得不舒服的事,相反,是他控制不住自己总想起那些亲昵的接触,这让他觉得自己很不要脸。
    “那是为什么,告诉我,嗯?”余清泽轻声说道,眼神紧紧锁着常乐的脸,观察着他的表情。
    常乐眼神又开始游移。心里的秘密是千万不能被余大哥知道的,要是他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看自己呢,一定觉得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
    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常乐心里已经成了天鹅肉,余清泽正想再进一步逼逼他,却不想,正当这时,院子里传来了常爷爷和常浩的声音,他们去拜访余秀才回来了。
    余清泽也听到了常爷爷和常浩的声音,可他还没放手,直到声音越来越近,已经听到常浩小叭叭说‘原来夫子这么好,我一直以为他很严肃的呢’的声音,又见常乐脸上惊惊慌慌害怕爷爷和弟弟看到的表情,心里又心疼他了,放下手,丢下一句“有空我们再聊”。
    常乐如获大赦,赶紧转身低头,非常‘忙’地拿起盘子将里面蒸好的凉皮倒在砧板上,用刀划开再放到簸箕里晾起来。
    可余清泽那句‘有空再聊’将他给吓了个够呛。
    他一点都不想跟余大哥‘再’聊啊!
    于是第二天,余清泽发现,常乐躲他躲得更厉害了,连偶尔的视线都不敢跟他对上了,连他叫他,都不敢抬头看他了。
    余清泽:……
    畅哥儿心思细,这几天也发现两人有些奇怪,等到常乐去李老板铺子里打水了,他趁机问余清泽:“余老板,你是不是惹乐哥儿生气了?怎么他都不理你了?”
    他还记得第一天来上工的时候,常乐和余清泽两人配合得很默契的。
    余清泽无奈,道:“我也不知道,问他他也不肯说。”
    畅哥儿眨眨眼,看常乐很快出来了,便不再问。
    这天回家的时候,家里又来了个媒婆要给余清泽说媒。这次是常乐他叔么请的,他还特意另外找了个媒婆,要说的对象就是月哥儿。
    余清泽想到之前跟在文丽身后那个明显还没成年还是个少年的月哥儿,顿时哭笑不得。
    他再次跟媒婆说了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然后打发他走了。
    等送走这个媒婆,余清泽脑袋里忽然灵光闪现,他记得,常乐开始变得奇怪好像就是上次那个廖媒婆来给他说亲之后,第二天常乐就没睡好,然后就开始躲着他了,一直到现在。
    这,这说明什么?
    常乐怕别人误会,从而影响自己说亲?
    还是……
    余清泽想到之前那几次自己无意撩常乐的时候,他脸红害羞的表情,他不禁大胆地猜测,是不是,常乐他其实喜欢自己,却害羞所以躲着自己?
    或者是,他发现说亲的那个对象是个好哥儿,然后觉得自己条件不好比不上?所以自卑了,躲着自己?
    余清泽将前后关系过了一遍,觉得最后一种可能是最有可能的。
    这个发现,让他半喜半忧。
    常乐也能喜欢自己,这确实是好事。但如果他因为身体条件而自卑,钻了牛角尖,缩进了龟壳里,进而不敢靠近自己,那就麻烦了。
    总之,得先确认清楚才行。
    吃过晚饭,几人在厨房干活,余清泽一边想着怎么解决事情一边做面条。
    忽然,屋外有人叫乐哥儿。
    常乐听见声音,到屋外去了。
    余清泽走到门口看了一下,居然是大河。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余清泽没怎么听清,只看到大河憨头憨脑地摸着自己后脑勺,眼神好像左躲右闪地不看常乐,一边傻兮兮地笑一边说着什么,而常乐很认真地抬头看着他,听着他说话。
    余清泽:……该不会又是来撬墙角的?!
    想到之前遇到小混混那次,大河看常乐的眼神就有些奇怪,常乐看他的时候,他就不敢看常乐,等常乐不看他的时候,他就盯着人家看。
    这,这是暗恋常乐?
    余清泽忽地又浑身一震,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乐哥儿躲着自己还有另一个可能啊!
    他完全有可能是因为心里有喜欢的人,然后怕心上人误会所以要躲着自己?!
    而那个人,是大河?
    余清泽心里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起,一股危机感直窜脑际,让他猛然清醒过来。
    他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了,听到文丽说没人愿意娶常乐,就以为真的没汉子喜欢常乐了?
    而且,他根本没想过常乐有心上人的可能!
    这真是大错特错了!
    像常乐这么好的哥儿,怎么会没人喜欢呢?!他又正值青春年华,有那么个喜欢的人不也是正常的事?!
    自己还想慢慢来,等赚了钱解决了户籍问题再告诉常乐自己喜欢他,慢慢来个屁!
    再慢,媳妇儿就成别人家的了!
    必须要找个好时机先告诉他再说了。
    等到常乐跟大河说完话回来,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是大河吗?他这么晚有事儿吗?”
    常爷爷也转过头看着常乐。
    常乐便比划起来。
    常爷爷看了,点头道:“哦,这件事啊,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
    余清泽只看懂了一半,他问常爷爷:“爷爷,什么事啊?”
    常爷爷道:“明天初一了,下个月轮到我们家下午放牛,没事,我明天下午就去。”
    原来是这事,余清泽安了下心,又跟常爷爷道:“对了,爷爷,跟您说一件事,我今早上去刘记面馆,看到刘老板他们在水洗面团,估计快要做出凉皮了。”
    早上的时候,他听刘老板儿子说,是刘老板喝粥的时候发现粥面上的那层皮跟凉皮很像,才想到了可能是蒸出来的,不过之前他们直接用面粉调水蒸失败了,才又在试验水洗面团的方法。
    这刘老板的脑子也是蛮聪明的。
    常爷爷惊讶:“刘老板他们知道怎么做了?”
    余清泽点头:“他们已经摸到正确的方法了,估计现在都做出来了。”
    常爷爷又道:“那如果他们推出了凉皮,我们的生意要受影响了。”
    余清泽点头,又道:“刘老板这人,不好说,也说不定他会顾及我教他的其他面条吃法就不推出凉皮。不过没关系,凉面凉皮到底也算季节性食物,最多也就再做一个月,过了八月天气凉了,生意也就渐渐淡了,做不长的。”
    他也没想过就靠凉面凉皮来发家致富,小吃摊只是初期积累下资本,开饭馆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这倒也是,太冷了大家都想吃热乎的。”常爷爷道。
    余清泽又说道:“所以,爷爷,还有一件事,后天我们就可以卖关东煮了,不过到时候要准备的东西多,活儿多了,估计我们自己忙不过来,我想把些活儿分出去给村民,像面条和凉皮面筋这种费时的,我们可以交出去,到时候我们从他们那里买就是。我们自己可以做豆腐泡和豆腐串,还有肉丸子,这些单独卖,也是能赚钱的。您看呢?”
    先前余清泽试验,做了一次关东煮,简单地弄了海带结、豆腐泡、面筋、肉丸子、萝卜等,配上辣椒酱和蒜蓉酱,常乐他们吃了都说好吃,便决定卖了。
    常爷爷想了想,他们几个人现在每天做面条和凉皮面筋就已经很忙了,白天他又要顾田地,确实再分不出人手,便道:“行。那给谁做?”
    给谁,这确实是个问题。
    余清泽想到之前去村长家时在路上听到的闲话,说常爷爷顾大不顾小,有赚钱的法子宁可给外人也不给自家儿子,便道:“不然,把面条交给畅哥儿家,把凉皮和面筋给叔叔家吧?”
    最近大家都知道他们赚钱了,村里闲话也多了起来,他们白天都不在村里,听到耳里的不多,常爷爷整天在村里,想必承受了不少流言,可是他都没跟他们提过。
    而另一方面,最近,文丽不给常乐说亲了,就总是找借口晚上过来,总想来看看他们凉皮和凉粉怎么做的,每次还要防着他,实在不方便做事。
    既然凉皮的方子不算独家秘方了,这生意也做不久了,那给文丽也没关系了,还能堵一下村里的闲话;而且,让文丽忙起来,就不会老是来打扰他们了。
    人言可畏,能用一个制作凉皮的小方子解决两件麻烦事,余清泽觉得还是值得的。
    常爷爷顿时沉默了一下,叹口气,道:“唉,你放心,我都不是很放心。”自己家的人自己熟悉,文丽就不是个老实安分的,“万一他那边到时候出什么幺蛾子……”
    余清泽笑,道:“爷爷,如果叔么聪明的话,就不会将这方法传出去。而且,就算他把做凉皮的方法卖出去,也没关系,我们很快就不做这个了,到时候,我们大可以将这方子公开,大家都知道了,也就无所谓秘方不秘方了。”
    顿了一下,余清泽又补充道:“当然,这事,您也得敲打叔么一下,如果他能老实做,以后咱们有其他活,也还可以交给他,毕竟是一家人,咱们赚钱不带着他们一点,说出去也难听,咱们在村里就不好做了。但是,如果他愧对我们的信任,那我们以后就不给他就是了。”
    常爷爷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良久才说道:“阿泽,到底你仁厚。”